如風的男子卡德斯

如風的男子卡德斯

如風的男子卡德斯

卡德斯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他像一縷風,恣意漂泊,隨遇而安。他不記得自己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只是漫無目的的漂泊,也許是並沒有遇到讓他能夠駐足的人吧——他這麼想着。

直到他遇見他——路尼,那個背着一把神秘長劍的男子,也不見他拿出來用,卻好像是個俠客,每每有人遇到麻煩,他肯定會第一個挺身而出,救那個人於水火。

那一日他飢餓難忍,昏倒在路邊,天正下着大雨,但他卻沒有力氣讓自己的腳步再挪動了。那個背着長劍的青年好像正在趕路,因為雨水太大,沒看清楚腳下,被他癱軟在地上的身子絆了個正著,想不到第一次相遇竟然是如此的尷尬。卡德斯不記得他對自己說了什麼,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嘴裏只喊了一個字——餓。

於是,他就這麼被他「撿」回來了。卡德斯覺得路尼是個不錯的傢伙,他給他吃東西,幫他買得體的衣服穿,卻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師承和身世。他覺得跟着路尼一起也不錯,起碼他不會再餓肚子。風,終於要停下來了嗎?

於是兩個人才一起結伴而行,一起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也做那些「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買賣。

等等,那些遇到麻煩被他拯救的人,貌似都是女子啊!這個傢伙原來眼裏只有女人的嗎?卡德斯在同路尼組隊的過程中,發現了這一個「要命」的問題。

「路尼,需要幫忙的不止是女人啊,有些男人也會出高價請我們辦事的,你幹嘛不答應?」每每有男人的生意被拒絕的時候,卡德斯都會望着白花花的銀子飛走而流口水,那得買多少肉包、燒雞、點心啊……

而每次被他這麼問,路尼都會眨着他那雙桃花眼無辜地說:「女孩子柔弱、需要保護啊,一想到她們那單薄如風中花的身子,無助的眼神,我就忍不住答應了。而且,女孩子抱起來多舒服……」最後一句是咬着牙說的,因為每次他這麼說,卡德斯都會十分鄙夷地看着他,然後不自覺地擰他。

「可能,我這輩子幫助過的唯一的男人,就是你了吧。」路尼訕笑着,不好意思的用手指輕輕撓了撓鼻翼。

唯一的男人……好像……也不錯呢。卡德斯低頭,如女子般嫵媚的五官露出略略嬌羞的表情,唇角不查地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若自己能夠成為他此生唯一在意的男人,他不介意將他當做最後的港灣和落腳點,從此不再江湖漂泊。

但是,他的路尼好像變了。自從他在安平接了一個叫「秦雪兒」的女人的委託,暗中保護一個小姑娘之後,他的眼神就一直跟隨着她,他的心也跟着走了。

卡德斯眼睜睜地看着路尼和那位小姑娘從任務變成了相依,那個不開竅的小妮子,似乎勾走了路尼全部的心思,而他卻偏偏只能在一旁吃乾醋。

每每路尼看向她的時候,卡德斯都會吃一口帶在身邊的點心,那點心酥酥軟軟的,咬在口裏甜甜的,恨不得入口即化,大概這樣他才能有勇氣和著苦水往肚裏咽吧。

後來,他在少林寺遇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很親切,又很模糊,他不記得在哪裏曾經見過她,但每次看到她的時候,他的頭都會痛。

後來,他莫名地昏倒了,每日渾渾噩噩的,腦子也不怎麼清醒,只是依稀記得有人每日都會來看他,給他帶好吃的,陪他說話,那個聲音還是那個奇怪的女人。在交談中,他終於想起了什麼,他是那個女人的弟弟,暹羅國的王子,國破之日,姐姐冒死將自己帶出來,逃往天朝的苗疆,卻也是因此而雙雙失散!他的頭受了不小的衝擊,很多事情不記得,幸好他一身詭異的功夫還在,足以自保。只是他的心中有些怨氣,說不清,道不明。

那一日,他正在石洞中休息,兩條人影偷偷摸摸地進來,他立時被姐姐的聲音喚醒,在發現來人之一是那個將他的路尼奪走的小姑娘時,他心中的怨如點着的炸彈般爆發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本該是受他保護的姑娘,一下成了他殺滅的目標,所以他以指為劍,直接割在她的心脈上,雖然被旁邊那個石青色長發的男子稍稍破壞了準頭,但那傷勢卻足以致命了。

卡德斯的心中突然湧出一絲快感。只要這個女人死了,路尼就會回到他身邊了!但是另一個聲音卻告訴他,若這個女人真的死了,他的路尼便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的臉上有了那麼一絲絲微弱的後悔,不等人發覺,便已消失。因為,他的腦袋再次不聽使喚地出現了空白,之後再發生什麼,他全然不記得了。

再後來,他在石洞中清醒過來。胸口有些痛,解開衣衫,見有人替他療傷的痕迹,難道是他找尋路尼的過程中受了傷,中間發生的那些事都是夢?

這時,路尼陽光般的笑臉出現在洞外,他的心也跟着暖過來。剛想撲過去,卻發現他的身邊站着她,那明媚的臉上寫滿了幸福。

這一瞬,他放慢了腳步,猶豫了,也許該離開的人,是自己。

他拿出了和路尼第一次執行任務時得到的夜明珠,履行了當年的承諾——待路尼要娶妻時給他做賀禮。

相見不如不見,從此相忘於江湖。他留下這句話,便瀟灑地轉身、離去。因為他怕再晚一步,便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讓他看到他哭,他不忍。

是的,他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他是風,恣意漂泊,隨遇而安,風不會為了什麼永遠駐足,他只會一直向前。或許漂泊就是他的宿命,天涯才是他的歸宿。崖邊吹着風的時候,他已經釋然了。

風,依舊刮著,或向東、或向西,卡德斯如風一般,繼續着他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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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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