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等葉舒再睜開眼就已經是在老弗丁的家裏了，經過簡單的溝通過後才得知是被和老弗丁一起上山打獵的露絲髮現的。然而面對老弗丁的詢問，葉舒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根據葉舒黑髮黑眸的特徵，眾人推斷葉舒或許是來自閉國已久的神秘的東方國度，辰龍帝國。

打蛇上棍的葉舒隨即表示應該是如此，別的事情都以失憶搪塞過去了，而在之後的回想中，葉舒發現自己腦子裏多了一些信息，手上的令咒自不必說，而對於英靈的召喚葉舒在通過腦中的信息了解到，他的確可以召喚英靈，並且召喚的數量並非通常的一個，而是在適當的條件下能夠達到持有複數英靈的結果，但在第二位英靈的召喚開始，視召喚情況而定，倘若無關聯密切的聖遺物，而是單單通過魔力媒介等方式召喚，則英靈大概率會降臨在與其特性相關的地點而不是御主面前。

並且葉舒得知即使是召喚在他處的英靈，其魔力供給也是由御主提供，因此若是強行召喚多位英靈，其後果不堪設想。而最後，令葉舒意想不到的是，召喚出的英靈不能保證是完全體形態，會根據當時御主的能力、魔力等諸多因素而有出入。

「看來召喚出的英靈還是需要幫助其靈基降臨啊，悲傷，真是太悲傷了。」葉舒想到這，不由得感嘆道。

「葉舒大哥又在說些聽不懂的話了。」耳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葉舒的回想，不知何時希爾達換掉了自己一直在穿的那條她最喜歡的綠裙子，而是穿上了一身樸素的居服，望着自己說道。

「嘛，沒什麼，就當我是在無聊好了。話說希爾達，你怎麼突然把你的綠裙子換下來了，你不是最喜歡那條了嗎？」葉舒不解地問道。

聽聞此言，希爾達不由得停住了輪椅，扭頭望了望屋內床上她疊得整整齊齊的那條裙子，眼裏掠過一絲悲傷，隨即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什麼，而是岔開了話題：「葉舒大哥，我看外面的風沙停了，麻煩你把我推到院子裏吧，天氣這麼好我想透透空氣。」

不疑有他的葉舒點了點頭，將希爾達推出屋子，將她推到了院子裏的樹蔭下。在希爾達道了聲謝之後葉舒發現她手中拿着針線，感到了葉舒的目光，希爾達解釋道：「露絲這幾天總是想要買一雙新的襪子，可家裏條件你知道的，父親為了我——」希爾達悲傷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家中還有一些毛線，我打算自己給她織一雙，綉上她最喜歡的二葉草，希望她的咳嗽能夠早日好起來。」

沒等葉舒出聲安慰，就聽得外面由遠及近傳來了老弗丁的聲音，並且還伴隨着一個並不陌生男子的語調，葉舒聽得出來，那是老弗丁此次出門的希望所在，神官羅斯。

「穆蘭在上，能讓羅斯大人屈尊來到這裏，真是莫大的榮幸。還望您展現神跡，幫助小女脫離病痛的折磨，稍後我給您還準備了一些古特，看在穆蘭的份上，請您一定要收下。」老弗丁的聲音傳來。

「噢親愛的弗丁，你總是這麼虔誠，穆蘭在上，相信你的兩個女兒一定會好起來的。不過你說的辛苦費我可不能要，我

可是遵循教規的老實人。」羅斯那特有的公雞嗓隨即出聲道。

「是是是，我剛才說錯了，那是我打算給咱們教會的一點香火錢，還望您代為轉交。」老弗丁聞聽此言連忙改口賠罪。

「既然如此，那一切都是穆蘭的旨意，理應遵守，理應遵守。」說話間二人已經邁步走進了大門，看到了正在樹下輪椅上針織的希爾達和守在她身後的葉舒。

老弗丁望向希爾達，開口說道，「乖女兒，看看我把誰請來了，快隨我進屋，趕緊讓羅斯大人展現神跡，穆蘭在上，這次一定能治好你。對了你怎麼突然把你那件綠裙子換了，你不是最喜歡——」

而在老弗丁與希爾達說話之際，羅斯一直在環顧四周，望着貧民區特有的景觀，彷彿也聞到了貧民區特有的氣味，一想到教會裏他那舒適的房間，還有那剛剛入教的幾名年輕的女教徒，於是出聲制止了老弗丁：

「哦不用這麼麻煩，在這裏就好了，畢竟若是在屋裏施展怎麼能讓穆蘭的神跡更好地展現在世人面前呢？當然還有一點就是，我還要趕緊將你的香火錢帶回教會，穆蘭在上我們這些教徒真是太需要這筆錢了。我是說，用來修繕什麼的。」

既然神官都已經開口，老弗丁只好把葉舒拽到一旁，把場地留給了羅斯和希爾達。

羅斯向希爾達望去，打量了一下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貪慾，可看到希爾達那病懨懨的樣子又被厭煩所替代，對她說道：「穆蘭在上，放鬆你的身心，去迎接穆蘭的洗禮。」

希爾達聞言隨即雙臂交叉放於胸前，準備感受神跡的降臨。而被老弗丁拽到一旁的葉舒也睜大了眼睛準備見識一下，畢竟上次羅斯到來也只是語言上對希爾達做了祈福僅此而已。

「在神國中供奉穆蘭的天使，請響應信徒的祈求，願你的光輝照耀於世，指引誤入歧途的靈魂，以穆蘭之名。」

隨着羅斯的禱言的吟誦，一道柔和的光芒灑向希爾達的身上，希爾達那平日蒼白的臉上漸漸紅潤起來，羅斯卻不知為何突然眉頭一皺，趕忙收手停止了術式，定神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魔力儲存，不禁臉上閃出心疼的表情，心裏暗罵道：「這些該死的窮鬼，病的還這麼重，這才剛有變化就已經花掉了我這麼多魔力，我得祈禱多久才能補回來，最近又忙着給那幾個新入教的女教徒檢查身體和信仰，哪來的時間做什麼勞什子祈禱，趕緊拿了錢走了，真是倒霉。」

見到羅斯收手，本來看到女兒的變化而感到高興的老弗丁趕忙上前，說道：「羅斯大人，小女這才剛有變化，您怎麼能收——我是說，您讓神跡多降臨一會吧，求您了。」

「夠了老弗丁，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能夠看到神跡已經是你三生有幸了，看在香火錢的份上，穆蘭會饒恕你的胡言亂語的，你女兒的病就這樣了，我還有事得趕緊走了。」羅斯不耐煩地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刺耳的話。

「原來那個叫艾琳娜的教皇手下全是一堆辣雞的渣滓而已。」

聽到此言的羅斯自然怒不可遏，回頭望向說着話的葉舒，「閉嘴，你又是什麼人，敢這麼說穆蘭的信徒，我懷疑你是異教徒派來的姦細！」

葉舒冷笑道：「我原以為，你身為教會神官，面對這一家虔誠的信徒，必有所為，沒想到竟做出如此粗鄙之事，在這彌亞小鎮，富人聲色犬馬，貧民苦不堪言，你身為教會之人，自當代行穆蘭造福人民，今日你非但沒有回應信徒的祈求，而是心疼你那可憐的魔力，一個跳樑小丑還敢站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我——」

葉舒深吸一口氣，緩緩地伸出右手對着羅斯，優雅地探出中指：

「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