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古穿今(8)

番外 古穿今(8)

回去的路上,有人從保姆車上下來,脖子上掛着攝影機,未著西裝打領帶,只穿了短袖和馬甲,十分客氣的到兩人跟前,先掏出了名片:

「您好,打擾一下,請允許我用三十秒介紹一下自己。我是榴槤娛樂公司的經紀人,上回在夜場看見你制服歹徒、身手不凡,不知您是在哪習武,師從何人呀?」

馮初禮貌客氣的應了聲:「我沒習過武,您看走眼了。」

經紀人哪肯放過這個好機會,總以為武術失傳了,如今遇見這麼個世外高人,必然不能放過。

「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您如果有意願走星途,我想我們可以聊聊,我願意幫助您。」

「我們是專業的,捧出過盛浩元這樣的巨星和若干網紅。您這樣的姿色不管走哪條路都會暢通無阻。」

馮初本來就是戲班子出來的,很快就聽明白了,從前爹爹馮班主也是這樣到處挖伶人的。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戲子跟過去不同,過去講究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角兒都是打出來的,半路出家的很少。現在好像包裝營銷幾個月就能日進斗金了。

「承蒙錯愛,我對當戲子不感興趣,也不考慮吃這碗飯。」

經紀人一哂:「戲子是罵人話,咱們那叫藝人。」

「無意冒犯,不說戲子,就說伶人吧,您真的找錯人了,我不合適。」馮初沒有解釋過多,作勢要走,經紀人哪肯放過這個好機會:「您不要急着拒絕,您也許暫時不能接受,但請給我一些時間。」

馮初發覺這人難纏的很,想起父親從前為了延續戲班子的繁榮昌盛,各處挖名角兒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卑微,突然動了惻隱之心。

於是在那經紀人提出「能否給我一下您的聯繫方式」的時候,馮初同意了。

他是絕不會去靠取悅別人賺錢的,從前就為奴為婢,他沒法再干伺候人的行當。但交個朋友也無妨,他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不想那麼封閉自己,生活里只有小嫵。

給了他聯繫方式,同經紀人分別後,李眉嫵始終含笑瞧着他,對於他的決定卻沒有半分阻止或慫恿,倒是他主動詢問她的建議:「你覺得怎麼樣?」

「我對藝人沒意見,只是不願意你去娛樂自己。而且說實話,現在真正的高人都沒有流量賺錢。你認認真真傳授技藝,若沒有營銷團隊,還不如江湖騙子帶動全網鬼畜賺得錢多。」

他「嗯」了一聲,本來對這也沒什麼興趣,牽着她的手跟她一塊坐電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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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她將他生活所需的證件拿出來交給他。如今生活節奏快,所有證件被錄入那一張卡片里,不必帶上各種繁複的證件,只要一張就夠了。

吃過飯,兩個人窩在沙發里翻著平板,她爬格子,他獨自看着官方對於生活過的朝代評價。

直到翻到屬於自己那一欄,原以為奸宦和太后的秘史會被大肆宣揚,卻發現正史上連寥寥幾筆都沒有,更沒有以訛傳訛。

李眉嫵看見他正翻到的頁面,湊過來枕在他肩上:「我也沒想到歷史對你的記載這麼少。」

正史上對於他的評價,僅有六個字「精於琴藝、書法」,至於其他的,沒有太多。

也許是歷史如車轍滾滾而過,浩如星辰般耀眼的人,均被湮沒在歷史的塵埃里。

至於有關李太后的記載就更少了,連個名字也沒有,僅僅是銘高宗——朱穹生母。倒是影視作品裏會出現跑個龍套。

想來也不奇怪,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並且是由勝利者書寫。

「而且還將你畫得那麼丑。」

馮初對外貌這東西一向沒有過多關注,他從前的生活中有太多比外表更重要的事。

「不過我聽說這畫像出自青朝人之手,難怪把人畫得這麼丑。你看看咱們開國皇帝的畫像,直接整成了鞋拔子臉,也跟我從前看過的畫像不一樣。」

馮初有些心不在焉,過去的緬懷也是徒勞,日子還得往下過下去。

他合上平板,將她拉到懷裏,摩挲着她的手背,儘可能讓自己的勸解變得委婉:

「小嫵,你不要去夜場做事了好不好?」

「啊?」她掙脫開,略略為難的看着他:「可是我想多賺點錢,給你更好的生活。」

尤其是她現在還欠了原主媽媽和爺爺的錢,給他交了保釋金。即便不是原主,是自己的親娘和親爺爺,她也不習慣伸手白拿。

這世上能讓她花著心安理得的,只有馮初的錢。

只不過她欠錢的事沒有說,不想讓他有壓力和負擔。

說罷,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追求享樂,貪慕虛榮,她將自己那張存了錢的卡片共享給了他。

「以後你要用錢,可以用這個。這是我們的存糧。」

馮初沒有去接那張卡也無妨,她已經共享到了他的私人萬物一體卡上。

「錢的事你不要擔心,我會來想辦法。我知道這次在獄中,你一定也用了不少錢,我會補上這個虧空。」

她:「馮初,你不要覺得有負擔,你本就因為我進去的,我該承擔這個結果,跟你無關。」

他:「我說過很多次了,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需要那麼大包大攬,把什麼都攬到自己頭上。」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能跟他對着干,便開始示弱撒嬌:「我想好好照顧你嘛,可是卻沒照顧好你。」

他絲毫不領情:「如果你是因為我在那種地方工作,我覺得不能繼續在這裏了。」

她怕他壓力太大,誤入歧途,又將話拉了回來:「沒有沒有,是我自己沒用,身無長技,只能靠臉吃青春飯。也是我不願意恪守清貧,享用慣了錦衣玉食,不願意委屈自己。」

哪知她妄自菲薄也沒有引起他的憐惜,下一句更難聽了:「而且像那天的事,肯定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你是靠臉,還是靠別的?」

出賣肉體倒是不至於,但是被別人摸兩把、碰兩下的隨便揩油大概猶如家常便飯。

他希望她能清冷孤傲,遺世而獨立,但現實總是事與願違,狠狠地摑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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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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