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信任

「否則萬一人家那一天得了勢，動動手指頭就能夠把我們給捏死了。」有一旁的手下跟著補充道。

「幫我查具體的信息，我去做，最後五千兩歸你們，出了事，歸我。」他看著那一群人，最後目光停在了坐在最中央椅子上的老大身上。

「行啊！行啊！」那之前說話的手下差點跳起來，覺得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其他的幾個手下也跟著喊起來。

但是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老大卻沒有什麼表情，沒有覺得是好事，也沒有覺得是壞事，就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

「我要差的事情，一直查不到，可能跟官場有關，所以，我想到官場看看，但是差一根線。」

這是他的目的，他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那老大。

這些人裡面，聰明的沒有幾個，有幾個，頂多算是小聰明，只有他們的老大，不虧在是王城裡混的，儘管幫派不大，但是他是個聰明人，想的東西多，這可能也是他能夠做他們老大的原因吧。

而此時，那老大聽了小恆的話，聽得出來他說的是實話。

他很坦誠，也很聰明。他很喜歡這樣的人，覺得若是自己的手下要是有這麼一個人，那麼他們的幫派，可能會在這王城裡以勢如破竹的趨勢發展，但是，若是他是他的手下的話，那麼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繼續做這個老大，因為他直覺上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他沒有想到他是異國人這麼遠，但是覺得這個人的身份，可能在這王城裡不能夠見光，所以，才會以這種方式跟官場搭上線。

最後他也不啰嗦了，直接答應了。

那幾個根本剛開始的時候見到老大並沒有一口答應，雖然沒有想那麼遠，但是心裡大概知道這應該不是一件看起來如此便宜的買賣，而此時，聽到老大答應了，他們都十分的高興，心想著到時候五千兩，老大拿了一部分之後他們幾個怎麼分剩下的，又能夠分多少。

王城雖然大，但是這麼大的事情，尤其是換了一個陌生人，還是要花些時間商榷的。

搜集信息很快，半天的功夫就好了，但是商榷，還要看那邊的回答，尤其是那邊的是個當官的，當官的就算是個貪官，也是個王城的貪官，每日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所以那幫派的老大跟小恆說的是明天給他答覆，以及答覆之後的信息。

小恆心裡急，但是知道這應該是很快的速度了，因為沒有人看到地上有五千兩銀子會不立刻馬上去撿。

此時的狀況於他們而言就是地上掉了五千兩銀子，白白的送到他們眼前，若是碰到了心思純潔的如天神一般的君子，還得是個衣食無憂的君子，八成會跟站在街頭尋找失主，或者是到當地衙門，請當地衙門貼告示廣而告之，尋找失主。

但是他們這一群人，絕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做這營生，就是為了營生。

做的是殺人越貨的營生，此時不讓他們殺人，但是能夠得到貨物，他們何樂而不為？

所以小恆並不擔心他們會做事拖拉。

就憑著那五千兩銀子，他們可能在今晚就能夠把事情打聽清楚了。

出去的時候雨停了，地上還有一層能夠沒過鞋底的積水，不過這是夏季，應該不久之後，這些積水就會一部分滲透地下，一部分蒸發在空中了。

他本來想著要再繼續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線索，但是忽然心裡有有些覺得沒什麼希望。

最後他把希望寄託到那位要僱人殺人的官大人身上，隻身回到了客棧。

回去的時候，見王大人和劉大人也已經回來了，八成是剛才下雨的時候他們在街上尋找線索，跟他一樣，沒有帶傘，於是被淋的渾身濕透。

所以此時，兩個人脫了濕漉漉的衣服，準備了熱水，正打算洗澡。

他跟他們兩個說了兩句，最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劉大人洗完了澡，一個人在屋子裡待著覺得悶，於是句走到了王大人的房間里。

進去的時候，沒有敲門，結果一進門，就見王大人略帶慌張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都是男人，有什麼可躲避的？」劉大人一副淡定的模樣看著他，一臉沒什麼的表情。

這弄得王大人反而覺得自己是否太過於生分了。

他沒有應話，穿好了衣服，這才看著劉大人道：「怎麼了，小恆有什麼事情嗎？」

「有，但是用不著我們，他說晚上要幫人做些事跟官場上的人打上些交道，那個幫派已經幫他把該查的事情都查好了，咱們兩個不用去，在這裡歇息這就好了。」剛才有個人上了樓上，去小恆的房間說了幾句話，後來小恆跟那個人一同出來，而後進他房間跟他說了兩句，最後就走了。

他知道小恆自己想好了，就一定是想好了，而且他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沒有跟著去。

「嗯。」王大人嗯了一聲，而後就沒有話了。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他沒有穿衣服劉大人走了進來，還是因為確實沒話說了，反正此時，有些尷尬。

但劉大人似乎並沒有這種感覺。

他走到屋裡面，坐了下來，手臂支著下巴，側過頭看著窗外。

還別說，他這樣子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美感。

美人扶額憑欄，美感十足，而不是美人的劉大人此時這般模樣，倒是也很有美感。

這還是要感謝他那張臉。

不知道為何，他現在有些關注他的那種臉。

他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以前的時候，劉大人經常對他破口大罵，所以他不怎麼注意到他的臉。

可是想想也不大對，畢竟當時，他整天罵他的時候，他也是裝的十分誠懇的看著他的臉由著他罵，可是如今，為何會這般。

難不成是因為劉大人長得好看嗎？

這個理由似乎還說的過去。

而過去之所以沒有關注太多，可能是因為劉大人經常罵他，所以他儘管是面上以笑相對，但是心裏面還是不痛快的，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他這這副好看的皮囊，而如今，劉大人似是性情大變，對他的態度也沒有那麼惡劣了，所以，他就開始覺得劉大人那張臉了。

但是看了一會，覺得自己這般盯著一個男人看還是有些奇怪，於是就強制讓自己不要去看，只是繼續裝作很忙的樣子去收拾東西，去擦拭頭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的久了，覺得無聊，劉大人忽而轉頭看著他道，「你怎麼像個女人一樣，咱們兩個同時開始洗的，怎麼又收拾了半天還沒有收拾好？」

他聽到這一番像是叱罵的問話，倒是沒有覺得不開心，反而是有一絲莫名的開心。

開心？

什麼東西，他心裡想著。

「不是我慢，而是你太快了，我要是但凡有一點你那種雷厲風行，那可能也不會做官做的這麼小了。」他一邊拿著木梳子梳理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看著他說道。

聽到這話，劉大人忽而眯了一下眼睛，而後笑了起來。

「他娘的，什麼時候你這麼會說話了？你剛才應該說你以前要是但凡有現在這一點會說話，那就比我官大了。」

劉大人剛才可能是有些擔心小恆，所以心情略微有些陰鬱，進來的時候雖然罵著粗話開著玩笑，但是心裏面還是隱隱的有些擔心的，但是此時，他的心情頓時好了，伸手從桌几上拿了一串葡萄，仰起頭從咬下了一顆。

「所以說以前我沒有你官大嘛！」他見他樂了，自己就繼續說道。

「去你的！」

劉大人被他這話又逗到了，摘了一顆葡萄扔到了他身上。

本是隨意一扔，沒想到剛好打到了王大人的頭。

本來那顆葡萄可能撞到了王大人的頭，然後就骨碌碌的落在了地上，顆沒想到王大人低頭，張開了嘴，接到了那顆葡萄，嚼了兩下吃了下去。

劉大人看著他，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不浪費糧食啊！這一顆葡萄成熟，要四個季節，冷雨風霜，皓月殘雪……」

王大人說著，劉大人突然打斷道：「行行行，怎麼他娘的還想要作詩一首？你那水平，也做不出什麼水平的詩。」

「這是自然，定然沒有劉大人肚子裡面的墨水多！」他這句話，半帶奉承，但是劉大人覺得他這是故意揶揄他。

但是他卻覺得很逗，又笑了起來。

想要再扔一顆葡萄過去，可是想到他方才說的那些文縐縐的話，他覺得還是算了。

「你知道小恆和蘇大人以前是怎麼認識的嗎？」王大人問道。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在沙漠中遇到小恆和蘇大人，聽到小恆叫蘇大人老爺，覺得似乎不是正常的那種僕人叫老爺的語氣，但是也沒有多想。

但是後來，漸漸發現，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和行為舉止，都不像是一個僕人和老爺之間應該有的狀態。

而後，發現似乎不僅僅不像是僕人和老爺，更不像是上級和下級。

他們兩個，好像關係很好。

不是一般的那種好。

蘇大人會給小恆拿衣服，會給小恆遞水喝。

尤其是打架的時候，他注意到，他們兩個一對眼神，就知道彼此要做什麼。

那時候他才漸漸發現這兩個人應該不是上下級那麼簡單。

後來也問過劉大人，他說小恆就是蘇大人的手下，不過是屬於心腹的那種手下。

他問王大人他算是蘇大人的心腹嗎，劉大人說他跟小恆比起來，大概不算，他頂多是一個幫蘇大人做事的。

蘇大人對劉大人也很好，雖然這一趟不是特地來沙漠中找劉大人的，可是這一路上，蘇大人對於他很照顧。

甚至在生死關頭，蘇大人不會打算撇下劉大人。

作為一個孤兒，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人與人之間大多是利益關係這一個殘酷的道理。

所以他認為，在生死的關頭，不會拋下他，那就算是認為他很重要了。

雖然說當時的那些事情可能對於蘇大人來說，並不算是絕對的生死關頭，但是在墓室里，或者在遇到沙塵暴的時候，那應該算是生死關頭了，但是蘇大人依舊沒有打算放棄劉大人。

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這種念頭可能也有，但是於蘇大人這種人來說，有時候多一個人，反而是多一個拖油瓶。

所以他還是相信，蘇大人對於劉大人，還是有些關心的。

而這種關心，在官場上，依然是很難得了。

所以他覺得，劉大人應該算是信服了。

但是和小恆比起來，這些都不算。

所以他很想要知道，小恆和蘇大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兩個人之間，又有什麼事情。

「雖然我也很想告訴你，但是很遺憾，我也不知道，蘇大人和小恆的從前，簡直就是一片空白，當然，這應該是他們可以抹去的。」

他最初追隨蘇大人，覺得這個人十分的可靠，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查他具體的一些往事，但是後來，他發現這個人真的是十分的強大，十分的厲害。

所以後來生出想要查他從前過往的想法是因為他對於他實在是太好奇，對於他的崇拜都不足以壓住這種好奇了。

所以他偷偷地查了。

後來確實查到了。

但是以他多年的經驗以及蘇大人教他的那些，他覺得，那些八成是刻意偽造的，而且偽造的很自然。

蘇大人，或者是別人，將那些過往偽造的像是朝堂上很多寒窗苦讀一朝平步青雲的官員一樣，很普通，又狠不一樣，所以看起來，像是真的一樣，因為這在朝堂上，真的很常見，所以沒有人會過多的關注。

但是他覺得，那些不是真的。

尤其是在蘇大人教了他很多關於種種道理之後，他更覺得那些事是假的。

不過他也在查到這些並知道是假的之後，他沒有打算去問蘇大人，因為他覺得蘇大人不打算告訴他，那可能就是不打算告訴他。

所以他去問，也毫無意義。

可能他還是更在意，有一天，蘇大人對他有像小恆的那種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