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鋼鐵白衣

希爾達走了。

葉舒默默地跟在隊伍後面，人們將希爾達下葬在了城外的公墓中，露絲的哭聲撕心裂肺，而一直在隊伍最前面的老弗丁老淚縱橫，忍著巨大的悲痛謝走了街坊鄰居，一行人懷抱著哭昏過去的露絲邁著沉痛的步伐回到了家中。

所謂人生四大悲事，老弗丁正是印證了其中「老年喪子」的悲傷。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對他來講實在是個天大的打擊。

老弗丁的妻子懷抱小女兒走進了卧室照顧她，可憐的露絲本身咳嗽不斷，再加之姐姐離世的悲痛事實，恐怕短時間內都不能夠在身心等各方面恢復過來。

葉舒與老弗丁坐在客廳里，老弗丁默默地抽著煙袋，一言不發。許久之後，葉舒打破了這死一樣的沉寂：

「對不起。」

「……無需道歉，是那個羅斯的擅自中斷害了我女兒，我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但總不至於偏聽偏信，那羅斯的惡語中傷，你大可不必在意。」老弗丁沉默了一會，低聲回答道。

「不！我不是說這個，我那天都已經出去尋找到了給希爾達治療的必需品，如果我能再快一點，哪怕再快一點——」聽到老弗丁的話葉舒激動地說道。

「不要再說了！」老弗丁音調突然提高，打斷了葉舒的話，「不要再說了……我現在回想起她那天的表現，她之所以一反常態不再穿她的綠裙子，一定是清楚自己的身子已經不行了。她們姐妹倆都喜歡那條綠裙子，她是生怕萬一穿著這條綠裙子逝世后，露絲不敢再穿它了，這才提前早做了打算。她還惦記著給露絲織襪子，我可憐的女兒啊——」

老弗丁說到傷心處不由得淚流滿面，葉舒也黯然神傷。

「弗丁大叔，你聽我說，我真的有治療方法，希爾達的事既然已經如此，那可惡的羅斯也指望不上，露絲的病情交給我吧，我發誓真的能治好她。」葉舒安慰道。

老弗丁沒有回答，伸出手臂揮了揮手，葉舒也識趣地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他關門的時候，聽到了樓下傳來男人悲痛的哀嚎。

葉舒坐在床上，看著他那天從外面尋找到的一堆東西，那是一些紗布和藥水之類的東西，雖然借給他這些東西的鄰居們覺得對希爾達的病情並無幫助，因為畢竟不是皮外傷，但是看到葉舒信誓旦旦的樣子，自然也希望能夠幫上一些忙。

「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葉舒一邊苦笑，一邊往後一仰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露絲！露絲！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再嚇我了好不好！」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傳來的喊聲將葉舒吵醒，他悠悠醒來聽清呼喊的內容后，神色一凜，急忙抱著他的那堆東西跑向樓下。

樓下露絲的房間里，老弗丁夫婦正焦急地圍在床前，這時葉舒奪門而進，急忙問道：「露絲怎麼了？！她怎麼了？！」

老弗丁急匆匆地說：「老婆子說露絲從回來之後還沒有醒過來，一開始還沒有什麼事情，但是後來她身體越來越燙，現在你看她的樣子，不行我要趕緊去教會，我今天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把那羅斯叫來！」

說完這話老弗丁就要往外走，被葉舒一把攔住。

「請先等一下，弗丁大叔。」葉舒說道。

「葉舒你別攔著我，我一定要去的，不然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老弗丁焦急地對葉舒說。

葉舒望了一眼床上痛苦不堪的露絲，臉上露出毅然地表情，不由分說將老弗丁拉到屋子外面，對老弗丁說：「弗丁大叔，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我也一樣，但你一定要聽我說，我真的有治療的辦法，我現在把具體的事情告訴你，你聽完之後再做決定。」

於是葉舒把自己的方法告訴了老弗丁，老弗丁聽完后愣了半天，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說，你有幾率召喚出一位天使，她能治好我女兒的病？」

「是人啦，大叔，不過她確實被稱為天使這倒也沒說錯。」葉舒解釋道。

「但是你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她召喚出來，而是有可能召喚出一些不容易控制的髒東西？」老弗丁接著確認道。

「也不是髒東西啦，同樣也是人，只不過有些確實對於我來講可以預見是不好操控的，畢竟是狂……咳咳，畢竟我的能力目前還比較底下，但是確實只有那一位能夠幫助你們，別的就算召喚出來也是無濟於事。」葉舒沒有時間給老弗丁細講英靈之類的事情。

老弗丁顯然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很明顯羅斯是有能力幫助他一家的，但是可以預見的是基本不可能通過他實現；而葉舒的方法一旦成功皆大歡喜，一旦失敗，很明顯露絲的病情也就被耽誤了。

正在葉舒想要焦急的確認最終意見的時候，因為葉舒知道不管用什麼方法露絲的病情絕對是分秒必爭的，這時老弗丁彷彿下了很大決心，對葉舒說，「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很明顯老弗丁也對請羅斯這個方法不抱有幻想了，於是選擇了葉舒的方式。

「那事不宜遲，你們趕快跟我一起布置」，葉舒一把抓住老弗丁回到房間，他和老弗丁夫婦一起開始行動起來。

「好了，搞定了！」葉舒抹了抹頭上的汗，看著他們剛才完成的傑作。葉舒指揮著夫婦二人在地上根據他穿越過後得到的相應知識畫了召喚陣，並且小心翼翼地連床帶人一起搬到了法陣上，然後葉舒又將他平日里尋來的那些東西放了上去，然後囑咐二人退後。

葉舒定了定神，伸出印著令咒的右手，莊重而肅穆地開口道：

「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

周而復始，其次為五；

然，滿盈之時便是廢棄之機。」

話音落下，三人一起畫成的召喚陣突然綻放出光芒，無法理解這一切的老弗丁不禁脫口言道：「這——」

而葉舒卻沒有時間理會老弗丁的疑惑，他感受到手上的令咒開始發燙，摒棄雜念的他繼續說道：

「宣告：

汝身寄於吾下，吾命交予汝劍

應聖杯之召喚

若願順此意、從此理，則答之

於此起誓

吾為成就世間一切之善者

吾為傳遞世間一切之惡者」

話語至此，葉舒瞟了一下正在痛苦中的露絲，堅定地念出了正常召喚中不應該有的幾句咒文：

「然汝當以混沌自迷雙眼、侍奉吾身

汝即囚於狂亂牢籠者

吾即手握其鎖鏈之人」

這幾句咒文一出，葉舒感到自己右手令咒處的熱度驟然上升，幾乎痛的要呼喊出來，他連忙穩定心神，繼續詠唱道：

「汝為身纏三大言靈之七天

穿越抑止之輪，出現吧

天平的守護者！」

隨著最後一句咒文的喊出，召喚陣光芒大盛，屋子裡猛然吹起一陣狂風，除了陣中的床完全沒有受到影響，老弗丁夫婦很明顯被風吹的一陣趔趄，而隨著光芒慢慢消散，陣中隨著葉舒召喚而現世的身影也越來越明顯，葉舒的眼神也越來越明亮，最後忍不住發出了歡喜的呼喊：「來了！來了！天使真的來了！」

一身幹練的紅衣黑裙，肩上的簡章也在無聲地彰顯著其主人的功績，身形穩定后雙眸張開，溫柔而堅定的開口道：

「ServantBerserker，佛羅倫斯·南丁格爾，遵循召喚而來。在此宣誓，我將盡己所能拯救生命！」

鋼鐵白衣，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