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三章 奇妙的開頭

第六零三章 奇妙的開頭

身陷囹圄、鐐銬加身的華延鈞此時後悔不已,他告訴法官,父母設法讓他冒名頂替上大學,是想讓他混出個人樣來。

可是,自從冒名頂替開始,他就陷入了迷途。因為這種不正當的手段其實從一開始就害了他,讓他總想走捷徑,並且不擇手段。在後來的職場競爭中,他也沒走正路,急功近利,排除異己,以致犯下大罪,最終毀了自己也毀了家庭。

是啊,利欲熏心的華延鈞彷彿內心住進了一個魔鬼,卻不曾想到,當他凝視深淵的時候,那個一直潛伏在深淵裏的魔鬼也在凝視着他,隨時準備將他拖入萬劫不復的地獄。然而一切悔之晚矣!

人聲鼎沸,住在八樓的夏雨瞳探身一看,樓下已被圍得水泄不通,有人大喊:「小夥子,別想不開呀!」

她小心翼翼地往上一看,原來十三樓窗外有個中年男人要跳樓。夏雨瞳嚇得趕緊縮回身子。這時派出所民警接到報案趕來,他們從後備廂里拿出了氣墊子,夏雨瞳長鬆了一口氣。

正在此時,樓上的男人忽大吼一聲「啊」猛然從十三層的窗口墜落下來!只見窗外黑影一閃,夏雨瞳連忙撲過去看,警察兜著氣墊布飛奔過去,「砰」的一聲巨響,無數尖叫,再一看,人呢?

氣墊上沒有,地上也沒有,有人喊:「在車上!」

「那是誰的車?」夏雨瞳一下子蒙了那是自己的車!

二十五歲的夏雨瞳是冰洲人,父母是公務員。大學畢業后,夏雨瞳應聘到冰洲保險公司當總經理助理。好不容易攢了薪水買了這輛紅色的別克,沒想到新車開了不到一個月就被砸中了!

,夏雨瞳飛奔到樓下。

只見跳樓的男人正摔在她車頂的貨架上。酷愛戶外運動的她在車項上裝了貨架,存放滑雪板等用品。傷者命在日夕,立刻被抬上救護車。夏雨瞳看到自己被砸癟的車頂氣壞了:他怎麼能如此不珍惜生命!可惜自己的新車還沒開熱……

民警聽說是夏雨瞳的車,做了簡單詢問后告訴她,如果跳樓者不幸死亡,她可以向他的親屬索賠。夏雨瞳連忙和父母一起到小區物業打聽。

跳樓者叫華延鈞,是個租戶,平時獨來獨往,誰也沒見過他的家人。樓下一個大媽難過地對他們說:「挺開朗的一個小伙,有次下雨他還搶著幫我收被子,怎麼會想不開呢?」

大家對他印象普遍不錯,惋惜聲中,夏雨瞳五味來陳回家裏,一夜輾轉難眠。

第三天,夏雨瞳通過民警得知,華延鈞在冰洲醫科大學第四醫院經緊急搶救,脫離了生命危險。夏雨瞳如釋重負,決定找他算賬去!

夏雨瞳打車來到醫院,一說跳樓的那位,護士小姐馬上將房間號告訴了她。走進病房,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華延鈞。

這個個性極強的八零后女孩氣不打處來:「你往哪跳不好,偏要砸我的車,你賠我的車!」華延鈞尷尬地看着她不吱聲。

夏雨瞳忽然反應過來,這個大難不死的人身上還連着監護儀器,受傷的腿和胳膊都打着石膏,估計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問護士:「家屬呢?」

護士說:「他沒有正式單位,家屬也還沒來。」

她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真可憐!

這時旁邊的人議論紛紛:「幸虧這姑娘的車接住了他!」

她連忙看着華延鈞,他卻並沒有一絲感激,空洞的眼神里全是哀傷和無奈。夏雨瞳心一軟,沒趣地跑出病房。

夏雨瞳從華延鈞的主治醫生那裏得知,他被送來時已經呼吸衰竭,頸椎、雙腿、雙臂多處骨折,內臟四處出血,最嚴重的是肺挫傷導致的氣血胸。如果不是送得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她慢慢走出醫院。陽光下,空氣溫暖甜美,世界如此喧囂美麗,什麼樣的經歷令他捨得放棄?

幾天後,夏雨瞳就索賠事再次來到醫院。不料正碰到華延鈞年邁的老母親在央求醫護人員寬限一天醫藥費。

夏雨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腳底,連醫藥費都付不起,哪有錢給她修車。

她衝進病房,沒好氣地間:「你母來說你是律師?」

華延鈞窘迫地回答:「以前是。」

「那你怎麼會連醫藥費都付不起?」華延鈞一聲長……

華延鈞出生於冰洲,到工商銀行和平支行工作。兩年後,他與妻子徐謹妧步入婚姆的殿堂。女兒的出生給他們帶來更多歡聲笑語。不料,孩子兩歲時被檢查出患有低磷抗D佝僂病。這是一種因先天遺傳性缺陷而引起的原發性疾病。

為了支付女兒昂貴的醫藥費,華延鈞通過成人高考拿到了法律專業的本科學歷,準備轉行。他進入工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冰洲分行營業部從事法律事務工作。事業剛剛有起色,該單位實行改制,華延鈞所在的部門取消,他被閑置起來,心高氣傲的他一怒之下辭職。

此時,女兒又出現了腎功能的併發症,醫生說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巨大的壓力壓得華延鈞喘不過氣來,夫妻關係也日益惡化,爭吵不斷。在這種情況下,妻子提出離婚,因為華延鈞沒有穩定的工作,孩子歸妻子撫養。

落魄的華延鈞來到家屬住宅樓十三樓租了單人房,開始四處找工作,一直未果。一個本以為最有希望的律師事務所卻打來電話回其簡歷。

看着曾邊相片上女兒明亮的眼睛,華延鈞悲從中來一女兒生命危在旦夕,他卻無能為力、事業一蹶不振,婚姆解……華延鈞一個人喝了一斤悶酒、時間萬念俱灰,想到了死……

夏雨瞳聽完,淚水漣漣。是挺不幸的,可是他不至於去死啊!離開病房時,夏雨瞳看到華母愁眉苦臉地坐在門外,個性率真的她劈頭就問:「你家親戚會送錢來?真有心借錢給你們的話,為什麼不今天就打到你們卡上?」

華母沒有吱聲。夏雨瞳嘆了口氣,拉起她就要到交費處補交費用。

華母大吃一驚:「你是誰?」

「我是華延鈞的朋友,他砸壞了我的車還沒賠呢,以後我再跟他算總賬。」夏雨瞳刷自己的卡為華延鈞補交了六千元費用。怕他還干傻事,她又「蹭蹭蹭」跑上樓對華延鈞大喊:「華延鈞!我怎麼這麼倒霉攤上了你啊!我要不幫你交費醫院就要給你停葯了,你掛了的話誰賠我車啊?你欠我這麼多錢將來一定得還給我知道嗎!」

華延鈞獃獃地看着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假小子,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一周后,華延鈞轉院到冰洲醫學研究院附屬醫院做康復治療,夏雨瞳沒事兒就到醫院來看華延鈞。隨着康復,他的精神也一天天好起來。兩人相談甚歡。

夏雨瞳發現,華延鈞其實是個特別上進而堅韌的人。都說經歷過磨難的男人就像淬過火的鋼,或許,再沒有什麼能打敗他了吧。

一天夏雨瞳到房間后發現病床上沒人,問旁邊的人,個個都在笑。她莫名其妙,左找右找,最後發現這個男人竟站在門後面偷笑!

「好哇,你都可以站起來了!」

華延鈞也開懷地說:「是呀,為了給你個驚喜,我都站在這兒等你半天了!」他一邊說一邊一演一拐地來個趔趄,兩床邊挪去。夏雨瞳連忙去攙扶,華延鈞忽然兩人摟抱在一起。

看着他的病友們一個個善意的竊笑,夏雨瞳心頭一顫,生硬地把他摜在了床上。

華延鈞忽然問:「你有男朋友嗎?」

夏雨瞳虎著臉說:「你別異想天開啊,我常來是看你康復沒,等你賠錢給我呢!」

華延鈞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嘴硬地回敬道:「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這麼大力氣的女孩是不是找不到男……

夏雨瞳決不甘心被損,她假裝一本正經地告訴華延鈞:「我男朋友在美國留學,下個月就要回來了。」

笑容在華延鈞臉上僵住了,他失落地問:「真的?」

夏雨瞳莫名開心起來:「逗你的!」

華延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看着他窘迫的樣子,夏雨瞳萬分得意。

晚上回家的時候,涼風習習,夏雨瞳忽然清醒過來。自己為什麼要點破這層窗戶紙呢!這個四十歲的男人,他落魄而悲傷,可他身上有着她欣賞的樸實和認真,坎坷的生活讓他獨具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

當晚夏雨瞳在博客里寫道:「完了完了,難道我已喜歡上了他?」

五月底,華延鈞康復出院,又在冰洲市第一專科醫院心理門診接受了兩個月的精神康復治療,擺脫了跳樓留下的陰影。康復后的他想投入工作,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夏雨瞳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一次同學聚會,她得知學長賀延鍾在冰洲一家律師事務所做主要負責人,於是以給自己表舅安排工作為名,讓賀延鍾給華延鈞「走個後門」,聘請他做律師。華延鈞順利地上班了。

十二月中旬的一個周末,華延鈞旅打來電話:「今天發工資了!我要怎麼感謝你呢?今晚請你吃飯、看電影行嗎?」

夏雨瞳甜蜜地問:「華先生,請問你在約會夏小姐嗎?」

華延鈞樂呵呵地說:「是啊!」

終於到了要正式表白的時候了,夏雨瞳的心怦怦地跳着,晚上,如果他說出愛,自己要答應嗎?

快到約定時間,夏雨瞳卻意外接到了華延鈞的電話。

他憤怒地問道:「你什麼意思?你和賀延鍾在談戀愛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跟他說我是你舅舅!我的確是一時找不到工作,但也不至於這樣靠着女孩!」

夏雨瞳一頭霧水。再打電話過去,他竟拒絕接聽!她問賀延鐘的另一同事打聽才知道,當天賀延鍾當着大家的面稱自己和夏雨瞳關係很好,兩人會繼續發展,還向華延鈞這個「舅舅」打聽她父母對未來的女婿有什麼要求。華延鈞面如土色,晚上就交了辭職報告。

原來賀延鍾一直對自己有好感,可粗心的她完全沒察覺。左思右想,夏雨瞳發短訊對華延鈞解釋了一番。

許久,華延鈞回復道:「我知道我們的差距,對不起。你的錢我會儘快還給你的。」

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回復,有着只有夏雨瞳才理解得了的心酸。

幾日後,夏雨瞳打電話給賀延鍾得知,華延鈞從那天以後再也沒有去上班了。而夏雨瞳打電話給華延鈞,他都是冰冷的客套話。幾次后,夏雨瞳也覺得自己很沒意思,乾脆不再打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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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之位不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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