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景中堂藥鋪

第8章 景中堂藥鋪

一路風塵,兩個小時后,鐵蛋兒漫步在了芙蓉鎮的大街上。

兩個人罕如天外來客,如今年頭,能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中,不亞於二十一世紀開著勞斯萊斯幻影飛奔在五線城市。

衣衫破舊的群眾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甚至還有幾個餓得皮包骨頭的男女向他們伸出了乞討之手。

「咳咳,你身上有錢嗎?借給我一些。」馬小兵湊在裴春紅的耳邊道。

「真癢!」裴春紅歪了歪脖子,忽閃著大眼睛道:「要錢幹什麼?」

說著,她從馬背上的包里摸索出一個布囊,裡面全是叮叮噹噹的銀元。

馬小兵劈手奪過來,跳下馬,來到一幫乞丐人面前,慷慨解囊,每人幾塊大洋,分發下去。

人群躁動了,別小看這幾塊大洋,足夠他們一家老小三年的口糧,就是一個人給地主家放牛一年,也得不到兩塊大洋的。

突如其來的施捨,猶如天上掉餡餅,他們感激,激動,紛紛下跪表示最誠摯的感動。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時代,人的尊嚴就體現在一塊饅頭上,一塊大洋上。自尊,自強,在飢腸轆轆的飢餓下,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馬小兵將他們扶起,心情複雜道:「都是窮人,相跪何太急!」

馬小兵上馬,緩行。

裴春紅嘟著小嘴不滿道:「哼,拿著我的錢當好人,真有你的,我可先把話說在前頭,這筆錢你要還給我的,那可是我澡堂一個月的收入。」

「小家子氣,我雙倍還你,這下好了吧。」

「咯咯,真大方,這才像個男人嘛!」

鐵蛋兒駐足在了一家店鋪門口。

「下來吧,就是這兒。」

馬小兵聽言率先下馬,沖著裴春紅做了個紳士的動作,雙臂張開,對,他要抱她下來。

馬小兵覺得在這種公眾場合,就應該男人一點。

裴春紅笑顏如花,滿足了馬小兵的意願,身子一歪,被馬小兵抱下來,心裡暖和和的。

景中堂藥鋪。

兩人閃身進了藥鋪,裡面抓藥的人特別多,三個夥計忙得不可開交。

當看到裴春紅出現在藥鋪里,一個夥計丟下手裡的工作,一溜煙地迎上來。

「是裴老闆來了,您先坐,我來沏茶。」

夥計將兩人讓到角落裡的太師椅上,麻利地沏茶,呈上來。

「老闆品茶。」

「先生喝茶。」

動作嫻熟,嘴皮子利索,天生奴才的材料。

夥計不免多看了幾眼馬小兵,兩人年齡差不多,他心裡犯著嘀咕——這小子真牛筆,能與老闆娘平起平坐,一定大有來頭。

「小川子,你麻子爺不在店裡,去哪了?」裴春紅呷了一口茶,居高臨下的語氣道。

「麻子爺一早出去辦事去了,這個時間也快回來了,早幾天麻子爺從外地捎回來一隻會說話的鸚鵡,就在後院掛著呢,您要是急的話,不如去逗逗那小傢伙,可好玩了。」

「會說話的小鸚鵡?好玩,前面帶路。」

小川子領著兩人這就來到了後院,後院是個花園,假山,水池,魚翔水底,還種著幾棵花開正艷的臘梅,散發著陣陣花香。

寒冬臘月,萬物靜眠,而這裡別有一番天地。

從這些小細節看得出,王麻子絕非等閑之輩。

後院的涼亭上果真掛著一個鳥籠,裡面是一直金黃色的鸚鵡,看到生人,上竄下跳,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

小川子忙去了,兩個人留下來逗起鳥來。

鸚鵡很快便與馬小兵混熟臉了,跟著他學了好幾句來——

「歡迎光臨。」

「主人好。」

馬小兵還稀里糊塗地教了它一句:

「八嘎,你褲頭得洗吧!」

弄得裴春紅如墜五里霧中,問馬小兵這句日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馬小兵是胡謅的,聽了裴春紅的疑問,他急中生智道:「意思是你美得一塌糊塗。」

裴春紅半信半疑,但聽了這樣的話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兩個人聊天之際,前院有吵架的聲音——

什麼鬼?兩人這就奔向前院一探究竟,後院傳來鸚鵡說再見的聲音。

藥鋪內,來了一對衣服破舊的夫妻,他們吵著嘴,說要請麻子爺主持公道。

小川子勸他們回去,麻子爺不在。

但是夫妻倆說見不到麻子爺,今天就不回去了。

馬小兵是一個愛管閑事的熱心人,他見那女人哭得厲害,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他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咳咳,麻子爺不在,我來解決你們的矛盾,說說看,青天大執事就在你們面前。」

馬小兵搬了太師椅往夫妻倆面前一坐,做洗耳恭聽狀。

夫妻倆一看,說大話的是一個胎毛未退的半大孩子,心裡涼了半截,嚷著跟他說不濟事,非要等麻子爺回來。

王麻子是這一帶管事的,平日百姓家誰有解不開的疙瘩,就來找麻子爺,麻子爺准能撥雲見日,讓他們滿意而歸。

「水不在深,年不在高,我要是解決不了你們的矛盾,我請你們吃白面饃饃。」馬小兵胸脯拍得震天響。

眾人也簇擁著夫妻倆說說看,說不定年輕人能成事。

男人乾脆道出了端倪。

男人叫牛二,常年在南方碼頭扛包,生得渾身是勁,老娘交給媳婦照顧,不想這老娘被伺候得骨瘦如柴,面黃肌瘦的,而媳婦吃得白白胖胖。

「這心狠的女人肯定沒給娘好吃的,好吃的都被她自己吃了,這樣的女人,我要休了她。」男人火冒三丈述說了自己的憤怒。

「是一個大孝子,很好。」馬小兵伸出大拇指給男人點贊,目光落在了淚眼朦朧的女人身上。

女人擦乾眼淚穩定一下情緒,可憐巴巴道:「小兄弟,實不相瞞,每次吃米的時候,我都是把稠飯省給婆婆吃,我喝稀湯,哪有不孝之說,我家男人誤會我了。」

男人不信女人的話,罵罵咧咧,不依不饒。

人群中站著一個長鬍須,滿臉麻子的老男人,他捋著鬍鬚,看著馬小兵,他要看看這年輕人該如何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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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赤膽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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