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開篇

中秋過後,龍城便陷入無盡的雨霧之中,延綿秋雨持續三十九日,使人有無絕期之感。這樣的季節,出現多雨的情況,乾旱的中原腹地很是罕見。

龍城濕潤着,一棟棟老建築並沒有刷去塵埃,卻留下墨綠色的霉斑。聳立在龍城中心地帶的億豐大廈,沒有因為淫雨延綿而顯得頹廢。

年輕的大樓,容納著同樣年輕的人,具有時代前沿造型的建築物便顯活力非凡。

此刻,大樓中部的一個窗口,一名女子正看着窗外,她那含幽的目光久久不動,顯然,她不是在看雨。

門外走廊的聲音驚醒了她,嘆了口氣,收回目光,投向了電腦顯示器。

公司名稱:義誠投資

姓名:梅凌晨

性別:男

年齡:32周歲

職務:副總經理

學歷:上都財經大學。

專業:國際金融與貿易

婚姻狀況:離異

子女:梅嘉嘉

性別:男

年齡:7周歲

職務:在校學生

這是一份剛填完的公司職員履歷,她握滑鼠的手,並沒有移動到提交的位置,而是失神的在婚姻狀況一欄來回移動,她很想將離異改成已婚,這樣就會出現妻子的基本信息必填條目。

她想在妻子姓名框填上她舒瓊的名字,明知道這是胡鬧,她還是想試試填上后,內心會不會有滿足之感。

驀地,她從辦公桌的小鏡子中看到身後站着一人,嚇了一跳,回頭,「潘主任,有事嗎?」

對這個潘主任她很不喜,一個大男人走路無聲無息,生怕踩着什麼似的。

「沒事,過來看看美女。」這位潘主任微笑着。

他的微笑,很短暫,讓人覺得是敷衍或者說更像是嘲諷,她很反感,公司的人同樣如此,無人會去說,他這是在微笑。

「填履歷」舒瓊轉向屏幕,用這個簡潔回答來表示她的厭煩。

「我的還沒填,很簡單,潘大衛一人,幫一下忙。」他說着話便看到屏幕上的梅凌晨家庭基本情況,臉瞬間僵住:這是什麼情況?看來公司傳聞他倆有染這是真的了。

如果說以前他去選擇不信,是相信梅總的人品,而現在,單身男女睡到一張床上,誰能去指責他們是道德的淪喪。他覺得自己很珍貴的東西被這個梅總奪去,心便生了怨恨。

舒瓊見他沒了動靜,轉臉便看到他臉上怪異的表情,「潘主任,你怎麼了?」

驚醒的潘大衛忙用手捂著腮幫,「牙疼」

說完牙疼,覺得自己的牙真地在隱隱作疼。

舒瓊沒有去關問潘大衛的牙,滑鼠移到提交處,重重的點了一下。

提交成功的同時,窗外忽然傳來大雨傾瀉之聲。

「梅總怎麼不在?」

門外進來一位氣場很足的男子,語氣帶有無上的權威,他是義誠投資老總景文卓。

舒瓊站起,「景總,梅總去帝丘路了。」

景文卓很無奈的瑤瑤頭,「又去買書,那裏都是盜版,也不怕誤導了孩子。」

舒瓊拉過自己的紫紅懶人椅,請了老總落座,「嘉嘉上學沒幾天,書丟了三套,正規書店不一定能買全,只能去文化街。」

景文卓嘆了口氣,「馮婉柔真是心狠,丟下孩子幾年,不管不問,這小子也真不省心,苦了凌晨。」

舒瓊苦笑着,「都說七八歲的孩子,狗都躲著走,我沒什麼體會,見到梅嘉嘉,深刻理解了含義,我替梅總一次就配了十把家門鑰匙,昨天又問我的手中有沒有備用,估計嘉嘉把家門鑰匙悠沒了。」

認真看了舒瓊一眼,沒敢久停,這個具有惹火身材,妖艷的女人很容易讓男人想入非非。景文卓每次看到她都會繞着走,怕一時失控,丟了顏面。

「沒有媽媽管的孩子都比較野,這個馮婉柔,追求自己的幸福,親生骨肉都能捨去,我很佩服女人的決絕。」

舒瓊聽此有些不對味,「她不是不管孩子,每個星期都會帶嘉嘉出去吃飯,只不過他不喜歡住在媽媽家。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也不能怪她。」

「小舒說的對,誰都有追去幸福的權利,梅總在我們公司算是個人物,跨出這棟樓,就什麼也不是,他的前妻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找了位體制中的實權人物,也算達成她的願望了。」潘主任終於能插上了話。

景文卓仿若剛看到這間屋還有一人存在,「大衛,你也在呀,找小舒有事嗎?」

潘大衛心生不滿,你的眼中是女人,哪裏會把屬下放在心上,這樣想卻不敢流露半分,「我來問問員工信息怎麼填,很簡單嘛。」

景文卓嚴肅起來,「這次的信息錄入是金融業的整體部署,別看我們是私營公司,職員卻是國家認可的人才,我們的信息,錄入系統,說不準哪一位被國家重要部門相中,就能一飛衝天。」

看看錶,景文卓站起,「梅總回來,讓他去我辦公室一趟。」右手插入褲兜,很瀟灑的離去。

潘大衛頓了一下,看到舒瓊低頭整理本就齊整的辦公桌,深深看了她一眼完美的後背,緊走幾步,跟隨着器宇軒昂的老總。

窗外的大雨,不似驕陽似火的夏日那樣擊打着門窗,而是直線下落,舒瓊看着窗外,「深秋下這樣大的雨,不會是南北氣候開始輪換了吧。」

口中不由自主的說着,想到這個大自然逆轉的可能,身子一顫,慌忙拉過懶人椅,坐回到辦公桌前。

看到屏幕上的信息錄入界面,她才想起,自己的信息還沒有填。

這一天,沒什麼大事發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日子,如果非要記住這個日子,那就是陰雨菲菲第三十九日,今天是末期。

這個普普通通的日子,對於梅凌晨,卻是永久的記在了心間。

他有張溫和的圓臉,並不出眾,如果你有幸與他結識,會被他絕對的自信所征服,他的笑容更能使你打消心中那隱藏的提防之心。身材不偉岸,卻有讓人想去追隨的傲然之態。

此時,他正站在一家鮮花店的門前避雨,正如好友景文卓所說,兒子快整死了他。

想到兒子,他忙打開棕色手提包,翻了翻,鬆了口氣,暗自發狠:如果再丟,絕不給他買。

作為父親,這樣的狠經常發,只可惜,無人會真正做到,這個有媽卻得不到媽愛的孩子,是他生活的全部。

記不清買了多少課本,批發幾多學慣用具,他曾經計算過,兒子入學不到三個月時間,消耗鉛筆每天為三支,這是不可想像的用法。

問過梅嘉嘉,他很委屈,你買的卷筆刀質量不行,削一次筆,得下去半截,梅凌晨知道他拿卷筆刀做了玩具,想着兒子的林林總總,他很無奈的搖搖頭。

此時,花店出來一位靚麗的女孩,看到一個男子苦笑着,很意外,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眼。

似有感應,梅凌晨轉臉看去,瞬間,他仿若被天空中的驚雷擊中,痴痴獃呆的看着眼前這張,腦海中徘徊了六年之久的絕美容顏。

我這是在夢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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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無聲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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