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允京風雲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允京風雲

北漢京都,允京城!

繁華似水,夜色下的允京城,靜謐安寧。垂首的柳條,像是舞動腰支的歌姬,分外妖嬈。

水聲濤濤,一座高大的樓船靠近岸邊,琴聲優雅,陣陣如潮般的叫好聲傳出,引動每一個人的神經。

在遠處,一座同樣高大的樓船上,紅燈歡笑,高高懸挂,粉紅色的輕紗帳,到處可見,像是一顆顆成熟散發香味的果實,刺激每一個人的神經,誘惑人們,釋放心底最原始的**。

在船上,有衣著華貴的年輕少貴,手拿摺扇,上畫錦繡山川,腰間配玉,鏤刻瑰麗花紋。長長的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不經意間總是能露出高高在上的貴氣。

也有衣著普通簡單的文士,神色淡然,不卑不亢,在一眾貴人中,仍有淡淡的孤傲,亦有讀書人特有的清高。

這本該是如別的樓船一樣,粉袖添香,奢靡淫霏,青年才子們,以文采會佳人,共度一夜**。如今卻有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每一個在樓船上的青年人,都是神情緊張,又帶有絲絲興奮,還有苦苦壓制的自豪神情。彷彿能來到這座船上,是這幫青年人最大的榮耀,無論貴賤,不論樣貌。能來到這座船上,是身份的象徵,是才華的體現,比之科舉高中,更讓人感到興奮。

月光下,樓船上,鋒利的兵器,泛著森冷的白光,陰寒無比,殺氣凜然。樓船上,到處都是手拿刀戟的士兵,一個個面無表情,眼神中戒備神色始終沒有消卻。

這一夜,在這座本還是花船的樓船上,定然有著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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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水連通允京城中的水岸,除卻高大巍峨的城牆門,水路也是進入允京的一種方式。不像是朱玉城,將滄瀾江硬生生截斷,將城牆都蓋到了江上。允京身為一朝國都,果然有著別的城所沒有的大氣。

明月中天,濟水中飄過來一條小船,為首一人,手拿一個破爛葫蘆,不時往嘴裡倒什麼東西。長發披散,蓋住面容,裸露的皮膚,有些蒼白,在月色下,分外詭異。

「長庚,你確定要過去?我可是聽說皇甫子紋可是在那船上,他身邊一定有儒門高手在,萬一被他們認出來,你可就玩完了!」在船尾,一個錦玉公子出現,正是公孫念悠。

長庚坐在船頭笑道:「哈哈,放心!我保證除了金剛寺的和尚,沒有人認識我!儒門只是知道一個光頭和尚,現在我可不是和尚!」說著話,長庚還指了指一頭亂髮。

公孫念悠無語,還別說,從無名山峰跑出來,要不是這一頭頭髮,他們能不能這麼輕鬆的跑出來,還得再說。整個無名山脈都在搜索長庚,金剛寺的和尚們都得兩三個一起走才不會被盤問。

當天長德和長風兩個跑掉之後,長庚和公孫念悠也從那邊準備離開。為了不引起麻煩,長庚自己倒騰了一頭假髮,又把那個盒子包起來,藏在公孫念悠身上,兩個人就開始大搖大擺的往外走。

一路上倒是沒碰上多少人盤查,這還得多虧了公孫念悠這張美得不像男人的臉,實在是太少見,少見到當天幾千人互相不認識,卻能有大部分人記得他!這麼多人都知道公孫念悠沒接觸什麼人,只是陪一幫美女,也就沒怎麼管他。

至於長庚,太普通了!普通到足以讓任何人忽略他的威脅,再加上公孫念悠的配合,都認為他們是一起的,也就沒人管他。於是兩個人有驚無險的跑出來了,直到離開了山脈,公孫念悠都有種不真實感。

出了山脈后,長庚直接拽著公孫念悠往北走,絲毫沒有去尋找長德和長風的意思,似乎他能斷定這兩個小子會沒事一樣。

公孫念悠是極其不情願往北漢來,北漢公主追了他半天,都追到了南唐去,煩的他不行。如果不是跟著長庚,打死他也不會再來北漢。

可惜,為了莫須有的一個祖上傳言,他不得不跟著長庚看看能不能從那綠色盒子中,發現他祖上所得到的秘密。

可惜,最近一段時間,那盒子一直在他這裡,他都沒能發現任何的情況,就連長庚都沒能再聽到什麼話。

當日他突然從土裡遁出來,估計是這盒子的功效,強敵環視之下,不帶有一絲能量波動的出來,也只有這盒子才能做到。

畢竟,這是傳聞中的大殺器!即使破落,也足以傲視天下!

兩個人一路上往允京走,那叫一個愜意,除了公孫念悠到處禍害那幫深閨怨婦,其他倒也沒什麼麻煩。

在接近允京城時,長庚聽說當朝太師皇甫子紋,為他的孫女,在一座青樓閣船中慶生,長庚略一思忖,立即租了艘船,來到了這裡。

公孫念悠看著長庚喝著酒,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知道這小子沒想什麼好招,難不成他跟皇甫子紋有仇?不會吧,兩個人年齡差了幾十年,怎麼會結仇!那長庚去幹嘛呢?

公孫念悠不清楚,卻跟著長庚一起過來,不為其他,只是好奇長庚想幹嘛。

小船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來到那座樓船跟前。

「怎麼上去?」公孫念悠問道,這座樓船周圍沒有一條護衛船,對於皇甫子紋這樣身份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

除非有著絕對的自信!

「飛上去!」長庚說著話,騰空而起,身子像是一隻凌空的大鳥,扶搖而上。

公孫念悠無奈,只好跟上去,無視船上那些神色戒備的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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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上,有寬闊如廣場的大廳,眾多青年才俊,坐在一個又一個的圓桌旁,桌上放置著常人難以品嘗的珍饈美味,卻鮮有人動。即使貧寒學子,亦沒有大快朵頤,而是很有風度的忍住心中**,將目光投向中間的一個高台。

高台上,一人一桌,芊芊素手,空谷清泠,華貴大方,有著超乎尋常的貴氣,撲面而來。高台上的女子,是非常的俊美,柳黛蛾眉,櫻桃小口,漂亮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嬌小的鼻子一呼一吸,帶動高聳的胸脯上下浮動,細嫩的腰支柔軟堅韌,凝脂般的皮膚,在高台上如若仙子。

高台旁,一個華貴而簡約大方的檀木桌,穩穩的擺放在一旁,桌上東西不多,一盤普通的青菜,一杯佳釀,一壺美酒,僅此而已。

和著幽美的琴聲,指尖輕點,手指修長纖細,有些暗淡,比之女子雙手要更有男子氣。一身錦繡華袍,不張揚,低調大方。雙目微闔,濃眉舒展,很是享受這悅耳琴聲。一張很平凡的面孔,若不是氣質高貴,只不過是泯然眾人。

每一個人,看向這張桌子,這個人的時候,都是滿懷敬畏。整個大漢王朝,除卻當朝皇帝,再也難找出第二個堪比其權的人!

他就是皇甫子紋!

當朝太師,身兼天下兵馬大元帥,掌握戶部、兵部,權傾天下,功高鎮主,可謂大漢無冕之王!

沒有見過皇甫子紋的人,是不會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平凡;沒有見過皇甫子紋的人,是不會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年輕。

皇甫子紋與高台上的女子,看上去不是祖孫,倒像是姐弟。兩個人的樣貌差距,讓很多人懷疑,高台上那人,是不是皇甫子紋的親孫女,卻沒有人敢說敢質疑。

皇甫子紋獨自一個人坐在一旁,沒有人能和他坐一桌,當今大漢,也只有當朝皇帝才有與皇甫子紋共飲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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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青年人,沒有一個敢放肆,在皇甫子紋的孫女面前,除了皇室子弟,沒有人能有底氣。什麼樣的身份,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

她叫皇甫傾城,也對得起這個名字,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最疼愛她的爺爺親自給她慶祝生日,她很高興。當天便決定放肆一次,要求爺爺把典禮開在青樓上,並邀請整個允京城的青年才俊一起來。

她爺爺同意了,真的如她所想,在這座青樓花船上邀請所有才俊,有著些才氣的年輕人,都被邀請了過來。就連她爺爺都在百忙之中過來,親自給她道賀。在女子身份不重的大漢,這簡直是破天荒的舉動。

所以她真的很高興,手指飛快的撥動琴弦,更加優美的聲音傳遍四方,蕩漾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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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承認,除了在靜心城城門附近聽過一曲悅耳琴聲之外,還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琴聲。不得不承認,皇甫子紋的孫女,教育的是很不錯。

想到這裡,長庚再一次的想到那個如仙女般的女子,霓裳!也再一次疑惑,那天數次出現的戰慄感,究竟是怎麼回事?

公孫念悠小心翼翼的挪進大廳,緊跟著長庚。他很慶幸守衛的士兵中沒有修士,不然的話,以他們兩個這樣大搖大擺飛上來,不被群毆才怪。

長庚和公孫念悠兩個進來大廳之後,倒也不再怕,周圍都是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不可能全都互相認識,也就不怕被認出來。

兩人隨便找個空座坐下,周圍人看都沒看他們倆。大家都忙著看美女,誰去傻二吧唧的看老男人,即使這裡面有個比女的還漂亮的男人。

掃視一番,長庚的目光只是在皇甫傾城身上停留一瞬,就立即轉開。皇甫傾城雖然也有傾城之資,但在長庚看來,還是趕不上霓裳,就連霓裳那樣不像是人世間出現的人,長庚都只是看了一瞬而已,更別說其他人了。

長庚的目光直接尋找到了皇甫子紋!皇甫子紋太特殊了,特殊到長庚想不注意都難。不過,燈光昏暗,長庚即使目力驚人,也難以在昏暗的大廳中,看清楚處於陰暗處的皇甫子紋!

這是長庚第一次見到皇甫子紋,卻只能遠遠觀察,可是目光中,不自覺的,帶了一絲仇怨的情緒。

正是皇甫子紋,將老傢伙從北漢趕出去,追殺著老傢伙和猥瑣大叔全家盡數被滅,使得老傢伙最後幾年鬱鬱寡歡,帶著仇怨而終老。

老傢伙養他成人,待若親子,父仇子報,長庚怎能不恨皇甫子紋?

如果說在幾年前,長庚見到皇甫子紋,或許不會露出仇恨的情緒,那時他身處懶人心境,淡漠情緒,對自己情緒掌控自若。而如今,實力雖然增長,卻沒能進入懶人心境下,即使能控制一部分情緒,也難以完全隱藏。

所以,皇甫子紋在第一時間睜開雙眼,目光炯炯,亮若晨星,彷彿實質般的目光刺向長庚所在位置!

濃眉一皺,皇甫子紋並沒有看到任何人,但他自信感覺不會錯,有人窺伺他!那是仇怨的目光,他能清楚的感應到!

他自認不懼,但不能不為皇甫傾城考慮!於是乎,皇甫子紋站起來,一步跨到皇甫傾城身邊,抱住不知所以的皇甫傾城,一拳轟開船倉頂,抱住皇甫傾城凌空沖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整個過程不到三個呼吸,在船上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皇甫子紋和皇甫傾城已經消失,船上一片嘩然!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皇甫大人怎麼走了?」

「連皇甫小姐也被帶走了?到底怎麼了?難道是皇甫大人有敵人出現?」

「皇甫大人可是一位修士啊!讓他這麼離開的人,難不成也是一位修士?」

「甚至比皇甫大人還厲害!這人會不會殺了我們?怎麼辦啊!我不想死!」

皇甫子紋一走,船上所有人開始出聲,這個時候很容易的看出來各個人的心態。有人處變不驚,淡然自若。有人驚慌失措,強自鎮定。有人倉慌亂動,奔走呼喊。也有人眉頭緊皺,思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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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看到皇甫子紋衝出去,立即圍住船倉,不放走一個人。沒有皇甫子紋的話,誰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做。只能是控制住現場,不放走任何一個人。

直到半個時辰后,太師府來人說放人,才把船上眾人放走。

這個過程中,長庚始終在船上,默然觀望。剛才公孫念悠在皇甫子紋看過來的第一時間,拉著長庚躲在桌子下面,皇甫子紋的目光太可怕,在他睜眼的剎那,公孫念悠就感受到了威脅,這才能把長庚拉下去。不然的話,長庚那麼觀看,不被發現才怪。

皇甫子紋竟然是一位強大的修士,這個消息對長庚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他本人就已經夠難對付,更別說他身邊一定有不弱的保護力量。

長庚知道皇甫子紋為何離開,皇甫子紋對這唯一的孫女,果然夠厚道!

今夜因為長庚的出現,使得皇甫子紋沒能幫孫女過一個好生辰,心中必然有怒意。可以預見,明天的允京城,將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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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人長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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