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毒舌班長誇了她
伴隨着鬧鐘的聲音，雲小諾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看了眼時間，確認時間循環起效了，暗暗鬆了口氣。
她今天的首要任務便是阻止衛擎宇送出那個鬧鐘！
雲小諾火急繚繞地跑到衛擎宇家，按響了他家的門鈴。
來開門的是衛擎宇的媽媽。
「阿姨你好，我是來找衛擎宇的。」
衛媽媽認識雲小諾，點點頭，道：「進來吧。」然後轉身走進屋裏去叫衛擎宇。
這還是雲小諾第一次踏進衛擎宇家裏，他們家不是很大，但整體裝修很簡潔，所以看起來還挺寬敞的，從裝修的細節也看得出衛媽媽是個很注重生活品質的人。
過了一會兒，衛擎宇從自己的卧室里走出來了，對雲小諾道：「你怎麼來了？」
衛擎宇穿着淺灰色格子的家居服，看上去很乖巧，而腳上的脫鞋竟然是皮卡丘圖案的，與他平日裏嚴肅的風格完全不搭。
雲小諾盯着他那雙皮卡丘的拖鞋，忍俊不禁。
衛擎宇注意到雲小諾的視線，覺得有些丟臉，輕咳幾聲，問：「你找我什麼事？」
雲小諾回過神，言歸正傳：「你是不是打算送給歐陽飄飄一個鬧鐘作為生日禮物？」
衛擎宇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
「哎呀！送禮物不能送鬧鐘！」
「為什麼？」衛擎宇露出和之前一樣迷惘的神情。
雲小諾解釋了一番，一旁的衛媽媽跟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誇獎雲小諾：「幸好有你提醒，不然我們都沒意識到。」語畢，她又朝衛擎宇說道：「還不快換個禮物。」
「知道了。」衛擎宇轉身走進房間里去換衣服。
衛媽媽留住雲小諾：「這孩子不太懂這些東西，要不你幫幫他，跟他一起去挑禮物吧？」
「我？」雲小諾指了指自己。
衛媽媽點點頭：「阿姨相信你的眼光。」
雲小諾咽了咽口水，萬萬想不到事情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但既然衛媽媽都開了這個口，她也不好拒絕，只得答應下來。
衛擎宇很快換了套運動裝出來，雲小諾低頭一看，發現他將皮卡丘拖鞋換成了一雙運動鞋，不禁有些失望。
她還挺喜歡衛擎宇剛剛那身呆萌的裝束的。
兩人再次來到精品店，衛擎宇躊躇不前，手裏拿着裝有鬧鐘的禮品盒：「東西都已經買了，還能退貨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這事雲小諾最擅長了，小時候她常跟着雲媽去菜市場里砍價或者退換貨物，久而久之也耳濡目染。
雲小諾來到櫃枱前，跟店長解釋情況：「你好，這是我們之前在你們店裏買的鬧鐘，打算送人的，但是後來覺得寓意不太好，想問問能不能退掉？小票還在，鬧鐘也沒用過。」
店長有些為難，指了指身後貼著的告示：「那你就留着用吧，本店售出的東西一概不能退換，除非是質量問題。」
「家裏鬧鐘已經夠多了，用不到啊，拜託你寬容一下吧。」雲小諾做無辜狀，楚楚可憐地看着店長。
這招果然很有用，店長心軟道：「行吧，但是不能退錢，你換成店裏的其他東西，多退少補。」
「謝謝店長！」雲小諾眉開眼笑，朝身後的衛擎宇比了個「OK」的手勢。
衛擎宇嘴角微微上揚。
兩人在精品店裏挑選著禮物，衛擎宇在一排手錶前停下：「既然鬧鐘送不了，送表總歸可以吧？」他說着，拿下一塊白色的表看了看。
雲小諾連忙提醒他：「白色的表，代表表白的意思。」
衛擎宇一怔，將表放回原位，微微凸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是嗎？」
「話說除了鬧鐘和表，你就不能想想別的嗎？」
「這兩樣東西都代表時間，我覺得挺有寓意的。」
「原來你很痴迷於時間？」
衛擎宇點頭：「我覺得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如果你仔細了解時間的淵源，就會發現很多有趣的歷史。比如一開始，人們是根據太陽和月亮來計算時間的，到後面又發明了時鐘、沙漏等用來計時的物品……」
雲小諾聽到「沙漏」兩個字眼睛一亮：「對了，你可以送沙漏，沙漏不僅好看，也提醒著人們，隨着時間的流逝，要珍惜友情和幸福。」
「是嗎？」衛擎宇不解，雲小諾怎麼知道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對啊。」雲小諾點頭，「因為我經常參加朋友的生日，每次都要送禮物，所以知道很多關於送禮的小常識。」
「你要是把這份心用在學習上多好，不過……」衛擎宇看向雲小諾，瞳孔漆黑如墨，「你這次的月考，表現得很棒。」
雲小諾愣住，剛剛衛擎宇是在表揚自己？天哪，萬年如一日毒舌的班長竟然誇獎自己了！
雲小諾心裏美滋滋的，抿嘴笑了笑，有些靦腆和羞澀，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到了幸福的雲端之上。
衛擎宇確實很少誇獎別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脫口而出了稱讚雲小諾的話，為掩飾尷尬，他轉過身，拿起一個黃色的沙漏：「那就送這個吧。」
「我覺得紅色的比較好看。」雲小諾指了指旁邊的那個。
「唔……那就送紅色的。」衛擎宇順從地聽取了雲小諾的意見。
他們回到櫃枱前結賬，雲小諾無意間掃到那個愛心墨鏡，又想起之前的那一幕，臉微微泛紅。
可惜衛擎宇記不得了……雲小諾有些後悔，自己折騰了一大圈，因為一時的嫉妒將美好的記憶給抹除了。
雲小諾突然開口：「其實我之前以為你是打算給柏媛媛送禮物的。」
衛擎宇一臉懵：「為什麼會扯上她？」
「你那天不是接受了柏媛媛給你的情書嗎？」雲小諾噘嘴，表示不滿，「明明你在班會上告誡我們不要早戀，到頭來自己卻經不住誘惑了……」
衛擎宇表示無辜：「什麼情書？」
雲小諾還以為他在裝傻充楞：「就是周五那天體育課下課後，柏媛媛來教室門口找你，我都看到了。」
衛擎宇仔細想了想，終於想了起來：「那是給陳曜棟的，柏媛媛讓我幫忙轉交。」
「是嗎？」雲小諾面露喜色。
衛擎宇點點頭，面不改色：「他們兩個真是大膽，老師都提醒過他們了，他們卻還是不顧校規，我已經決定舉報他們了。」
「舉報？」
「老師特意讓我監督他們，他們兩個之間的互動太多，我已經收集到不少證據了。」
「可是……他倆也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吧？」
「我沒看見不代表沒有。從陳曜棟給柏媛媛寫情書以及給錢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但他們要是真心互相喜歡，你這樣不就是棒打鴛鴦嗎？我看書上說，校園時代的初戀是很美好的，你還是別破壞了吧？」
衛擎宇斜着眼睛看了雲小諾一眼：「你平時都在看什麼奇怪的書？」
「言情小說啊！對哦，像你這樣的人肯定不會看。」
「那些書沒營養，只會給你們這些小女生灌輸什麼遇到王子的美好幻想，然而現實是很殘酷的。」
雲小諾聽到這話不服氣極了：「人生要是不做點白日夢，豈不是很沒意思嗎？我得不到難道還不允許我臆想了？」
衛擎宇沒回答她的話，徑直從店員的手中接過已經包裝好的禮物。
雲小諾跟在衛擎宇身後，繼續道：「反正你還是別舉報柏媛媛和陳曜棟了，他們郎才女貌，我覺得特別般配，而且也沒有影響到學習。你看這次月考，陳曜棟還是第二，柏媛媛還是第一。」
「一碼歸一碼。既然老師說了，不允許異性之間有過分的親密接觸，那就是不允許。」衛擎宇正直地說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倔呢？」雲小諾越想越氣，「你就不能偶爾為同學考慮一下嗎？大家都是同窗，你這樣做，陳曜棟會多恨你？他可是你同桌啊。」衛擎宇舉報后，班主任肯定會叫來柏媛媛和陳曜棟的家長，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可就無法收場了。
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陳曜棟似乎只是在追求柏媛媛，兩人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早戀。
「我不怕他恨我，我只知道規矩是用來遵守的。」衛擎宇語氣堅定。
「班長，你完了。」雲小諾深深地嘆了口氣。
「什麼意思？」衛擎宇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這下，不僅班上成績中下等的學生討厭你，連成績好的同學也會討厭你的。」雲小諾仰起臉，定定地說道。
衛擎宇被雲小諾這句話氣到，眼裏閃爍著怒火，他甩開雲小諾，往前走去。
衛擎宇回到家中，衛媽媽迎了上來，想問問他換了什麼禮物，不想衛擎宇臉色鐵青，重重地甩上了卧室的門。
衛媽媽站在原地愣了愣。
衛擎宇可是很少發火的，怎麼出去一趟，再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雲小諾和衛擎宇在歐陽飄飄的生日宴會上碰到時，兩人都還在生對方的氣，見了面也一句話沒說，並且一直躲著對方的視線。
歐陽飄飄熱心地帶着雲小諾和譚唯安參觀自家別墅。別墅共有四層，一層是客廳和廚房；二層是娛樂設施，有室內游泳池、健身房和舞蹈房等；三層是衣帽間和房間，四層則是一個大陽台。別墅前還有一個鋪着石子路的大花園，平時可以在這裏燒烤。
「真是大戶人家啊。」譚唯安感慨道。
「其實房間太多也不好，我有時經常迷路。」歐陽飄飄撓了撓頭，嘿嘿笑道。他有一種「傻白甜」的氣質，因此說這話時，不像在炫耀，讓人聽着很舒服。
「我也想住這種能讓人迷路的房子。」雲小諾對比了下自家的三室一廳，呵呵一笑。
「學姐要是喜歡的話，有時間可以過來住的！我給你安排房間！」歐陽飄飄眼睛亮亮的。
「不用了。」雲小諾受寵若驚，連忙擺擺手，「我就是隨口一說。」
「你對雲小諾真是太熱情了。」譚唯安對歐陽飄飄打趣道。
歐陽飄飄的生日主要是在客廳和花園兩個地方舉辦，室內、室外都擺着放有甜品和飲料的長桌。
來的客人主要是歐陽飄飄的親戚和玩得好的同學及朋友，歐陽飄飄要忙着招待他們，雲小諾還有譚唯安做伴，反觀衛擎宇倒顯得有些孤零零的——除了雲小諾、譚唯安和歐陽飄飄，他誰也不熟，便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發獃。
「班長看上去好像很孤單啊，要不要去跟他說說話？」譚唯安推了推雲小諾的胳膊。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雲小諾還沒消氣。
「你怎麼了？好像今天對班長有很大意見似的？」譚唯安終於看出雲小諾的不對勁。
「我哪天對他沒意見？」雲小諾想了想，還是將班長想要舉報柏媛媛和陳曜棟的事情說了出來。
譚唯安聽完后和雲小諾的想法一樣：「班長也太狠了吧？」
「是啊，而且班長一沒聽見他們表白，二沒看見他們牽手，萬一隻是誤會一場呢？」雲小諾一方面不希望陳曜棟和柏媛媛受到傷害，另外一方面也希望班長可以學着多體諒同學，而不是凡事都一板一眼。
「那我們再去勸勸班長吧。」譚唯安正要拉着雲小諾朝班長那邊走去，客廳的燈突然暗了下來，客人們都不明所以。
這時，管家推著三層高的蛋糕車從廚房裏走出來。每一層蛋糕都點綴著各式各樣的水果，看起來特別豐盛，頂層則插着數字「18」的蠟燭。
大家紛紛意會過來，朝歐陽飄飄圍去，同時拍手唱起生日歌，場面一度十分溫馨。
雲小諾被人群擠了一下，和譚唯安走散，她後退幾步時，不小心踩到什麼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雙白色的球鞋，她正要抬頭看球鞋的主人，譚唯安將她拉回了身邊。
「謝謝大家。」歐陽飄飄今天穿得很帥氣，一身黑色的小西裝，看起來格外精神，他閉上眼，雙手握在胸前，虔誠地許願，「我的第一個願望，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第二個願望，希望我能夠順利畢業，考上一所好大學；第三個願望……」歐陽飄飄沒有說出第三個願望，而是在心裏默念。
「原來生日願望還能許三個啊？」雲小諾一直以為只能許一個，她突然想起，時間循環正是從自己的生日願望開始的，而她十八歲成人禮的願望竟是：滾蛋吧，班長大人！
老天真是給了她一個非常難忘的生日禮物，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衛擎宇了。
歐陽飄飄睜開眼，吹滅了蠟燭，客廳的燈重新亮起。
歐陽媽媽遞給歐陽飄飄切蛋糕的刀子：「現在，你要挑選個人上來跟你一起切蛋糕哦。」
歐陽飄飄踮起腳尖，伸直脖子看了看，最終目光落在雲小諾身上：「學姐，可以邀請你嗎？」
雲小諾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
歐陽飄飄點頭，燦爛地笑着。
「這小學弟還挺會的。」譚唯安將雲小諾往前推了推，大家紛紛讓開一條道，幾個和歐陽飄飄相熟的小夥伴也在旁起鬨。
衛擎宇個子挺高，他站在一個角落裏，隔着人群看向雲小諾，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雲小諾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羞紅了臉，走到歐陽飄飄跟前，隨後，歐陽飄飄將塑料刀遞給了雲小諾。
歐陽飄飄很紳士，雖然是兩人一起切蛋糕，但他的手也並沒有碰到雲小諾的手，而是只握著刀柄的一角。
雲小諾切完了給壽星的那一份蛋糕，接下來便把塑料刀交給管家，讓管家來分蛋糕了。
歐陽飄飄開心地笑起來，捧著雲小諾切的那份蛋糕：「謝謝學姐。」
「生日快樂。」雲小諾笑了笑，眉眼彎彎。
人群中，誰都沒注意到衛擎宇已經悄悄離開了，而他腳上那雙白色的球鞋上，有一個腳印。
他是個愛乾淨的人，可卻沒有第一時間擦掉鞋上的污漬。
吃蛋糕的間隙，雲小諾正想和譚唯安去找衛擎宇聊舉報的事情，但在別墅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
「班長該不會已經走了吧？」譚唯安四處張望道。
雲小諾沒回答，只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班長離開后，這場生日宴會也沒什麼意義了。
「不過班長還挺會挑禮物的，竟然送了一個那麼好看的沙漏。」譚唯安又說道。
其實是我幫他挑的——雲小諾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學姐，謝謝你來參加我的生日。」臨近宴會尾聲，歐陽飄飄送雲小諾和譚唯安離開。
雲小諾坐上譚唯安的電動車，朝歐陽飄飄揮了揮手：「以後見。」
歐陽飄飄用力地點頭，心裏暗暗地想道：真希望每天都能遇見學姐啊。
雖然他們在一個學校，但是不同班級，歐陽飄飄碰見雲小諾完全是靠運氣。
第二天，衛擎宇毅然決然地走進了辦公室，將這些天收集到的關於陳曜棟和柏媛媛走得很近的證據上交給班主任。班主任看完衛擎宇的報告書，臉色越來越凝重，當天就打電話叫來了陳曜棟和柏媛媛的家長。
「號外號外！」譚唯安急匆匆地跑進教室里，告知了雲小諾這個消息。
雲小諾心裏一緊，沒想到衛擎宇還是舉報了兩人。
辦公室門口，圍聚著不少高三一班和柏媛媛所在的理科班的同學，經由老師驅趕后還剩下兩三個不死心的，假裝去衛生間來回晃悠着。
柏媛媛和陳曜棟站在老師面前，垂著頭。
班主任將證據甩到他們面前：「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都說了不準早戀！你們還寫情書是幾個意思？你們現在是高三的關鍵階段，還有七十多天就高考了，應該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別整天想這些事情。」
「那不是情書。」陳曜棟辯駁。
「不是情書是什麼？交上來看看！」班主任氣得臉色鐵青。
「老師，那是我們的私隱，我們有權保密。」柏媛媛突然開口，聲音清亮。
「那你們就等著家長來吧。」
陳曜棟一聽這話就急了：「你通知了我們家長？」
班主任點頭。
「你怎麼能這樣做？」柏媛媛頓時就哭了。
第一個趕來的是陳曜棟的爸爸，班主任告知他陳曜棟和柏媛媛早戀的事情，不想陳爸爸卻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待柏媛媛的媽媽進來時，他指了指對方，跟班主任說道：「她是我前妻。」
「什麼？」班主任目瞪口呆。
陳爸爸解釋道：「曜棟和媛媛怎麼可能早戀呢？他們是兄妹。」
「啊？」班主任更懵了。
陳爸爸扶額嘆息：「不好意思，也怪我沒有告訴您，我跟孩子的媽媽很早就離婚了，分別有了新的家庭。」
媛媛媽點頭附和：「我最近家裏出了點事情，曜棟知道后說什麼也要幫助我們，但媛媛心高氣傲，不肯接受。」
「所以陳曜棟給柏媛媛錢是出於親情上的經濟援助？」班主任指了指衛擎宇之前拍到的照片，問。
陳曜棟點頭：「是的。」
「那情書是怎麼回事？」班主任又問。
「有些事情不方便當面講，難道不可以通過信件溝通嗎？」陳曜棟握了握拳頭，「老師，您不覺得您偷拍我們是一件侵犯私隱權的事情嗎？」
班主任啞口無言，頓了一會兒才解釋道：「我……我也是擔心你們。」
柏媛媛心裏委屈極了，她根本不想讓大家知道她跟陳曜棟是兄妹，結果這下倒好，弄得人盡皆知了，最搞笑的是，大家還誤會他們早戀。她已經能想到，大家發現真相后肯定會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笑的笑話。
淚水啪嗒啪嗒地從柏媛媛的眼睛裏流了出來，她哭着跑出了辦公室。
「媛媛！」媛媛媽連忙追了出去。
班主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真誠道：「實在是對不起，我沒事先問清楚就把你們叫過來了。」
陳爸爸比較心寬：「沒事了，誤會澄清就可以了。」
「你們大人是沒事，但我們有事！」陳曜棟心裏燃起怒火，也離開了辦公室。
譚唯安也是潛伏在門口的偷聽者之一，她立馬回來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雲小諾：「班長確實做錯了。」
雲小諾嘴巴微微張開，也沒想到事情的反轉這麼突然。
「衛擎宇！」陳曜棟氣沖沖地走進教室里，周身好似燃燒着火焰。
衛擎宇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抬頭不明所以地看陳曜棟：「怎麼了？」
「我跟柏媛媛的事情，是你舉報的吧？」
衛擎宇沒有否認：「是我。」
「渾蛋！」陳曜棟直接一拳打了過去。
周圍頓時響起陣陣尖叫聲，場面也變得十分混亂，譚唯安和雲小諾連忙圍了過去。
陳曜棟的第二拳又打了過來，衛擎宇躲閃了一下：「我總該知道理由吧？」
「媛媛是我妹，親的。」陳曜棟繼續揮第三拳，好在班上的男同學急忙救場，將他拉開。
陳曜棟對着空氣拳打腳踢，惡狠狠地對衛擎宇說道：「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是班長了不起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雲小諾心裏「咯噔」了一下，知道衛擎宇這下子徹底完了，已經引起了全民公憤。
「哎呀，早知道這樣我們應該努力阻止衛擎宇的。」譚唯安急得跺腳。
對！阻止！還好有時間循環，雲小諾立刻念出咒語：「滾蛋吧，班長大人！」
畫個圈圈。
「丁零零——」鬧鐘的聲音響起，雲小諾立刻醒了過來。
她記得班長是在早自習前將證據上交給班主任的，所以她一定要趕在那之前阻止他！
雲小諾從床上爬下來，迅速穿好校服，洗漱完畢后，連早餐都顧不得吃，就朝學校奔去。
她氣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里，正在吃早點的譚唯安詫異地看了看她：「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今天這麼早到？」
雲小諾沒理會她，看向班長的位置，是空的。
該不會……
雲小諾連忙朝辦公室跑去，果不其然，班長早已交完舉報資料，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還是晚了！雲小諾氣得咬牙。
「滾蛋吧，班長大人！」畫個圈圈。
第二次時間循環啟動，雲小諾一到學校就直奔辦公室而去，結果班長已經站在了班主任面前，辦公桌上則擺放着舉報資料。
雲小諾恨不得自己再早起一些，但是鬧鐘的時間無法調節，在經歷了七次時間循環還是沒能阻止后，雲小諾已經累得快要散架了。
第八次時間循環，雲小諾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腿無比酸痛，就跟經歷了一場馬拉松似的。
「班長，我為了救你連老命都快搭進去了，你能不能長點心？」雲小諾深深地嘆了口氣。
雲小諾決定放棄拯救班長，她愁眉苦臉地吃着早餐，發現今天的鹹菜特別好吃，咯嘣咯嘣還挺脆。
「這鹹菜是你衛阿姨送的。」媽媽說道。
衛阿姨？可不就是衛擎宇的媽媽嘛！對了，她可以直接打電話到衛擎宇的家裏啊！
雲小諾知道衛擎宇的手機一直是靜音狀態，接聽完全靠緣分，她嘗試了一遍后便打給了衛擎宇的媽媽，電話那頭很快被人接起。
「阿姨，我是雲小諾，我找衛擎宇有事，他出門了嗎？」
「還沒，你等等啊，我把手機遞給他。」
雲小諾舒了口氣，心「怦怦」直跳，不一會兒，手機那旁傳來衛擎宇熟悉的聲音：「什麼事？」
「你是不是打算今天舉報柏媛媛和陳曜棟？」
「嗯。」衛擎宇奇怪，雲小諾最近怎麼好像在他身上裝了攝像頭似的，知道他那麼多事情。
「你不能舉報！這是個誤會，柏媛媛和陳曜棟是親兄妹。」
雲小諾本以為衛擎宇會震驚，不料他卻輕笑了一聲：「別開玩笑了。」
「我說的是真的！」
「那你有什麼證據？」
「這種東西我有什麼證據，難道讓他們驗血緣關係給你看？」
「那麼，口說無憑。」衛擎宇淡淡地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雲小諾氣得直跺腳，繼續撥打電話過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衛擎宇感到不耐煩。
「班長，你要是舉報了他們，你會後悔的！」
衛擎宇無奈：「我掛了，不然跟老師告你擾亂公務。」
「我說的是真的！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你起碼得調查清楚啊！」
「我調查得已經很清楚了，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就是有早戀傾向。」
「這只是你的主觀猜測！」雲小諾想了想，「這樣吧，你給我一個機會，我證明給你看。」
「如果你是錯的呢？耽誤了我的舉報時間要怎麼算？」
「任由你處罰，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會錯的，錯的只會是你。」
衛擎宇聽雲小諾這自信滿滿的口氣，感到好笑：「好啊，如果錯的是我的話，也任由你處罰。」
「一言為定！」這次換雲小諾先掛了電話，她抱着手機，自言自語，「班長，你等著瞧吧！」
早自習，同學們正在朗誦歷史的知識考點：「五四運動是廣大人民群眾直接參與的、毫不妥協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運動，它標誌着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開端……」
雲小諾邊念邊在心裏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推翻班長專橫霸道的封建專制統治！
「叩叩叩。」衛擎宇再次逮到發獃的雲小諾，用指關節敲著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音。
雲小諾抬頭，惡狠狠地盯着他，那目光有如革命者仇視敵對階級般兇猛。
衛擎宇一頓，咽了咽口水，依然很鎮定的樣子：「你不是說要證明給我看嗎？」
「證明難道不需要時間嗎？」
「那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今晚24點前。」
「不行，三天。」
「就一天。」衛擎宇伸出一根手指頭，「主動權在我這裏。」
「哼！」雲小諾氣得伸腿要去踢衛擎宇，但不僅沒踢到，還碰到了桌腳，疼得她齜牙咧嘴。
衛擎宇睥睨地斜視她一眼：「你這是跟腿過不去了？舊傷剛好就添新傷？」
雲小諾正想張口回應，不料衛擎宇使出撒手鐧：「認真早讀。」說罷便揚長而去。
譚唯安奇怪：「你要跟班長證明什麼？」
雲小諾害怕譚唯安這個大嘴巴會說出去，趕緊撒了個謊：「就是我學習進步了啊。」
「哦。」譚唯安半信半疑。
雲小諾覺得最好的證明便是讓當事人親口承認，但是沒想到陳曜棟一下課就往外跑，而且雲小諾剛追出教室就不見了對方人影。她又去隔壁班找柏媛媛，結果柏媛媛也不在。
到了做早操的時間，雲小諾死死盯着陳曜棟，早操一結束，她就立馬跟了上去，順帶拽過衛擎宇：「走，跟我一起去問問陳曜棟。」
陳曜棟徑直往學校禮堂跑去，雲小諾和衛擎宇跟在後面。
禮堂這個點一個人也沒，空蕩蕩的，厚重的紅色窗帘束在窗子兩側，明媚的陽光從外面灑進來，如同一條金色的毯子鋪灑在地上。
陳曜棟走進禮堂，雲小諾正要開口叫他，卻被衛擎宇捂住了嘴，並拉着她躲到了門后。
衛擎宇寬大的手掌覆蓋在雲小諾的嘴上，她愣了愣。
與此同時，柏媛媛從另一道門走了進來。
雲小諾瞪大眼，心裏暗喜，想着只要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應該就可以坐實他們是親兄妹了。
但萬萬想不到陳曜棟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你真的不要我們的寶寶了嗎？」
什麼鬼？！雲小諾震驚的心情溢於言表，衛擎宇也很詫異，慢慢鬆開了手，垂落在一側。
柏媛媛一臉惆悵：「就算要了，我們也養不起，而且我們爸媽也不同意。」
「但那是一條生命啊！」陳曜棟急起來。
「我也知道這樣很殘忍，可是沒辦法，我們還是學生，負擔不起這樣的重任。」
不對不對！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他們是親兄妹啊，哪裏來的寶寶？雲小諾大步向前，打算問個清楚。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你們在這裏做什麼？」保安從門口走了進來，看着陳曜棟和柏媛媛，道：「禮堂是不能隨意進來的。」
「對不起，我們這就出去。」柏媛媛抱歉道，和陳曜棟一塊兒離開了。
保安四處望了望，雲小諾連忙往後退，踩到了身後衛擎宇的鞋子。
衛擎宇悶哼了一聲，險些叫出聲。
雲小諾低頭一看，白色的球鞋，很眼熟，這不就是她在歐陽飄飄的生日宴會上不小心踩到的鞋子嗎？鞋子的主人竟然是班長，而且被她踩了兩次！
雲小諾抿抿嘴，感覺尷尬極了。
保安沒有看到他們，走了出去。
「這下你還想怎麼解釋？都聽得那麼清楚了，看來他們已經……」衛擎宇皺了皺眉，「我得立刻舉報給老師。」
「別啊！」雲小諾死死地拽住衛擎宇的衣服，「這肯定是誤會，我發誓他們真的是親兄妹！不然我天打五雷轟！」
衛擎宇搖搖頭：「雲小諾，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但請別再妨礙我了。」
「你不是說給我一天的時間證明嗎？這一天還沒過完呢！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衛擎宇頓了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雲小諾又補充了句。
衛擎宇妥協：「行吧，你最好別耍我。」說完，他大步流星地離開。
雲小諾望着衛擎宇的背影，氣到無可奈何：「我為什麼要證明啊？還不是為了你好！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雲小諾繼續在教室蹲陳曜棟，放學后，陳曜棟是第一個跑出教室的，雲小諾擔心又跟丟了，來不及叫上衛擎宇就獨自跟了上去。
雲小諾覺得陳曜棟一定是獵豹轉世，跑得飛快，她完全追不上。等陳曜棟坐上了自家的車，雲小諾便騎着電動車緊隨其後。
但電動車的速度怎麼可能趕得上私家車，才一個路口，她就被遠遠地甩開了。
雲小諾頓時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但就在她嗒焉自喪之餘，無意間看到騎着自行車的柏媛媛。
雲小諾連忙追了上去，叫住對方。
柏媛媛停下車，奇怪地看她：「你是……」
她們不在同一個班級，加上她是默默無聞的學渣，柏媛媛不認識她很正常。
雲小諾自我介紹道：「我是雲小諾，跟陳曜棟一個班的。」
「哦，我好像在錄製視頻的時候見過你？」
「對對對。」雲小諾拚命點頭。
「有事嗎？」柏媛媛身上有種疏離的氣質，讓人覺得不易接近。
雲小諾覺得直接問太唐突，只好換了種方式：「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上午也在禮堂，不小心聽到你跟陳曜棟講話，我能問下寶寶是怎麼回事嗎？應該不是我想的那個寶寶吧？」她指了指肚子。
柏媛媛「噗嗤」笑出聲。其實她很好說話，只是大家都被她高冷的氣質嚇到了。她看着雲小諾，眼睛亮亮的：「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了！」雲小諾搗蒜般點頭。
「那你跟我來吧。」柏媛媛騎着自行車往前，雲小諾則騎着電動車慢悠悠地跟在她身邊。
柏媛媛帶着雲小諾來到自己家附近，將自行車停放在一邊，走進雜草堆里，靠牆的角落擺放着一個紙箱子。
雲小諾走近一看，才發現裏面有隻黑色的貓。貓眼睛是黃色的，像兩盞明晃晃的燈，再仔細一看，它的腿受傷了，正纏着紗布。
「這是我撿到的貓，叫寶寶。」柏媛媛說道。
「這……這就是寶寶？」雲小諾萬萬沒想到原來柏媛媛和陳曜棟口中的寶寶是只貓。
柏媛媛點頭：「我跟陳曜棟家裏都不給養貓，所以猶豫着要不要放棄。」
「你跟陳曜棟是兄妹關係吧？」雲小諾問出口。
柏媛媛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確實不太想讓人知道。」本來她就因為漂亮的外表備受關注，她不想再因為家庭被人過分地在意。
「但是有一個人必須知道。」雲小諾為難起來。
「誰？」
「我們班的班長衛擎宇。老師以為你和陳曜棟在早戀，特意派他去監督你們，他誤會了的話，一定會告訴老師的。」雲小諾如實相告。
「這樣啊。」柏媛媛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她想了想，「那我親自去跟老師說吧。」
雲小諾拍了下腦袋，果然學霸就是聰明！她本來還想着讓柏媛媛去跟衛擎宇解釋，但以衛擎宇的性格，肯定會繼續懷疑，而如果讓知道真相的老師通知衛擎宇的話，那就能直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拜託你千萬要跟我們班的班主任說一聲啊，今天之內可以嗎？」雲小諾激動地握住柏媛媛的手。
柏媛媛被雲小諾的反應嚇到，她笑了笑：「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做嗎？」
「我只是不想你和陳曜棟平白無故遭受傷害，還有，我也不希望這件事情愈演愈烈后，讓大家痛恨班長。」
「你好像很在意你們班班長？」
「才沒有！」雲小諾嘴硬，她發覺自己也解釋不清楚，遂擺擺手，「反正你一定要在今天之內告訴老師，不然衛擎宇去舉報就不得了了。」
「好。」柏媛媛點點頭。
下午，衛擎宇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一趟，他出來后，就看見雲小諾站在走廊上等着他，似笑非笑。
「你是對的。」衛擎宇淡淡地說道，微風吹過他的臉，他漆黑的眼睛看着雲小諾，表情很平靜。
「那按照約定，你得任由我處罰。」雲小諾終於能夠揚眉吐氣一回了。
「你想要什麼處罰？」
雲小諾晃了晃腦袋：「這個嘛，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柏媛媛和陳曜棟是親兄妹的？」衛擎宇仍覺得有些奇怪，明明雲小諾平時看着跟陳曜棟和柏媛媛也不是很熟。
「秘密。」雲小諾得意一笑。
「但我還是想不通，給錢、情書以及寶寶，這些是怎麼回事？」
「都說了有時候眼見耳聞不一定為實。」雲小諾一一道來，「陳曜棟和柏媛媛家境相差很大，柏媛媛家裏最近遇到了困難，陳曜棟想要幫助她；還有他們之間互相傳的信封根本不是情書，只是有些話不好當面講，就寫在信里了；至於寶寶……」雲小諾挑了挑眉，「你放學後跟我來就知道了。」
雲小諾得知黑貓的事情后，跟媽媽提出收養，但也遭到了媽媽的反對。經過商量，雲小諾、柏媛媛和陳曜棟決定將黑貓送到流浪貓救助所。
他們放學后聚集在黑貓身邊，陳曜棟看見衛擎宇也來了，有些奇怪。
「我已經知道你們的事情了，放心吧，我會保密的。」衛擎宇說道。
陳曜棟笑了笑，拍了拍衛擎宇的肩膀。雲小諾看着他們，突然想起陳曜棟揮拳打向衛擎宇的場景，在對比眼下其樂融融畫面，心裏感慨萬分。
把黑貓放進車後備廂后，陳曜棟和柏媛媛雙雙坐上車，前往救助所。
雲小諾站在衛擎宇的身旁，雙手環抱在胸前，看着遠去的車，道：「吶，寶寶的事情也解釋清楚了。」
「嗯。」衛擎宇點頭，這真是一場大烏龍，還好雲小諾阻止了他。
「如果我沒有阻止你的話，他們是親兄妹的事情就會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你不僅白白冤枉了他們，還會招人恨。你得好好感謝我。」
「謝謝。」衛擎宇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雲小諾一隻手放在耳朵旁，表情誇張：「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衛擎宇抿了抿嘴，臉紅了起來，又重複了一遍：「謝謝。」
「收到了。」雲小諾笑了起來，坐上電動車，按了按喇叭，「走吧，送你回家。」來的時候班長一直逞強，不肯坐她的電動車，而是徒步走來的，耽誤了不少時間。
「不用。」坐女生的電動車太丟臉了，衛擎宇一口拒絕。
「那行吧。」雲小諾開着電動車離開。
她通過後視鏡看着班長，只見對方身影削長，形如蘭芝，即便是站在亂糟糟的雜草旁，也有種日式小清新的美。
次日，雲小諾一到教室就見譚唯安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巧克力夾心餅乾，隨即嘴饞地湊了過去，問：「這是什麼餡啊？」她看着是綠色的夾心。
「抹茶。」譚唯安遞給她一塊。
餅乾不是很大，雲小諾一口吞下去，很快，一股刺鼻的味道迅速在口腔里散開，然後蔓延至鼻子和眼睛，嗆的她瘋狂咳嗽。
譚唯安大笑起來：「哈哈，被騙了吧？這是芥末。」
雲小諾顧不得說話，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結果發現水杯被粘住了，根本拿不起來。
譚唯安笑得更瘋了。
「你找死啊！」雲小諾張牙舞爪地朝譚唯安撲去。
譚唯安連忙將自己的水杯遞了過來：「今天是愚人節，我這是在提醒你小心被整蠱。」
雲小諾喝了好幾口水，終於將嘴裏芥末的味道衝散了些。她想了想，確實每年的愚人節譚唯安都要惡搞她一番，但云小諾對這個節日不是很敏感，所以從沒放在心上。
不過……雲小諾突然想到，自己現在有時間循環了，不是可以為所欲為地惡搞其他人，而且還不會留下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