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
寶玉見賈政問話,放下手裡的車簾坐正道:「王爺很好。」賈政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答案,「王爺好在何處?」
寶玉歪著頭想了想道:「王爺長得好看,又是個溫柔的大哥哥。會喂寶玉吃甜甜的糕點...」寶玉絞盡小腦汁回想王爺留給他的印象,寶玉眼一亮繼續道:「還會種花!」
雖然大哥哥種花的能力不太好。
當然,這句是花花們告訴他的。
寶玉絕對會替王爺哥哥保密,守住王爺的體面。
寶玉低頭看了看懷裡抱著的食盒,隔著盒子那股香甜香甜的味道還是會一個勁兒的往他的鼻子里鑽。
寶玉抱得更緊了些,心裡盼著能早點到。
等回了府就可以跟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一起吃啦。
賈政見寶玉寶貝著懷裡糕點那副沒出息的樣子,頓覺的腦殼兒脹,待下了馬車賈政自顧自的回了書房。
賈政不在身邊,寶玉又恢復了往日活潑淘氣的模樣;珍珠聽到寶玉回來忙趕了過來,捧著那食盒隨寶玉回了賈母院中。
寶玉一看見賈母就笑呵呵的撲進賈母的懷裡,嘴裡甜甜的喚著祖母撒嬌,賈母一瞧那食盒樂得合不攏嘴,撿了幾樣命鴛鴦送去王氏屋裡,又讓珍珠去將府里的幾位姑娘都請來一起熱鬧。
賈母這才細瞧懷裡寶玉身上穿的衣服,這衣服不是賈府的手筆。
單看這料子就不俗,賈母問道:「寶玉,你這身衣服可是王爺賞你的?」寶玉點了點頭回道:「我幫王爺種花,衣服髒了。王爺讓我換了一身乾淨的。」
賈母一聽心裡更喜,這是王爺喜歡寶玉的表現啊。
寶玉也沒有料到,僅是北靜王一件舊衣裳不僅讓賈政多了慮,還讓賈母拿了主意,促成了賈家同北靜王府栓在一起之事。
「喲,老祖宗~聽聞你這兒有好吃的糕點,不知道能不能也賞我一個?」一道巧笑聲自屋外傳來,寶玉隨聲從賈母懷裡探出腦袋望向門口,只見一身著彩綉裙衫通身金燦燦的□□進了屋。
其身後跟著三個女童,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八九歲,還有兩個三四歲左右的。
最小的女童喚做惜春,一看到寶玉小奶糰子就撒開迎春的手直奔寶玉,嘴裡奶奶道:「二哥哥——」這軟軟糯糯的聲音落在寶玉耳里,寶玉一笑起了身伸手抱住小奶糰子。
惜春的兩隻小眼睛彎彎得,像兩個小月牙兒一樣,兩隻手抱著寶玉的手臂,小腦袋探來探去的像是在尋找某樣東西的影子,「二哥哥,糕點呢?惜春想吃甜糕點~」
惜春撒嬌的聲音像一把箭一樣射進的寶玉心中,寶玉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惜春臉頰上的兩團肉,柔軟彈滑的感覺讓寶玉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妹妹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生物?!
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寶玉忍不住啃了一口惜春軟軟嫩嫩帶著奶香味的臉蛋,惜春在寶玉懷裡咯咯的笑著。探春撅著小嘴啪嗒啪嗒的走過來抱著寶玉的另一隻手臂哼哼道:「二哥哥有了四妹妹就不喜歡三妹妹了是不是?」探春控訴著寶玉的惡行道;「我也來了,二哥哥也都不理理我。」
探春瞪了一眼惜春,哼!二哥哥是我的!
四妹妹壞!總是搶她的二哥哥。
惜春被探春奶凶的眼神嚇著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寶玉忙哄著妹妹;探春瞧了也不示弱跟著哭起來。
哼哼,想用哭來引起二哥哥的注意,探春也會!
迎春捂著嘴在一旁偷笑,這兩個妹妹真真是兩個活祖宗。寶玉不在時天天膩歪在一起姐姐妹妹的。但凡寶玉露個臉或是咳嗽一聲,這兩個鬼丫頭就成了冤家了。
寶玉左哄右哄都不見效,求助的眼神落向了賈母,「祖母。」
寶玉「凄慘」的喚了一聲,屋裡幾個大人也被這三個孩子逗樂了,賈母疼惜寶玉開口道:「還不快些將糕點和乳茶端出來?探丫頭和惜丫頭,再不來哄哄我這個祖母我可要吃味了。」
兩個奶糰子看見和藹的祖母,笑呵呵的跑到賈母身旁一人抱著一條賈母的腿撒嬌。
王熙鳳捂著嘴笑道:「瞧瞧老祖宗,連孩子的醋都吃。」王熙鳳眯著一雙丹鳳眼笑著打趣道:「二弟弟,你還不快也跟著去纏著老祖宗。我可是知道老祖宗昨兒派人作了些奇巧的玩意兒說是要送給你們呢。」
王熙鳳說完素手輕拍了拍嘴對賈母道:「哎呀!我這張嘴,該打。該打。」賈母被王熙鳳逗樂指著她道:「聽聽鳳丫頭這張嘴,比十個婆子都厲害!」賈母對鴛鴦吩咐道:「你去跟大房的人說,就說我的話,明兒個讓璉兒和他媳婦兒搬到我院落後頭那空院住。」
賈母拉住王熙鳳的手道:「鳳丫頭可願搬來陪陪我這個老祖宗?」
賈母喜歡王熙鳳喜歡的緊。
王熙鳳嫁入賈府也有一年了,這一年裡頭不論風雨日晒都會來自己這屋請安;更不說鳳丫頭心思巧能說會道,有她在的時候甭提多熱鬧了。
關鍵是,王熙鳳是個理家的能手,閑擱在那邊可惜了。賈母心中也有著自己的打量。
王熙鳳心裡一喜,笑著應道:「只要老祖宗不嫌棄,哪怕是讓我同鴛鴦丫頭住一屋守著老祖宗,我也願意。」賈母被王熙鳳三兩句逗得笑聲連連,賈璉同王熙鳳搬入榮國府一事也敲定了。
寶玉同姐妹幾個一同嬉鬧直到天暗了才不捨得道別。
臨睡前,珍珠端來一盒子對寶玉道:「方才老爺派人來說這盒子是北靜王爺賜給二爺的,二爺快打開瞧瞧,讓我們也見識見識是什麼寶貝。」晴雯麝月幾人也滿心好奇都圍了上來。
寶玉打開那匣子,匣里僅有一物是一枚碧青碧青的種子。
晴雯見是一顆種子頓時興緻缺缺道:「我當王爺賞賜的是什麼?一顆種子能有多寶貝?這枚種子還不如外面的匣子貴重呢。」
珍珠看了一眼晴雯不語,晴雯這性子說好聽了是直爽,日後指不定要在這性子上栽多少跟頭呢。
寶玉握著那枚種子,心裡閃過一絲異樣。
寶玉歇下時也不舍的握著這枚種子。半夜裡,北靜王府的上空多了好幾道無形的光線,那光線一個接一個自北靜王府散出朝寶玉所睡的碧紗櫥飛去。
守在碧紗櫥外的珍珠幾個丫鬟忽起了困意,一個睡的比一個沉。
那些光線似無物阻擋直奔寶玉的床榻,寶玉手裡的種子也泛起了淡淡的綠光自手心飛出,那些光線環繞在種子周邊。
寶玉胸口的通靈寶玉泛起了白光,像是在同那枚種子打招呼般;種子環著光線接近通靈寶玉,竟輕鬆的穿過了它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