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0章 蹊蹺

第三三0章 蹊蹺

正文]第三三0章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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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0章蹊蹺

cháo生不但沒有對林氏做些什麼,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來。一頓晚膳用得四平八穩的,一點都看不出她心裏想什麼。

芳園十分不解——娘娘已經見到人了,那林氏擺明了是個心大的,就沖那雙眼睛,就絕對安分不了。

可娘娘居然什麼也沒說,看樣子也不打算做什麼。

芳園很懂得分寸,不該說的話一句不說。可是這件事兒,實在憋得她難受。

芳景瞅她一眼,俗話說得好,皇帝不急太監急。娘娘都不着急,芳園cào這麼多心做什麼?

兩人一直處得好,脾氣也差不多,看着芳園乾急也不是個事兒,一夜凈聽她在炕上貼餅子一樣翻身了,nòng得芳景也沒睡好。早起來一瞧,嘴上都衝起泡來了。

「你急個什麼勁兒啊。」芳景小聲勁她:「真要有什麼事,齊公公難道就只會幹看着?」

「那不好說,人心隔肚皮。」芳園揪著一片橘皮,指尖給染成了黃綠:「娘娘怎麼一點兒不上心哪,真要等有了什麼事,那就來不及了。」

芳景抿了下嘴:「娘娘比你明白多了。皇上那人你還不知道么?他要有什麼心思,也不會至今只有娘娘一個人……退一萬步說,他就真有什麼心思,萬萬不會把人就放在勤政殿,咱們什麼消息也不會知道。」

芳園恍然大悟:「你說是,是我糊塗了。」

皇上打以前起,做事就滴水不漏。他要真是喜歡上那個林氏,肯定不會就這樣把人擺在明面上,勤政殿那是什麼地方?多少雙眼睛看着,連八皇子那樣的大孩子都能看得出來,恰恰說明皇上對林氏壓根兒沒意思。

齊公公也肯定是心裏有數。林氏這樣的姿sè,怎麼就補到勤政殿的?按照宮中一般規律,御前的宮人是要講究出身的,一般都是官宦人家出來的nv子。林氏的戶籍出身不過是平民,又生得那樣不安分,卻能補到勤政殿去,這可真是巧……無巧不成書,這中間必定有緣故。

芳園想通了這一點,終於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芳景笑眯眯地挑了根簪子,替她簪上了。芳園站起身:「來,你坐下,我也給你梳一回。」

芳景笑着,果然坐下來。

芳園替她拆開頭繩,小宮nv流翠進來了:「芳景姐姐,魏公公找你呢。」

「是么?」芳景站起身來,把解開的頭繩重系起來:「先記着,回來你再幫我梳。」

她跟着流翠出去:「知道魏公公找我什麼事?」

流翠搖頭:「不知道。」

芳景對魏公公的印象極深。她進宮的時候還小,因為同屋的人犯了錯,一屋都被連帶着處罰,頂着三伏天的太陽沿牆跪着,一起跪着的人好幾個已經暈倒,被拖走了。她咬牙堅持着,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石板地上,打出一個圓圓的濕漬,然後又迅速的被太陽曬乾。

然後有人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那人穿着一雙黑口青鞋,袍襟落在鞋面上。他在她面前站住了,倒把太陽光給遮去了一大半。

「這是犯了什麼錯兒?」

旁邊有人說:「偷東西,一屋的都在這兒呢。」

「嗯,差不多就行了。」

「是,您說的是。」

其他人都回屋了,芳景被叫了出去。她渴得chún皮焦干,想咽口唾沫潤潤都沒有。嘴裏彷彿讓火烤過一樣。

魏公公問她,被處罰服不服?

芳景啞著嗓子說:「服。」

「為什麼?偷東西的可不是你啊。」

芳景小聲答:「姑姑說了,住在一間屋裏,就得互相扶助,互相監督……她偷了掖在席子底下我們不知情,也是錯。」

魏公公笑着點了下頭:「行,倒是個明白事理的。」

話說起來很簡單,但有人就不明白。同屋的好幾個小姑娘都氣不過,覺得自己又沒偷東西,平白挨這麼一頓罰,實在冤枉。

芳景看到魏公公在原地踱步,快走了兩步過去。

魏公公這人很沉穩,不知現在是因為什麼事情,顯得有些沉不住氣。

「公公尋我什麼事?」

魏公公一指:「坐下說吧。」

芳景不緊不慢地撣了下石凳,請魏公公坐了,自己在一旁坐下。

「我聽說,皇上原來身邊的一個宮人,心中不忿,還咒魘過主子?」

哦,原來是這事兒。這事兒芳景知道,齊公公也知道。但魏公公那時候在宮裏,這事兒出在宮外,他雖然影影綽綽知道一些,畢竟不詳細。

「是啊,那人您肯定認識,原來東宮的老人了,叫墨。」

魏公公點了點頭:「原來是她……她雖然xìng子不好,可是……怎麼到了這一步?」

芳景不著痕迹的看看左右,輕聲說:「有的人就是這樣,要是過得不順心了,不覺得是自己的錯,總要把錯處往旁人身上推。」

魏公公手指在桌上輕叩了兩下,點頭說:「墨這丫頭當時也是我挑中的,她小時候很直爽,有股拗勁兒。皇上當時……不愛言語,我想着,有個xìng子活泛些的人伺候着,也能……」

當時挑的一撥人里,四個出挑的。除了墨,還有秋硯,夏筆,冬紙她們。夏筆和冬紙後來給了八皇子,秋硯犯了事早沒了,就墨一個,卻也沒個好着落。

他原先聽說墨是染疫症沒的,就存了疑。後來又影影綽綽得了些風聲,現在才知道墨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沒的。

到底是自己挑出來的,在東宮的那些年,墨服shì四皇子也是一心一意——可惜了。

芳景有些奇怪:「公公怎麼忽然問我這個?」

魏公公擺了下手,芳景忙把好奇心按住,嘴巴也閉了起來。

因為齊公公的人還在查這件事,魏公公才又知道的。

當初這件事情牽扯了幾個姑子,雖然那幾個人也和墨一起「暴病身亡」了,但是這幾個姑子哪來這麼大膽子呢?她們身後是否有人主使呢?

順着這條藤細查下去,那幾個姑子在出事前不久,聽說忽然發了一筆橫財。墨手頭雖然有點首飾積蓄,可是沒這大筆錢給她們,她們的橫財打哪兒來的?這麼盡心儘力的幫忙是圖什麼?

齊公公當時第一反應是,莫不是陸氏在背後cào縱的?但是他馬上否決了這個猜想。不可能,陸皇后是個非常務實的人,她從來不信神佛鬼怪那一套。她要出手,那有一招算一招,招招都不落空。咒魘人這麼愚蠢無用的招數,絕不是她的風格。這事兒雖然沒傷害到cháo生,可是讓人想起來心中不舒服,癩蛤蟆咬不死人可是噁心人。

這幾個姑子待的那家小庵堂香火不盛,周圍差不多都是莊戶人家。倒有一件事不大尋常,和那幾個姑子來往密切的人家裏頭,有那麼一個nv人,說是外地遷來的寡fù,賃了屋子居住,獨mén獨戶的,和村人不往來,就是和那些姑子們倒來往的多些。不過等他們去查時,那個寡fù已經遷走了。據四鄰的描述,越聽越讓人驚心。

雖然村民們和她沒往來,見她的次數也不多,可是形容那個寡fù的面貌身形……聽起來很象一個人。

象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

一個早就死了的人。

那不是旁人,正是四皇子前頭娶過的王妃溫氏。

溫氏身故,溫家敗落,四皇子娶了cháo生——溫氏幾乎已經被所有人都遺忘了。

當時先帝動怒,把溫氏遣往方山,結果她死在半途中。這件事太過巧事,魏公公還想過,是不是當時先帝暗派人下的手,甚至想過是不是四皇子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可是現在一想,當時屍首的面容都撞壞了,誰能說那死的一定就是溫氏?若她不甘心,尋個李代桃僵之計,也不無可能啊

如果那個寡fù真是溫氏,那麼當時詐死的事,肯定有人幫她,要不然上哪兒去尋一具身形差不多的屍首來抵數?

究竟是不是她,到現在還不能定論。因為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那個形跡可疑的寡fù,也就不能判斷溫氏是不是還活着。

如果是她,那麼倒能解釋她對cháo生的敵意。

雖然她沒多大能耐,可是總歸是一塊心病,如鯁在喉。

這件事兒是一直瞞着cháo生的,她到現在還是以為,墨是染疫症而死的。有時候想起來,還替墨可惜。多麼年輕,huā朵一樣……可惜命途多舛。本來定了mén好親事,男方卻死了。她自己也就多活了一年,同樣暴病而亡。四皇子一直沒跟她說這事的內情,就讓她替墨惋惜吧,總比真相令人舒服。

四皇子倒和cháo生說起另一件事來:「壽王妃的孩子大約幾月生?」

「上次太醫說了,也就在五月底六月初的時候。」

記得上次梁氏為了求男胎,還請了青陽觀的道士在王府里長駐。自從先帝亡故,青陽觀牽涉進了煉丹獻yào的事情里,現在的名聲是一落千丈,京城裏再沒有誰家願意和這種事沾邊了。

想到壽王府的那些事,難免要想到含薰——

梁氏上一個孩子夭折的不明不白……不知道這一次能否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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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橙子四歲了——他今天特別高興,一直把那個寫着生日快樂的紙皇冠戴在頭上不肯摘下來。

謝謝大家對他的祝福,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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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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