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鯉朝宗
咯吱！
老院大門被人在外輕輕推開，一個正在清掃院落的六旬老人，渾身一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緩緩轉身，向著大門方向看去。
當他看到那個年輕的身影時，瞬間老淚縱橫，一把扔掉手中的掃帚，邁著年邁的腳步，向那少年快步走去。
「小白！」
「傅爺爺！」
爺孫兩人緊緊的擁在了一起。
老人名叫傅倫，沐白從來不知，傅爺爺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只知道傅爺爺對他母子二人極好，特別是對母親，堪稱恭敬。
沐白曾經試着問過母親，可每次母親不是笑而不語，就是含糊搪塞過去，以至於後來，沐白懶得再問。
母親出事前，傅爺爺隔三差五，就會來看望自己，而且還會帶來許多零食，除了母親之外，傅爺爺可以說是，自己在世上最親之人。
就連母親的葬禮，也是傅爺爺一手張羅，只是在母親葬禮過後，沐白就再未見過傅爺爺。
「孩子，兩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傅倫抹了一把眼角，拍了拍沐白肩膀，領着沐白走進了屋內。
沐白掃視一圈，雖然老院愈發老舊，卻被傅爺爺收拾的異常乾淨，而且屋內的傢具，跟之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對着傅倫，沐白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一拜，勝過萬千言語。
而傅倫，一臉寵溺的看着沐白，欣然接受。
傅倫轉身走進裏屋，很快便走了出來，只是手裏多了一個木盒，傅倫把木盒遞給沐白，並未言語。
沐白接過，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緩緩打開木盒，一封上了年份的書信映入眼中，只是封皮上的六個大字，讓沐白瞬間淚崩。
「吾兒沐白親啟！」
那雋秀的筆跡，沐白再熟悉不過，顫抖著雙手，沐白打開了書信，一股熟悉感頓時撲面而來。
「吾兒沐白，見到書信，為娘許已駕鶴西遊，為娘盼願，白兒好生讀書，遠離是非，葉家非葉，早已物是人非，有生之年，白兒切莫踏入京都---為娘，冷淺秋！」
此信是為何意？難道這一切，母親早有所料？
好生讀書！
沐白眼中精光閃爍，透出一抹堅毅。
我沐白定會好生讀書，拔得頭魁，為母親增光。
葉家非葉，物是人非？
莫非是葉家變故？沐白不得而知。
至於京都，沐白尚難如母親所願，不管葉家幾何，沐白都要踏入京都，質問一二。
「孩子，爺爺希望你能謹遵你母親遺願！」
傅倫把入學手續交給了沐白，順手指了指桌面上的高中課本，「從你消失的那天，爺爺就已備好，世事輪迴，你母親早有所料。」
話畢，傅倫便轉身走了出去。
「傅爺爺，您去哪兒？」沐白見狀，急忙問道。
「爺爺習慣了清凈，既然你已歸來，爺爺也該尊享天倫之樂了！」
傅倫並未停下腳步，呵呵笑道。
「白兒早已今非昔比，足以讓您安度晚年！」
「爺爺想你，自會回來看你，白兒勿要牽掛！」
傅爺爺心意已決，沐白亦不好再行挽留，把入學資料放在書本之上，掩上房門，走出了老院。
買了一些紙錢，還有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桂花糕，來到了母親墳前。
母親的墳冢，沒有半根雜草，想必定是傅爺爺時常過來打理。
雙膝微彎，沐白跪在了母親墳前，擺上桂花糕，給母親燒下足夠的紙錢，生前未享福祿，死後但願安息。
沐白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包含了對母親濃濃的思念與虧欠，至此，沐白未言半語。
有些事，做出來，才最真實！
行至山下湖畔，沐白駐足，席地而坐，靜靜的看着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湖中出現一絲靈元波動，雖然濃度萬萬不及浩渺異世，但相對於凡塵間其他地方，已是濃郁了十倍不止。
沐白心中大喜，一眼未眨的緊盯着湖面。
片刻，一條金色龍魚躍出水面，只見那條龍魚，魚須足有半米之長，而且魚鱗形狀各異，大小不一。
沐白定睛一看，魚鱗之上竟然刻有詭異符文，只是那符文，沐白在浩渺異世也未曾見過。
修靈龍魚！
沐白未曾想，凡塵間竟也有這等寶物，心中大為好奇。
莫非這凡塵間，也有修真之人？
感受着金色龍魚散發出的充盈靈元，沐白來不及多想，當即盤膝而坐，開始運轉御龍古卷上記載的修鍊法決。
呼吸吐納間，只覺一股股靈元不斷的沒入體內，匯入丹田之中，原本匱乏的丹田，逐漸變得充盈了起來。
周身血液亦開始加速流轉，不斷的衝擊著周身各路穴脈。
此時，那條金色龍魚逐漸失去了靈性，原本泛著黃光的魚鱗也失了光澤，緊接着，驟然化成一道血霧，消散於無形。
而湖中，又是一條金色龍魚躍出水面，與之之前，彷彿更大了一些，向著沐白極速游來。
不等這條金色龍魚游至湖邊，另外一側又有一條金色龍魚跳出水面，同樣向著沐白快速游來。
逐漸的，數條金色龍魚接二連三的向著沐白彙集而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足有幾十條金色龍魚，在沐白所在一側岸邊，爭相躍起，仿若爭寵一般。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更為駭人。
只見湖畔中所有的魚種，同樣向著沐白游來，大的足有一米之長，小的也不過幾公分，數量由原先的近百條，瞬間增加到了五百條之多。
而且，魚群的數量越來越多，頃刻間，又已增加到了千條之巨。
隨着魚群數量的增加，湖面之上逐漸掀起一層層波浪，不少小魚前一刻剛被波浪拍下去，下一刻便再次遊了出來，彷彿沐白已經成了它們心中的神明。
為拜神明，雖死無憾！！！
兩千條！！！
三千條！！！
五千條！！！
魚群數量呈幾何爆髮式增長，而魚群掀起的波浪，同樣暴漲。
十公分！！！
二十公分！！！
五十公分！！！
小小湖畔，波浪竟然被魚群掀起了足足半米高。
簡直是......駭人聽聞！！！
而湖畔不遠處，一個白髮蒼蒼，精神矍鑠的老人，虎目之中，儘是不可思議，臉上更是精彩絕倫，渾身不停的顫抖，心中激動萬分。
「萬鯉朝宗！！！」
「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幅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