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一百零八章復婚

趙珍珍回到家,將兩個人的資料仔細看了一遍。

其實班裡復婚要求的資料很簡單,就是兩個人的離婚證,單位的工作證明,再就是戶口本了。

她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青禾農場本身就是關押勞改犯的地方,凡是和農場沾邊的東西一般人都不願意碰,但他們兩口子,一個在農場小學,一個在農場科技部,都和農場有些關係,特別是農場科技部,一般人不知道底細,但民政所應該是知道的,也就最近才被落實政策享受到了一般機關單位的待遇。

所以說,對於他們的情況,人家民政所的同志謹慎一些也是對的。

別說農場科技部了,她在農場小學工作,一開始都被人另眼看待。

「文廣!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現在的人啊,一看到農場兩個字兒恐怕就緊張!」趙珍珍拿著他們在民政所填寫的一張表格,沖丈夫晃了晃。

王文廣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外面的大門被敲得咚咚響,還夾雜著一個女人氣憤的聲音。

「王建民在家嗎?家裡有沒有大人啊,有的話出來一下!」

趙珍珍皺了皺眉頭,她已經聽出來了,這是白愛國的媽媽黃光素的聲音。

白愛國的父親是公社的宣傳幹事,平常工作特別忙,有時候需要下鄉到生產隊蹲點兒,一連好幾天都不回來,黃光素也很忙,她在公社的屠宰廠工作,廠里三班倒,為了多賺點加班費,經常主動上夜班。

因此,兩口子對孩子的照顧就少了很多,白愛國一般都是跟著堂弟在叔叔家混吃混喝。

黃光素不怎麼愛乾淨,白愛國自己從小也不講究衛生,大夏天也是好幾天都不洗澡,今天黃光素下了夜班睡了一覺后,心情很不錯,將家裡粗略收拾了一下,又嫌棄兒子身上都臭了,就燒了一大鍋水給兒子洗了個澡。

這才發現了白愛國身上的傷。

但畢竟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王建民就是下手再狠,終究也是個孩子,所以只能看到後背和大腿上幾道不明顯的淤痕。

黃光素聽兒子說了事情的經過後,立馬就炸了,氣呼呼的說道,「你個死孩子,在外頭挨了打不知道告訴人啊,你堂弟也挨打了,你嬸子是死人啊,她怎麼也不告訴我?」

白愛國噘著嘴說道,「媽媽!叔叔和嬸子吵架了,嬸子回娘家了!」

黃光素嗤笑了一聲,要她說,她這個妯娌太不知足,白愛國的三叔,無論是相貌還是工作都甩她一條街,她還這麼作,整天疑神疑鬼的,真是傻到家了!

她迅速給兒子洗完澡,然後就氣沖沖的找上門了。

趙珍珍打開大門,不等黃光素開口,笑著說道,「喲,是愛國的媽媽來了,快進來坐吧!」

黃光素不願意看她的笑臉,翻了個白眼扯著兒子進來了。

在正房的椅子上坐下后,黃光素一把扯開兒子身上的汗衫,露出整個後背,她指著淤痕怒道,」趙校長,我叫你一聲趙校長,不知道你當不當的起這個稱呼!虧你還是教書育人的老師,連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隨隨便便就打人,打人了還嚇唬我們家孩子,不讓告訴家裡的大人!這不是惡霸是什麼?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小心以後也被關到農場里去!「

王文廣不會和人吵架,但他聽到一個婦女這麼說建民,自然也是十分生氣。

趙珍珍給了他一個會意的眼神,才轉頭說道,」黃大姐,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去你家找你去了!你既然知道兩個孩子打架了,那也應該知道兩個孩子為什麼打起來吧?「

黃光素其實也是聽別人說的,說建民幾個的爸爸是勞改犯,趙珍珍為了不影響當官兒,和他劃清界線離婚了。

所以說,自家兒子說建民是黑五類的子女,是勞改犯的兒子,這也沒什麼不對啊。

她瞟了一眼王文廣,這個人穿戴整齊講究,五官氣質也特別出眾,認真算起來,比她那招人喜歡的小叔子還要更好看一些,而且這人一看就是國家大幹部。

難道是趙珍珍為自己找的第二任丈夫?

因為拿不準王文廣的身份,黃光素不好意思在陌生的男人面前撒潑,就說道,」知道啊,我們愛國這孩子就喜歡說實話,實話不好聽,可並沒什麼錯啊,建民他們的爸爸,不就是在青禾農場嗎?「

此話一說,王文廣忍不住開口道,「我就是建民的爸爸,現在身份是國家幹部!」

黃光素一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們這些中年婦女在單位說閑話,很多時候就是議論青禾農場的事情,那地方好像從來都是人進去,還從來沒聽說有人能出來呢,她半信半疑的盯著王文廣看了兩眼,別說,剛才她沒仔細看,現在一看,的確和建民那熊孩子的五官一模一樣!

不對,應該說是建民和他爸爸幾乎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事情出乎她的意外,黃光素原來準備好的台詞用不上了,她底氣有些不足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你家孩子打我們愛國了,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趙珍珍笑了笑,說道,「我承認我們家建民打了你兒子,但兩個孩子打架,都動手了呀,我們建民臉上還有傷呢,等一會兒他回來你看看就知道了!關鍵的問題不在這裡,孩子們能玩到一起去,是他們各自的緣分,若是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可就不好了對不對?」

黃光素不服氣的說道,「孩子們懂什麼,說一兩句又怎麼了?」

聽到她這麼無理的話,趙珍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有兩句話要說,你的夫家白家,有一個堂姑姑去了香港,只這一條,就夠把你們全家都送到農場去了!不過因為你丈夫在公社裡工作,上下都打點的很好,而且寫了保證書,不然的話,你以為你家白愛國不是勞改犯的兒子?」

白家的這點事兒丈夫千囑咐萬囑咐,連黃光素這個大嘴巴都捂得緊緊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但她沒想到趙珍珍居然一清二楚!

黃光素當場就嚇得變了臉色。

趙珍珍笑道,」這些話都是隨便說說的,你覺得我要是去外面說,對你們家有沒有影響?「

黃光素一聲不吭。

趙珍珍繼續說道,」黃大姐,你是廠子里的正式職工,是為黨為人民的好同志,有些事情不能亂說,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我們建民的爸爸現在是國家幹部,比我的級別還要高呢,所以,你不要隨便污衊一個國家幹部的清白,更不能在孩子面前胡說,這一次就算了,若還有下次,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

最後黃光素耷拉著腦袋走了。

不過,這個人的確是個長舌婦,過了沒幾天,附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王文廣已經恢復了國家幹部身份,很多人原來對他保持懷疑的態度,面對面也不理不睬,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很多人看到他就會主動打招呼。

王文廣在平城大學時候的工資是一百五十塊,農場科技部雖然是市級單位,但工作地點是在櫻桃公社,實際水平和當地掛鉤,他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是八十五塊,比起一般人仍然是絕對的高工資,而且每個月除了最基本的糧票,其他比如肉票,點心票,布票等等也正常下發了,因此,趙珍珍手裡寬敞不少。

王文廣還是和以前一樣將工資全部上交給妻子,不過,以前他在大學的時候總有外快,比如講課費和稿費,現在這一部分錢沒有了,趙珍珍每個月給他十五塊錢的零花。

但這筆錢,王文廣一分也沒動。

當初結婚的時候,因為太過匆忙,他什麼也沒準備,兩個人可以說是光身結婚的,但這一次復婚,他想送給趙珍珍一個禮物。

禮物也已經想好了,只是以他目前的財力來說,他還遠遠買不起。

農場科技部的人最近都覺得王文廣特別摳門,本來他們現在都有了工資,譬如小胡,孤家寡人一個,也有六十多的工資,手頭上寬裕的很,休班的時候就就記得一個吃,

山上打不著什麼東西,就跑到鄉下去,每次都能買來一隻雞或者一隻鴨子,回來加菜自然是大家一起吃,別的人比如小蘇也會買點糕點類的大家分一分,就連吳校長也會用自己的東西給大家做點好吃的。

也不光是這些,看到誰吸煙,他都會過去蹭一兩支。

這在以前嗎,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終於有一次,梁校長將自己的一盒煙分給他一半后,忍不住問道,」文廣啊,你這樣可不行,一個大男人手裡怎麼能手裡沒有一點錢?等我下次見到弟妹,一定要說一說!「

王文廣一邊吸煙一邊搖頭,說道,」老梁!我有錢,珍珍每個月給我十五塊零花錢!「

這下樑校長更不解了。

王文廣繼續笑著說道,「不過這錢我留著有用,而且還遠遠不夠,老梁,你手裡有多少錢,能借給我一點兒嗎?」

梁校長掐熄了煙頭兒,說道,「可以啊,我們吳教授用不到我的錢,工資都在我自己手裡,你要多少?你要買什麼?」

王文廣壓低聲音說道,「我記得我和珍珍結婚前,曾經領她去金店買戒指,她看了一圈都沒看中,後來匆忙登記,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我最近忽然就想起來了,若是補不上,覺得心裡很遺憾,正好月底我回平城彙報工作,到時候直接買回來!」

梁校長一聽也動心了,他和吳教授結婚的時候,還是個一清二白的大學講師,根本買不起戒指,若是現在送一個給妻子,想必她也是十分高興的,就問道,「文廣,這一個戒指,大概需要多少錢啊?」

王文廣也不清楚現在的金價,不過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漲幅或者落幅,按照一克金子二十塊的價格來計算,一個戒指一般用金五克左右。

「大概一百塊左右吧!」

梁校長沒想到那麼小的一個東西竟然那麼貴,他遲疑了一下,想到這些年也沒給吳教授買過任何東西,就狠了狠心,說道,「你缺多少錢?給我也捎一個吧!」

王文廣將衣服兜兒里的錢全都掏出來數了數,一共是三十五塊,他說道,「老梁,你借我七十吧。」

僅僅隔了半年多的時間,當王文廣再次踏上平城的土地,卻被它翻天覆地的變化吃了一驚。

也可能因為從小生活在這個城市,他從未想到,僅僅只是修路,就讓這個古老的城市煥發出了嶄新的生命力。

中間的泊油路又寬敞又平坦,兩側的人行道也很漂亮,用的是講究的雕花地磚,隔上一段路,就有一排鮮花擺在路旁,鮮花旁邊,是木質的長椅子,供路人走累了歇息。

這樣的街道,比國外的很多地方還要好呢!

王文廣此刻的心情很好,先找了一家國營飯店吃了午飯,然後就去了市政府彙報工作。本來他們的直接領導是李市長身邊的秘書,但李市長恰好不忙,就很認真的聽取了他的工作報告,對他們的工作提出了表揚,但對於王文廣提出的,要把目前的產品量化的建議,並沒有立即給出答覆。

這種事情的確是要領導們開會商討一下才有結果的。

王文廣從市政府走出來,看看時間還早,直接去金店買了兩個戒指。之後,他開始在大街上閑逛,將平城幾個主幹道的情況都看了看,一直到天擦黑了,才不緊不慢的往父母家去了。

這一次他冷不丁的回家來,王稼軒和曹麗娟的態度好太多了。

"文廣,你這次來,是為了工作?」王稼軒放下報紙問道。

王文廣說道,』對,我們項目組已經研製成功了兩種新型的化肥,在農場的試驗田裡應用過了,可以顯著提高農作物的產量。「

王稼軒笑了笑,說道,」農場的條件雖然艱苦了一些,不過做這種學問,倒是很容易出成績!」

王文廣說道,「是啊,要是能量產的話,更多的土地能用上,起到的作用就更大了!」

王稼軒猶豫了數秒,問道,「文廣,也不要悶頭只幹活!上頭領導對你們科技部是怎麼考慮的?「

王文廣盯著父親看了一眼,說道,「爸,我的身份已經恢復了。」

王稼軒激動地一下子站起來了,一邊往外走,一邊高聲說道,「麗娟!麗娟!咱們兒子的身份恢復了,不再是勞改犯了!」曹麗娟正在廚房裡煎魚,聽到後顧不上油鍋,系著圍裙就跑過來了。

王文廣有些口渴了,端起茶杯喝了半杯茶。

」文廣!你爸說的是真的?你恢復身份了?「曹麗娟的聲音打著抖,還帶著幾分不敢相信。

王文廣方放下茶杯,平靜的說道,」是啊,恢復了。「

曹麗娟擦了一把眼角的淚,說道,「文廣,既然你恢復身份了,就不用怕別人說三到道四了,你聽媽的話,多在家裡住幾天好不好?媽媽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王文廣搖搖頭,說道,「不用了,單位太忙,我明天一早就走!」

王稼軒和曹麗娟雖然都很失望,但也不敢強留兒子,不過第二天早上臨走時,老兩口對兒子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文廣啊,孩子們這不都放假了嗎,讓他們來平城玩兒幾天吧!」

王文廣一口回絕了,「爸,媽,他們都上補習班,每天都有課,實在是不方便,等以後再說吧!」

曹麗娟聞言還要啰嗦,兒子早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

回到櫻桃公社已經是下午了,孩子們都不在家,趙珍珍在大聲朗讀唐詩,她最近也不知道是開竅了,還是怎麼了,突然喜歡上了古詩詞,四寶看到她念,也每天跟著念,不過,天才的腦子一般人跟不上,趙珍珍更是完全被兒子碾壓。

往往一首長詩她需要反覆朗讀數十遍才能背下來,四寶不需要,讀上幾遍就會背了,為此,趙珍珍不得不提前學習,以免被小傢伙落下太多。

「珍珍我回來了!」

王文廣推開大門,感覺這小小的院落是那麼的可愛。

趙珍珍放下手裡的書本,走到院子里迎接丈夫。

因為家裡沒人,王文廣一把將妻子抱起來轉了好幾圈,一直到趙珍珍說頭暈才停下來。

趙珍珍笑著瞪了他一眼,正要開口說話,王文廣已經把戒指拿出來了,說道,「珍珍,你還記得嗎,以前我答應給你買,一直拖到了現在,你看這個蝴蝶形狀,做的很漂亮。」

趙珍珍點點頭,伸出手讓丈夫戴上了戒指。

這戒指做的十分小巧,很襯她的手指,即便是帶不出去,偶爾拿出來看看也不錯。

九月份,趙珍珍和王文廣的復婚申請通過了政審,他們在第一時間復了婚。

趙珍珍說過,形勢在這一兩年間就會變化,果不其然,轉過年,也就是七零年,突然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國的大事兒。

當初全國工作組的發起人突然意外去世了。

有些人為此很難過。

有些人卻恨不得一醉方休來慶祝了!

這個人就是王桂生。

沒有人知道,最近半年多的時間,在他平靜老練的外表下,其實一直活在了巨大的不安之中,畢竟他一人兩主,萬一上頭的人知道了,迎接他的或許就是滅頂之災。現在好了,有人永遠閉嘴了。

「王局長,各地的工作報告都首都收到了!」盧志偉雖然還是分管日常行政,但他知道,王局長對他另眼看待,他升職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王桂生面帶微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都看過了嗎?」

盧志偉點了點頭。

「各地的情況怎麼樣?」

盧志偉不知道領導想聽哪一方面的事情,就謹慎的回答道,「都還可以,最近都沒出什麼大亂子,也沒有提出具體的有要求,唯有平城。。。。。」

「平城怎麼了?」

盧志偉儘管心裡對陳友松恨得半死,但還是平靜的說道,「陳市長修路錢不夠,打了申請要錢。」

王桂生笑了笑,沖盧志偉招了招手。

盧志偉趕緊將平城的報告從一沓子的資料里拿出來,轉手遞了過去。

王桂生粗略看了幾眼,抬起頭問道,」小盧,我聽說你父親和陳市長的父親是生死患難之交,你之前也在平城工作過對吧?「

盧志偉一驚,點了點頭。

王桂生盯著他問道,」那你覺的嗎,陳友松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肯定不能說真話,但即便是假話,也必須有分寸。

盧志偉沉吟數秒,考慮到自己借調到平城的時候,是和陳友松同吃同住的,若從這方面是說,大概不容易出錯,而且還能掩蓋兩個人關係的真實狀態。

」陳市長在工作上嚴謹認真,但私下裡在生活上要求不高,吃上很隨便,在穿上也很簡樸,是黨和人民的好乾部,堪稱楷模!「

明明是誇讚人的話,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很有幾分諷刺的意味。

王桂生對這個答案是不滿意的,他皺了皺眉頭,說道,「小盧成家了沒有?」

盧志偉一愣,覺得整個後背都是冷的,他趕緊回答,「王局長,我已經訂了婚,未婚妻是劉政委的孫女劉芸芸。」

王桂生看到他緊張的樣子再次笑了笑,說道,「不錯不錯!結婚的時候別忘了請我喝一杯喜酒!」

盧志偉猛點頭,說道,「到時若有領導蒞臨,不勝榮幸!」

王桂生沖他擺了擺手。

盧志偉關上辦公室的門,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志偉,你今天不加班吧,咱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劉芸芸是軍區醫院的話務員,用電話很有優勢,每天都要至少給他打兩三個電話。盧志偉瞟了一眼旁邊桌子上的同事,用略略冷淡的語氣說道,「不行,我要加班,改天吧!」

電話那頭的姑娘很失望,再沒說一句話,而是直接掛了電話。

最近盧志偉雖然負責的工作比較多了,但因為原來的工作太過清閑,現在也不算很忙,譬如今天,其實並不需要加班。

但他不得不做出這種態度。

本來,王桂生剛調來的時候,盧志偉是抱了很大希望的,希望自己能再次被重用,然而如今半年過去了,他的職位沒有變,雖然負責的事情多了,權力貌似也大了一些,然而沒有根本上的改變。

本來他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後來無意中得知,自己的父親盧司令和這位王局長曾有過節,當初王桂生擔任保密局局長的時候,盧司令企圖讓他的人取而代之,當然了並沒有成功。

盧志偉雖然年輕,但從政也有六七年了,官場上的事情也見識了一些,這種事情他是沒法抱怨父親的,畢竟各為其主,父親雖然是司令,但身後還站著更高位的人。當然了,父親現在已經退休,這些都成了過眼煙雲。

若是換位思考一下,王局長現在沒有打壓他,而是在進一步考察他,能做到這一點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品心而論,盧志偉覺得自己目前還做不錯,譬如說要是陳友松落到他手裡,他一定會想辦法給他按上各種罪名。

父親盧司令說,陳友松是個野心很大的人,別人都在搞運動,一點事情就把整個城市弄得亂糟糟的,他不聲不響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然後就開始撈取政治資本了,比如現在竟然在搞修路,若是這一件大事兒辦成了,那他可就很厲害了。等上頭的風氣變了,平城恐怕立馬就成了各地學習的榜樣,這也將會是他陳友松仕途的轉折點,如果沒有意外,他應給很快就被升遷了。

以他的年齡來看,真的是前途不可估量。

當時盧志偉聽完父親的分析,心裡又羨慕又嫉妒。

要是有一天他能扳倒陳友松就好了,到時正好可以接收平城的工作,一切的功勞都會算在他頭上的話,陳友松再能幹,也不過是為他做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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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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