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要臉還是要命
茅房裡有幾個大便的壯丁嚇得魂飛魄散，顧不上提褲子就撒腿逃開，躲在遠處張望。
「咳咳，看來有兩下子，爺爺我改變主意了，不廢你雙腿了，我要擰斷你的脖子。」光頭老虎般撲了上去。
光頭本以為馬小兵會躲避，不料他竟然迎了上來，光頭只覺得眼前一閃，下巴受到重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高個子驚訝萬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分明看到馬小兵化作一道黑影飛身而起，膝蓋頂在了光頭的下巴上。
同伴被秒殺，癱倒地上一動不動。
大個子惱羞成怒，拳頭如大鎚，揮舞著襲向馬小兵。
一拳落空，對手再次不見，只感到脊背發涼，不好，對手繞到了身後，他趕緊運氣，繃緊身子——
馬小兵一腳蹬在了大個子的小腿處，宛若踢在一個木樁上，磕得腳板子生疼。
「呵呵，小子，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鐵布衫硬功。」
高個子馬步站好，馬小兵咬了咬牙，用力擊打了幾下，高個子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看來大個驢真有點能耐。
對手是硬氣功護體，要想擊破，只能以柔克剛。
馬小兵眼珠子轉了幾圈，近前，兩手在高個子的胳肢窩裡撓了幾下，高個子耐不住痒痒，忍不住笑了一下。
硬氣功就怕笑，一笑就會泄力。
馬小兵抓住機會，一巴掌摑去，「啪」，高個子挨了一個嘴巴子，身子搖晃一下，癱倒地上，暈乎乎的，眼睛里全是金星。
搞定！
馬小兵拍了拍手，樂呵呵地望著兩人出神，多好的兩名大漢，要是能引上正道打鬼子，一定是好手。
少頃，光頭意識清醒過來，看到坐在地上發獃的同伴，登時明白過來，兩人被人家給揍了，看來毛孩子不是一般人。
「怎麼樣？我給你們算的卦挺準的，下一步你們就去茅房裡吃屎吧，不然我要擰斷你的胳膊和大腿，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試一試。」
馬小兵說著就上前抓住了光頭的大腿，慢慢一擰，撕心裂肺的疼痛。
「哇，饒命，我們吃屎便是。」
光頭趕緊扶起同伴進了茅廁，馬小兵往裡面一看，不忍直視，兩人正手抓黏糊糊的東西往嘴裡填。
「嘔」
馬小兵差點嘔吐出來。
「好了，你們出來吧！」馬小兵開始憐憫他們起來，都是親娘生的，不能這樣作踐人家，會遭雷劈的。
兩人聽到馬小兵的赦免令，結伴跑出來，來到水缸邊拚命漱口，惹得大家笑個不停，兩人平常橫行霸道，這會兒威風掃地，頗是狼狽。
兩個人緩了幾口氣，恭恭敬敬來到馬小兵的面前，豎著大拇指，搖著頭道：「後生可畏，我們兄弟倆自愧不如，多有得罪，還請包涵。」
兩人不停地拱手賠罪。
「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屎吃過了，還要脫掉衣服跳舞。」
「跳舞？」兩人尷尬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可是我們不會跳舞。」
聽到異議，馬小兵臉色一寒，十分難看。
光頭看勢頭不妙，打了一下同伴，爽快道：「不就是跳舞嘛，行，我們兄弟給大家表演一下。」
大個子攤開雙手無奈道：「大哥，咱們啥時候學跳舞了......」
光頭朝他使了一個眼色，訓斥道：「要臉還是要命？要命就要不要臉！」
大個子撓了撓頭，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大哥的話，不由分說就脫衣服。
兩人脫掉上衣，來到空地上，手腳亂舞，逗得幹活的壯丁們哄堂大笑。
鬼子兵也鼓掌歡笑。
兩個科目表演完畢，馬小兵對他們鳴金收兵，兩人火速穿上衣服，先後不同地打了幾個噴嚏，天氣太冷，有點感冒。
接下來，馬小兵拉車子繼續幹活。
「咳咳，老弟，哦，不，老大，你就在後面跟著就行，我們倆幹活。」
光頭從馬小兵手裡搶過車子，使出吃奶的勁，拉著車子一路小跑，馬小兵在後面推著，腳步吃緊，有點趕不上。
炮樓就建在一處高崗上，幾個壘炮樓的師傅正滿臉不情願地砌磚，只見他們攤開稀泥，然後在上面磕爛幾個雞蛋，攤勻，把磚塊放在上面。
「這，這，用雞蛋建炮樓？」馬小兵大跌眼鏡，自言自語道。
「老大，你有所不知，用雞蛋建起的炮樓特別結實，能承受好幾百斤炸彈的威力。」光頭解釋道。
馬小兵唉聲嘆氣，拳頭擂著胸脯道：「我華夏人民處在水深火熱中，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了，更別說吃雞蛋什麼了，這幫野種竟然搜刮來雞蛋用來建造炮樓，天理不容啊！」
「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馬小兵的反常表現，光頭與大個子愣神了，馬小兵剛才還所向披靡英勇無敵，這會兒竟然憂國憂民起來。
馬小兵長舒了一口氣，定神望著拔地而起的炮樓，牙齒咯吱咯吱作響，擺手道：「沒什麼，繼續幹活吧。」
下面，不知道為什麼，馬小兵不說一句話，拚命地幹活，他呵斥光頭兩人一邊涼快去，自己裝磚塊，自己拉。
就是大家歇息的時候，他也不停下來，汗水濕透了衣服，鬼子工頭一直誇讚馬小兵是個大大的良民。
晚上，壯丁們住在帳篷里，外面北風呼嘯，帳篷內冷如冰窖，連一點的鋪蓋都沒有，怎麼睡呢？
有人升起了火堆，冷得睡不著，只有湊在火堆前空著肚子聊天說地。
光頭和大個子例外，在鬼子那兒死皮賴臉地討來了一床鋪蓋。
「老大，你睡在我們被窩裡，你不能凍著。」光頭熱情地邀請馬小兵。
馬小兵心事重重毫無困意，搖了搖頭，盤腿坐在火堆旁，聽著大家無關痛癢的牢騷，心裡就想眼前的這團火，熾熱，熊熊地燃燒著——
半夜時分，帳篷內如雷的鼾聲此起彼伏，馬小兵半睡半醒間，聽到了光頭的囈語——
「四大金剛，天下無雙，除暴安良，勇敢殺敵......」
聲音在帳篷內回蕩，久久不能散去。
馬小兵驚醒，就著昏暗的火光，看到光頭雙拳揮舞，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