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裡有人
琉玉宮外一片安靜。
外面很冷，下著大雪，除了在前面伺候宮宴的宮人，其餘的人全都回了自己所在職的宮殿休息了，就連護衛寒衍瑧都給他們放了假，只留下一小部分人輪流值班。所以現在宮裡，基本上沒什麼人在外晃動。
良妃一出門才知道外面有多冷，咬著牙往宮宴的方向走。
「這位姐姐，還是讓我把這菜端進去吧。」
她得了個空，攔住在外面要送菜進去的宮女。那宮女也沒多想，便把手裡的菜放了過去，「那行，我去歇著了，這是送給陛下桌上的，別送錯了！」
良妃眼前一亮，還正愁怎麼接近陛下看一眼，沒想到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她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和眾多宮女一樣，低著頭送菜。
一腳踏進宮殿，溫暖的氣流瞬間包圍了她，良妃頓時感覺寒意消散，凍僵的手指終於可以活動了。她不著痕迹的往前面看了一眼，臉頰緋紅。
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良妃小心翼翼的端著菜肴，學著前面宮女上菜的樣子，把菜盤放在寒衍瑧前面的桌上。剛要離去，就聽到寒衍瑧的聲音：「站住。」
「陛下？」
良妃低眉順眼，心裡緊張起來，該不會自己這個樣子被陛下認出來了吧………
「抬起頭來。」她命令道。
「這……」
良妃糾結萬分，早知道她就換一個宮女上菜了，果然是被認了出來。欺君之罪可不好解決，一個玩砸了可是要拖累家裡人的。
她腦子轉了轉，跪在地上，把頭抬了起來，「陛下………」
聲音婉轉凄涼。
寒衍瑧自打她一進來就看見了，也不怎麼驚訝，倒是皇后韓幼歡有幾分詫異，「良妃，你病好了？」
良妃點頭，用袖口擦擦不存在的淚水，「臣妾思念陛下，也不知怎麼突然就清醒過來了………臣妾想趕緊見到陛下，就用來這個法子，陛下莫要責怪臣妾……」
寒衍瑧能說什麼，折騰一大圈還不是你想睡就睡，想醒就醒。她淡漠的眼神看得良妃心裡一激靈，似乎自己所有的把戲在她的目光下都無所遁形。
「既然剛醒，就應該在宮裡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麼。」寒衍瑧淡淡道：「元蝶，送良妃回琉玉宮。」
「是，陛下。」
元蝶攙扶起良妃，「娘娘，我們還是回宮去吧。」
良妃臉色不大好看，好不容易在寒衍瑧面前刷了臉，後者居然二話不說就讓自己滾蛋，這種感覺著實不太爽。
戶部尚書倒是了了一樁心愿，終於在除夕夜親眼能看見自己的女兒了，含淚滿足。良妃兜了一圈自又回到了琉玉宮，自然是不甘心的。
「白芯，去宮宴門口盯著，陛下一出來趕緊告訴我！」
白芯作為良妃的貼身宮女自然是不能違抗命令，老老實實的到門口盯著去了。好在寒衍瑧興緻缺缺，不到亥時就散宴了。
良妃得到消息，好一番梳妝打扮，準備一會兒與寒衍瑧來個偶遇。她聽說了剛才皇后已經回韓家去了，一個蓉貴妃不得寵，剩下的人里就只有她。
良妃坐在椅子上自作多情，殊不知寒衍瑧對她的一向早就降到谷底。
「元蝶，你也去歇著吧。」寒衍瑧停下腳步，「朕想一個人待會。」
「是，陛下。」元蝶福了福身，也離開了。
遠處傳來幾聲炮竹與煙花爆開的聲音，伴隨著人們的歡呼，氣氛格外的喜慶。寒衍瑧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吐出口氣來，白煙慢慢消散。
「陛下，外面天寒地凍，還是進屋裡吧。」
良妃柔柔弱弱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寒衍瑧轉過身，「你怎麼出來了。」
「臣妾……想陛下了……」良妃小心翼翼的回答，怎麼聽陛下的聲音，似乎並不太高興啊。
她想了想，說：「陛下，自從臣妾入宮一來，您就沒怎麼見臣妾，這還是臣妾第二次見您呢………」
良妃一番柔弱的姿態，的確挺能激發起男人的保護欲，可惜………寒衍瑧不是男人。
「你想說什麼？」寒衍瑧皺眉頭，她可不想跟良妃在這裡兜圈子。
良妃以為她是同意了，說道：「臣妾想留陛下在琉玉宮過夜。」
這暗示十分明顯了。
寒衍瑧之所以不召她們侍寢，就是避免有人發現自己的身份。雖然平時用法術掩飾，但是直接接觸就能發現身上的秘密。對於像良妃這樣毛遂自薦的人，寒衍瑧一聽就想敬而遠之。
「朕今天沒心情。」她隨便找了個借口，「你若是覺得一人在琉玉宮裡無聊，朕也可以給你個恩典，跟皇后一樣回家過年。」
只要別再說什麼過夜的話了。
良妃差點眼淚就下來了，「陛下是嫌棄臣妾了？還是臣妾哪裡做的不好？」
作為一個宮裡的女人，她從一進宮就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也做足了準備。顯示蓉貴妃自己作死，然後是凌水兒兩人於皇后互斗，最後只剩下她一人清清白白，多麼好的時機，陛下居然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良妃的心突然就掉進冰窟里了，比外面的氣溫還要冷。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她心裡已經有人了！」
倏地，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引得二人循聲望去。
在月光的照射下，天地間一片雪色，只有他一人穿著墨色衣衫，在雪景中格外顯眼。他一手撐著傘，行走間猶如水墨畫一般。
「你怎麼來了？」寒衍瑧是真吃驚了，這傢伙是無孔不入嗎，怎麼到哪都能見到。
良妃一瞪眼，「你是何人，竟然擅闖後宮！」
寒衍瑧這才想起來，他們現在站的地盤可是後宮啊。能在後宮裡走動的男人，要麼是皇帝，要麼………是太監。
聞人珒劍眉微揚，「我怎麼不能來了，再不來，你就要對這位良妃娘娘『情根深種』了。」
寒衍瑧皺眉，「你說什麼胡話！」
她怎麼可能對一個女人有好感。
良妃心有不甘，打斷兩人的談話，「陛下，即便是您認識這位公子，可他擅闖後宮，也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