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宣戰

第七百九十一章宣戰

馮保接過手諭一看,慌得跪了下去,卻是什麼也沒有說,皇帝瞥了他一眼,心裡就已經明白了一切,「這是你經手辦的?」

馮保伏地叩首:「回陛下,是。」

皇帝一副憶往事的模樣,「朕想起來了。這還是畫畫走的那一年,朕下的手諭。這是朕親手寫的,交給容梁,讓容梁去辦的。可是……朕讓容梁閱后即焚,他竟然沒有把它燒掉么?沒燒掉也就罷了,還落到了楊凌的手上,這是怎麼回事?」

夏光和馮保都跪著不言語,心裡卻是悵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古言誠不欺人。

皇帝忽然冷笑了一聲:「這些重要的證據,他就這麼堆到了朕的面前,就不怕朕不認賬么?他就這麼確定,朕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

他眼睛里透出陰森的光。

夏光道:「陛下,奴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瞥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還顧忌過當講不當講?說!」

夏光叩了一首,「陛下,凌皇子既然敢把這些證據都擺到您面前,想來,要不是特別信任您,那就是手中還有什麼沒亮出來的證據,或者倚仗。依奴之見,凌皇子倒是信任您的可能居多,畢竟,這麼多的證據,直接留給了您。」

他很想說,您看看外面,您自己都沒有點數嗎?您兒子這是有恃無恐啊。他就算現在要逼宮篡位,您也沒有法子吧?

您還得應該感謝,他能幫您制衡容家。

不然,您這江山天下,可就不姓呂了。當然,以後也未必姓呂,您兒子他死活都不願意改回本姓,您不也沒有辦法呢么?

馮保道:「陛下,已經過了上朝的時辰了,您是現在動身過去,還是……」

皇帝伸出手,他就立刻有眼力見兒地上前,伸出手臂讓皇帝扶著,皇帝搖搖晃晃站起身來,道:「夏光,你把這些證據拿上,哦,對了,還有容江那人頭,都帶到朝堂上去。」

馮保托著皇帝的手,本想先扶他去更衣,他擺擺手,「不用了,朕就這樣就行了,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朕的樣子。」

馮保還是讓小太監拿了冠冕過來,「陛下,您把冠冕戴上吧。」

象徵權利的東西,戴上吧。皇帝由著馮保給他把頭髮整理了一下,冠冕戴上,最後,又把龍袍給他穿上了。

這些象徵著權利的東西,他一一都穿戴了,但今天的他瞧著,蒼老得就像一個尋常的老人,連腰背都挺不直了。

馮保和夏光都不敢說什麼,一個攙扶著皇帝,一個捧著那些證據和裝著人頭的箱子,往金殿走去。

金殿之上,百官都已經到齊,雖然仍舊像是平常那樣,每個人都是畢恭畢敬的模樣,但畢竟是有什麼不同了。

氣氛緊張又詭異。

楊凌也站在其中,位置正好在容梁的右側,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前還寒暄了幾句,皇帝進殿之後,才都停下來,給皇帝行禮。

皇帝擺擺手,聲音比平時要沙啞些:「行了行了,都起來吧。」那聲音聽著,更顯蒼老了。

「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想來你們大多數也都知道了。你們都有什麼看法?」

皇帝並不太顧及自己的形象,身子靠在龍椅的扶手上,腰背微微有些佝僂。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皇帝瞟了殿里的眾人一眼,「楊凌,你是當事人,你先說說吧。」

楊凌往外站了一小步,回稟道:「昨夜容值容將軍的侄子容江與江南呂崇的幕僚魏高聯手,在城外截殺於臣,臣幸得慕南雲將軍協助,擊退了反賊,斬殺了容江,臣請陛下為臣做主。」

能在現在這個朝廷里生存下來的,都是八面玲瓏的人,楊凌說的事,他們早就聽說了,此時誰敢要站隊?誰知道最後是楊凌贏還是容梁贏?

稍稍站錯,那就是滅門之禍。

楊凌說完,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話的。

皇帝一副悲痛模樣:「竟敢截殺朕的皇子,真是枉朕信他一場。不過,你放心,朕會為你做主的。柳靖。」

他點了刑部尚書的名字。

柳靖站了出來,畢恭畢敬地跪倒,「臣在。」

「容值已經押解在北衙牢里,這件案子,就交給你主審,朕給你最大的許可權,不管是案子涉及到誰,只管抓就是。」

「陛下,臣一個人,怕是擔不起這般大的責任,臣請陛下,多派幾個人,一起審理此案吧。」

言外之意,我就一刑部的,一沒兵二權利也不夠,您說得好,抓誰都行,奈何我抓不動啊。

皇帝沉吟了一瞬,道:「北衙的殷頌會協助你,另外,如果需要人手,可以去慕南雲那裡暫調。」他頓了一下,又道:「容值的京畿衛也不能沒有人領導,楊凌,你就暫時領京畿衛戍之職吧。」

剛開始要把案子交給柳靖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感覺出來了,皇帝這是要拿容家開刀了。柳靖與楊凌來往密切,又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說柳靖就是楊凌的人,那也不為過。

現在又要把兵權交給楊凌,這個信號已經不用再質疑了,楊凌就是未來的繼承人。

楊凌與容家仇不共戴天,楊凌要動手找容家報仇了。

大家的目光暗戳戳都朝容梁和楊凌的身上瞧去。

兩個人站得很近。楊凌面無表情,神色一如既往冷淡,容梁氣定神閑,也瞧不出有什麼別的情緒,兩個人越是淡定,就越叫人頭疼。

因為看不出來誰能贏誰會輸。

容梁並沒有表態,甚至都沒有替容值說一句話,皇帝一夜沒睡,被楊凌熬了一夜的鷹,此時已經精神不濟,說了幾句之後,也不等大臣們發言,便擺擺手,「散了吧,各干各的事情去。」

「對了,夏光,你把那個箱子里的東西,給大家看看。」

他在馮保的攙扶之下,退往後殿去了。夏光打開了兩個匣子,裝有書信的匣子讓人捧給了柳靖,那個裝有人頭的箱子,就讓一個小太監捧著,「端去給各位大人們看看。」

楊凌徑直往外走,半點也沒有想要瞻仰人頭的意思,容梁也知道那箱子里的人頭是誰的,他並不想看到,但他還是晚了一步,還沒走得脫,小太監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容梁瞥了一眼,臉色終於黑了黑。但也只是一瞬間,他立刻恢復那氣定神閑的模樣,輕哼了一聲,「讓各位大人好好看看,這就是下場。」

這是什麼樣的下場?輕敵的下場還是謀逆的下場?容梁話說得模稜兩可,這讓滿殿的文武百官都心中惴惴不安。

在一片疑惑和惴惴的目光里,容梁邁著端方的步子出了金殿。

楊凌在宮門外停下了腳步,負手而立,看樣子,是在等人。

不多時,容梁走了出來。

看見等在門口的楊凌,容梁輕蔑一笑,「凌皇子。玩兒得一手好計謀。」

楊凌緩步朝前走,邊走邊道:「不敢。計謀是設計給那些有圖謀的人的,若無圖謀,又怎會中我的計策呢?」

容梁眸光陡然陰沉,但也只是一瞬間,隨即恢復他的一貫從容冷靜,「凌皇子說得對。不過,說到圖謀,凌皇子的圖謀又是什麼呢?只是報仇雪恨嗎?」

楊凌淡聲:「無論我的圖謀是什麼,總歸和你容家是脫不開關係的。容太傅就好好想想怎麼接招吧。這才只是個開始,當年我外祖一家受的是什麼樣的劫難,總歸,要一樣不落地還回去的。」

容梁眼睛里的兇悍狠毒終於不再掩飾。

「黃毛小兒,好,老夫就等著你的招數。」

容梁甩袖而去,在拴馬樁那裡,站了一站,回頭又瞪了楊凌一眼,才在奴僕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楊凌坦然地迎著他的目光。他的馬車離開了,楊凌才翻身上馬。

自從去了行宮住,他每天就只能騎馬了,因為路途遙遠,又想著每天能快點見到曲小白。

幾十里路,一路飛馳,直接將馬騎進了溫泉殿,時間是巳時已過。

正殿里,曲小白喂安安吃完了飯,三皇子拿了一大堆的圖紙來找她商議修改意見。

自打進了行宮之後,三皇子就發現,他出不去了。非但出不去了,他也沒有辦法從外面得到消息了。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楊凌把他請到這裡,無疑是軟禁了他。

他所謂的來商議修改意見,不過是想來打探消息罷了。

「我皇兄去上朝了嗎?」

「嗯。」曲小白照實回答。

「我好像看他昨天晚上就已經離開了。」

「嗯。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吧。」

「皇嫂也離開了嗎?」

「三皇弟真不愧是這京都城裡首屈一指的包打聽。」

一句話說得三皇子臉紅如番茄,一直紅到了耳根子后。

曲小白眼角餘光瞥了他一下,嫌棄地在心裡罵了一句「傻逼」。

罵歸罵,她卻也沒有理解楊凌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把三皇子給扣在了這裡。直到楊凌回來,她也沒有想明白。

楊凌看見三皇子,似笑非笑地道:「三皇子這是忙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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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錦鯉妻帶個傻子去開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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