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你，颳得哪陣風

看著路淋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未動的舒贏臉上面無波瀾，心裡卻有些煩躁。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他內心的情緒正發生著悄然的變化。

路淋從冰箱里取出冰水喝了大半杯后才幾分疲乏的窩在沙發上，沒過幾分鐘，多多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趴在她的腿邊，然後它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著她。路淋和小燈泡相處了一段時間，她秒懂了它的想法，於是她很友好地幫忙打開電視。

只是屏幕出現的第一個就是畫面娛樂多報點的女記者正在採訪當紅『炸子雞』舒贏。女記者臉紅緊張地替粉絲問著問題。舒贏有條有理微笑著回答。這和她面前的舒贏不一樣，電視上的他更多沉穩，只是當路淋的腦海里閃過在農院他想要說些話卻被她打斷轉移的場景，她就有些無奈甚至歉意，於是她低聲且誠懇地對電視上的舒贏說了三個字：「對不起。」舒贏，你知道么，我不想失去你這麼好的朋友。

對不起是她無法親自對他的開口，對不起也許很簡單很直接的三個字卻像一把刀子插在對方的胸口，可有時那些千言萬語卻回應不了的情愫只能化作『對不起』三個字。

路淋把台調到了央視的第八頻道，她歪著頭問多多：「小燈泡動物世界有那麼好看么？真奇怪！」

「汪汪」多多叫了幾聲，似乎在說：那當然。

「算了，你看你的，我還是做我的」路淋癟嘴的白眼了多多一眼，然後去了卧室打開電腦，檢查著助理米莎發來的青年畫品，畢竟要供給畫坊，這些作品都代表著畫坊的聲譽和形象。

一幅一幅的檢查下來，路淋給了很多點評，完工把郵件重發給米莎后她揉了揉勞累的眼睛。外面早已經是夜色瀰漫，燈火輝煌。

「要不去超市買點蔬菜和肉？」路淋的腦海飄過一個念頭，然後她自言自語道：「然後看著黎津南回來吃著我親自做的飯，一口一口的誇獎做飯的人，想想就很激動！」

這還有一種妻子看著丈夫吃飯的溫馨，當然這只是路淋的自我安慰錯覺。

超市離公寓不遠，路淋在產生那個念頭后很快下樓買回了豐富的食材，然後她就進了廚房搗騰了一番，菜上盤，收拾好廚房，她得意的拍了下手掌說：「大功告成。」雖然她的廚藝是在國外求學那幾年學的，多以西餐為主，但這點中餐也小意思，不在話下。

路淋把三菜一湯都端上桌子后，她找來手機，發了簡訊給黎津南：你還有多久回來啊？

簡訊短短不到十幾個字皆是路淋的心情，想要和他分享這些食物的心情。

等了很久都沒有簡訊進來的路淋，忍耐不住地撥打了電話過去，她像受委屈的小媳婦般說：「喂，怎麼不回簡訊？」

「在忙！」

路淋額頭冒出三條黑線，『在忙』這理由真是簡單，黎津南你是惜字如金還是多說句會死？不過她想了想壓制了自己的情緒，柔聲的問：「那好吧，你什麼時候才回來？」

「大概一個小時。」黎津南說。

路淋被這麼久的時間難過到了，她低聲念叨著，「啊，一個小時這麼久！我的三菜一湯涼得就像黃花菜咯。」

「大聲點，聽不清。」黎津南有些糊塗她的自言自語、

路淋這下提高了聲音，一字一頓地強調道：「我說，一個小時必須準時回來。重要的話說三遍，不許騙人，123！掛了。」

「」黎津南在電話那頭無語。

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候，黎津南的身影出現公寓換鞋的玄關。

路淋上前，她把手很認真的放在他視線處過了一圈，然後幾分委屈又幾分責怪的說：「你看，你遲到三分鐘。」

「不是約定好不幹澀各自嗎？我回來幾點，早了晚了又有什麼關係？說吧，你今天又是刮的哪陣風？」黎津南事不關己、雲淡風輕的開口。

「哼，西北風。」

「哦。」

「哦你個頭啊，我還西伯利亞的冬季風呢。」路淋被他的態度氣的想爆粗口。

黎津南問：「這桌子上的別告訴我，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我才沒那閑工夫。就算是我做的，我也會下砒霜。」路淋滿心的期望被他前面的冷冰冰全吹得煙消雲散，於是她故作小老虎的姿態，漏出鋒利的爪子。

「也對！」黎津南淡淡的點頭。

「這是我點的外賣，想著明天要回家陪老爺子，怕你孤單，所以打算和你今晚一起共進晚餐，安慰你的心靈。」她口是心非的說。

「那倒不用。」黎津南搖頭，然後說了句讓路淋更加心火旺的話，「我在公司剛好吃了助理幫忙點的外賣。」

他著重強調了『外賣』兩個音。自從那幾次她假扮外賣服務員后，這『外賣』兩個詞就成了他們倆之間過不去的梗。

「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路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牙痒痒的說：「從現在這刻起，我宣布和你不來往24小時，不和你說話。」

「24小時是不是太短了？」黎津南不客氣的說。

「你你管我。」路淋狠狠地白眼了他，然後跑進來卧室關住房門。再然後路淋坐在床上一個人自語道：24小時很短么？很長好不好。要不是為了讓你知道我也是有脾氣的，我連一個小時都捨不得。

黎津南瞥了眼桌子再看看了多多，笑中帶著無奈：「多多，我怎麼養了兩個小孩子。」

「今晚，睡沙發，你沒什麼意見吧。」

多多汪汪的叫表示同意。

早上，陽光散落了卧室。暖暖的喚人起床卻喚不起，路淋依舊賴著床酣睡著。好不容易的周六周日，能不睡個懶覺么？可是美夢總是和現實相反的，她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讓她沒法睡好覺，在忽視了很久后她最終妥協地接通電話，濃濃的鼻音道：「爸，什麼事？」

「太陽都爬到了山頂頂，你還在睡覺。我不催你，你能知道回家陪我這老頭吃飯嗎？」路青松說。

「知道了，老頭子！」路淋伸了伸攔腰，看了下時間，掛了電話后又繼續在被窩裡舒服的睡著。

這不才九點半么？時間還早著呢。

到了快十一點多，她睡到自然醒，然後才起床洗漱再然後打著計程車神清氣爽地去了路氏公館。

一開門，她就聞了香味，「哇都是我喜歡吃的。」沒吃早飯的她，這滿桌的飯菜桌上誘人。

張嬸欣慰的說：「小姐別急，還有幾個菜呢。」

「丫頭，你還是會挑時候，這回來的不早不晚剛好飯好。」路青松出聲道。

「那是。」然後她討好的眼神看著路青松說:「爸，你不知道美人都是睡出來的么？我當然睡好了才回來啊。你看，你有這麼個聰明伶俐、漂亮大方的寶貝，那些陪你打太極的老頭可不是羨慕你呢。」

「那是他們不知道你整天瞎跑就會忘了我。」路青松吃醋的說。

「不會。」

路青松轉而對旁邊的白瓊說：「津南這孩子不回來嗎？」

白瓊回道：「我打電話問了，他忙著。」

「對啊，他大忙人一個。」路淋也重複了一句，不過這語氣就有些說不出的奇怪，有絲絲嘲諷又有絲絲埋怨。句，不過這語氣就有些說不出的奇怪，有絲絲嘲諷又有絲絲埋怨。

「好吧，那我們就不等人，開始吃吧。」路青松說。

早有些餓的路淋就專心吃著菜，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注意到這飯桌上兩束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咽了咽口中青菜放下筷子，然後抬頭說：「爸，瓊姨。你們不吃飯，一直盯著我看，幹嘛啊？」

白瓊心領意會路青松的眼神后，她組織這語言，謹慎的措辭，「小淋啊。今天除了讓你回來陪家裡吃飯還有一個事情我們打算和你商量商量。」

「瓊姨？什麼啊？」

白瓊繼續說道：「你知道姍姍有個哥哥叫郁晨嗎？前幾天從國外出差回來了。」

路淋漫不經心地說：「瓊姨，你說這個幹嘛？他咋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們覺得你們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值得發展的可能性，因此提前和郁家父母商量好了，你們下周六互相認識下。」白瓊微微皺眉，硬著頭皮說完接下來的話。以她對路淋的了解，她大致想到了路淋的反應。

「這麼老套的故事情節，相親？沒搞錯吧。」路淋簡直懷疑耳朵出了問題。

「丫頭，我和你瓊姨持一致意見。」路青鬆開口道。

「爸。」路淋癟嘴的叫了一聲，然後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捶著路青松的肩膀，幾分商量的說：「你的丫頭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美女，有淪落到相親這慘況嗎？你和瓊姨還是把這想法給停止掉吧。」

「這不是郁家也算知跟知底嘛。更何況那郁晨也是不可多得人才精英。」路青松表明了態度。以前路家和郁家都是陽城的大家，只是不怎麼來往，但黎津南和郁家女兒訂婚後，兩家也算姻親關係，有了一些交往。路青松和郁家的長輩打得幾次照面，發現他們家休養德行都很不錯，丫頭嫁過去，門當互對的不吃虧。

「人才精英多得去了，我每個都有去相親？」路淋抗議道。她心有所屬的人才精英就黎津南一個，其他人入不了法眼。

為了避免他們的再念叨，路淋直接說了句：「我吃飽了，先上樓去了。」

「哎」路青松嘆氣道：「這脾氣不知道遺傳的誰？」

白瓊笑笑的想：那還不是遺傳你的脾氣嘛。她知道老爺子為路淋著急，想讓路淋安定下來，於是她握著路青松的手，勸解道：「青松啊，我們到了下個星期六再說。她要是不答應，你一個裝病不久結了么？小淋，這孩子挺心軟的。」

「也就這麼辦了。她那丫頭，你不管著就不知道考慮個正事。」路青松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