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星海彼岸的承諾
天地開闢之後，暴虐的氣息開始席捲天地，爆炸的餘威連老人的身體隨之崩碎，徹底消失不見。
不過那女孩依舊安靜的坐在溪邊，根本不受任何影響，甚至連整個水面都無比平靜，不起絲毫的波瀾。
元初的天地堪比人間煉獄，火海焚天，江河倒灌，岩漿肆虐，一日內四季變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起終於平靜了下來，鴻蒙之氣逐漸演化成最純凈的星，於是洪荒萬族開始孕育，整個世界遍地生機。
女孩一直坐在溪邊，變得越發的慵懶，淡看生靈演化，靜候歲月變遷。
突然，她心裡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動手捏了無數的泥人，其中有千百個他，同樣也有千百個自己。
吹了一口氣，輸上一縷鴻蒙之氣，泥人竟然真的活了，圍繞在她身邊，喧鬧個不停。
從此這世間便多了一個種族，從弱小一步步走向強大，以至於統御萬族，獨尊世間。
「我一直都有一種預感，終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個泥人，回到我的身邊。」
於是她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不知道又等了多少萬年。
這一天，她在睡夢中突然驚醒，仰頭望天。
只見那帝星突然崩碎赤芒，越發灰暗，光芒開始內斂。
「他……死了？」女孩眼眶紅了，不覺哭成了淚人。
就在這時，跨越無盡星海，一柄寶劍劃破長空，像是一道流星般呼嘯而來。
寶劍上印著濃濃的血跡，劍刃蹦殘。
少年戰死前，還不忘當初的誓言，魂兮崩碎，肉身屠滅，終究讓寶劍帶回了一絲訊息。
女孩抱著殘劍在溪盤枯坐了七天七夜，眼淚流幹了，便只剩下血淚，最後她站了起來，不惜生祭了自己，只為換來男孩一絲重生的機會。
天際一陣翻湧，被迷霧遮蔽的紫微帝星再度閃亮了起來，而那女孩也幻化成灰，徹底消失在溪邊。
或許這本是一縷絕唱，一首哀曲。不過就在女孩消散后不久，老人的虛影再度顯化，重新將她的靈魂聚了起來，從此帶在了身邊。
少女一直背對著他，夜晟甚至不知道她究竟長什麼樣？而那老人便更模糊了，化身為道，本就無形無質，彷彿蒙上了一層薄霧，根本看不清長相。
走了兩步，那女孩突然回頭，突然望向一個方向，回眸一笑，顧盼生輝，似有無比的喜悅。
而那個方向，正是現在夜晟腳下站的地方。
錯誤的時空，錯誤的場合，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對的人。
夜晟也愣在那裡，這少女他並不陌生，正是他在諸神遺迹中遇到的女孩，閻羅城，破舊的拍賣場，那個叫囡囡的女孩。
「難道她一直都在等我？」夜晟眼圈不知何時竟然也紅了，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他竟然全然不知。
「不對！」夜晟急忙搖了搖頭，「這世上的紫微帝星並不止我一人，昔日帝道宮的創世人，曾經的人皇，同樣也擁有此等命星，這又該怎麼樣？」
夜晟滿心的疑惑，慢慢的走向溪水之畔，鬼使神差的將女孩留下的那套太虛神甲穿在了身上。
呼……
一陣暖風襲來，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腦海中閃過一副又一副畫面，快似閃電，若霧中看花，想要看清，卻只是一閃而沒。
少年手持長劍，呼嘯萬里，怒戰另一個黑衣黑面的少年。
這一戰無比慘烈，無數星辰炸裂，滾滾星海翻覆；
這一戰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無數星空被點亮又寂滅，無垠星海被灌滿又枯竭。
這一戰，兩敗俱傷，一個寂滅后被埋進了大墓，一個被崩碎前傳回了寶劍。
畫面戛然而至，夜晟的嘴角不覺抽搐了兩下，忍不住嘶吼了一聲。
「聖魔，諸世不死，你我再戰蒼穹！」
……
狂風襲過，夜晟猛地驚醒，再睜眼，竟又出現在了天道聖院第九層之上。四面頹敗的石牆橫擋在眼前，不知何時，他亮銀色的戰甲竟然被他穿在了身上。
溫暖的氣息充斥全身，他的手印輕輕的摩挲著，似有無盡的親切和悵然。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很難過，只可惜我終究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又能給你什麼承諾？」慘淡一笑，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已經做好了選擇，這一生，我只是我。
「你或許也已經看到了，並非太虛神甲選擇了你，而是她！或許你也應該明白了，並非是這天道聖院選擇了你，同樣也是她！
她是這世上最單純的女孩，作為她爺爺，我很不喜歡你。能給的，她都給了你，我只希望在你的有生之年，滾得越遠越好！」
老人的話根本沒有絲毫的客氣，似訓斥，似咒罵，終究有一千一萬個不滿。
「你放心，我會離開這仙域，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有時候我真的有些看不清了，這世間究竟還有幾方勢力？他們都在籌謀著什麼？都在追尋著些什麼？
不過現在，我彷彿有了新的目標，好像在那遙遠的葬地腐土，還有人在等著我，我不能停下，更不能讓他看清，因為我還有未完成的約定。」
夜晟正色的說著，雖然依舊懵懂，但冥冥中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再推動著他，繼續向前拼殺。
老人沒有在說話，場中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很快，一道光幕貫通，第九層通往第八層以及第八層通往第七層的通道在此時貫通了。
不過這通道卻是單向的，上面的人可以下去，而下面的人卻上不來，就連夜晟也是一樣，畢竟他現在還沒能執掌整座天道聖院。
駿桀四人已經成功蓮花了四大混沌蓮花，看起來他們的氣質徹底變了，一者愈加純凈，一者越加火辣，一者開口功德，一者彈指殺伐。
看到夜晟邁步走了下來，本來已經走到光幕前的眾人急忙迎了上去。
「老大，這地方還真有點了不得啊？我就說嘛，跟著你我金寶這輩子都不會吃虧。」
「是啊，如今的我的實力比起進來之前，強橫十倍不止。」
「如今我們可都是這聖院的掌案耶，除了你之外，就數我們的身份最為尊貴了，但是收穫也最多。」
「夜大哥，你呢，你收穫了什麼？」
掃了幾人一眼，夜晟的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
「我呀，不可說，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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