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鬼子進村
半夜，馬小兵正坐著桃園春夢，被人驚醒。
「誰？」
「我，霍大成。」
馬小兵點著燈，看到霍大成與顧城站在他面前。
馬小兵正坐著好夢，打了一個哈欠，有點生氣道：「你倆夢遊呢？」
霍大成坐在床頭，湊近馬小兵道：「不好了，出大事了，據可靠消息稱，你白天拒絕了小野太郎的拉攏，還把那個日本女人給綁在了床上，徹底惹怒了小野，小野今晚集結小股兵力，要血洗咱們大槐樹村。」
馬小兵一下子來了精神，短暫的思考後，做出最理智的決策——「趕緊轉移村民，避免血流成河。」
「我們來正是此意，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動，轉移地點是後山的山洞裡，速度要快。」
馬小兵三下五去二穿好衣服，奔出院子，叫開高翠蘭母女的門，說明厲害關係，這就收拾東西，準備撤離。
民兵連發動群眾轉移，一時間，夜幕中家家老小帶著能帶上的貴重物品，在民兵的帶領下，紛紛向著後山轉移。
兩個時辰后，人去村空，馬小兵斷後，他在村裡溜達了幾圈，確定村裡再無逗留之人，便進了後山。
山洞不大，但足能容納村裡二百多號人，前半夜洞里嘰嘰喳喳亂鬨哄的，雞飛狗叫小孩哭鬧，後半夜，洞里安靜下來。
馬小兵他們毫無困意，蹲坐在一塊巨石上遙望注意著村裡的動靜，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便會回到洞里提醒大家。
快天亮的時候，高翠蘭慌慌張張地從洞里跑出來，緊張道：「馬小兵，不好了，那巧嘴鸚鵡掛在房樑上，一時慌張，忘記把它帶出來了，不行，我得回去。」
高翠蘭說著這就撒腿往山下跑，被馬小兵一把拽住。
「你腦子缺根筋啊，你下山就是去送死，說不定這會兒鬼子正在村裡燒殺呢。」
「不，那鸚鵡很可愛，再說它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靈，到時候鬼子一把火，會把它燒死的。」高翠蘭犟脾氣上來，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你不知道鬼子的殘暴，他們見了花姑娘，先是扒光衣服，然後先奸后殺，你執意下山，我不會拉你。」
聽了馬小兵的話，高翠蘭再也不敢邁出一步，身子哆嗦著退回來，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眼淚都流了出來。
馬小兵最見不得女人哭，拍了拍高翠蘭顫抖的肩膀道：「我的小姑奶奶，求求你就別鬧了行不？我答應你，這就下山把你的最愛取來，行不行，來來，笑一個。」
就著拂曉的曙光，馬小兵分明看到了高翠蘭破涕為笑，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
「不過山下很危險，我跟你去，咱倆好有個照應。」
「你跟我一起去？」馬小兵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哀求道：「姑奶奶，求你放過我吧，我一個人下山就行了。」
高翠蘭被幾個人拉住，馬小兵制止顧城的同行，單槍匹馬下山而來。
村裡靜悄悄的，馬小兵輕車熟路摸到了家中，幾頭豬呼呼打著酣睡得正香。
馬小兵摸進房間里，鸚鵡被驚醒——
「馬小兵，我恨你，馬小兵，我恨你......」
鸚鵡叫嚷著，馬小兵點著燈，把鳥籠取下來，敲了幾下，瞪眼質問：「小傢伙，為什麼恨我？你今天不說出端倪，我就讓鬼子把你吃了。」
鸚鵡身子哆嗦了幾下，羽毛緊縮，耷拉著腦袋鳴叫：「翠蘭，翠蘭。」
馬小兵明白過來，敢情這些話出自高翠蘭之口，看來高翠蘭因為裴春紅的事還記恨著自己。
「走吧，小夥計。」
馬小兵吹滅燈，提著鳥籠掩上門，村口傳來嘩嘩的腳步聲，馬小兵心頭一凜。
鬼子進村了！
接著，腳步分散，變得雜亂起來，顯然，鬼子已經分頭包抄進了村中，外面必有包圍圈。
「叮叮咣咣」
村裡四面八方響起了砸門搗鍋的聲音，幾隻軍犬汪汪叫個不停，村頭的一家亮起了火光。
「馬勒戈壁，三光政策來了。」馬小兵嘀咕了一句。
村裡布滿了鬼子兵，火把電燈照得形同白晝，貿然出去很容易被發現目標，還是先找個地方隱藏起來方為上策。
鬼子不是傻帽，地窖，茅草堆，房屋的角落，他們皆不會放過，這些地方絕不能隱身。
院子門口是一棵百年大槐樹，身高枝茂，兩個人也摟不過來，大槐樹村因此得名。
馬小兵以前喜歡爬樹掏鳥窩。
火燒眉毛之際，馬小兵拿出少年看家本領，將鳥籠用繩子背在身上，「噌噌噌——」，猴子般貓腰爬上了樹，窩在枝杈密集處觀察村裡的情況。
又一家房屋著火了，看來鬼子此來即使抓不到一個人，也要把村子燒成一片廢墟。
大槐樹村可是馬、高兩姓祖祖輩輩紮根生活的地方，家園沒了，以後村裡人四處漂泊，露宿街頭，究根結底，他馬小兵是大罪人。
馬小兵越想越難受，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住父老鄉親，自己得罪了小野，才換來了這場滅頂之災。
馬小兵這就要下去與鬼子周旋，跑來一個鬼子兵，奔到槐樹旁就扒開褲子小解，還不忘悠閑地吹起口哨，仰著頭享受酣暢淋漓。
「馬勒戈壁，馬勒戈壁——」
鸚鵡剛剛學會了馬小兵的罵詞，聽到樹下的動靜，兀自叫起來。
鬼子兵嚇了一跳，趕緊提上褲子，端起步槍瞄準樹上。
「八嘎，什麼地幹活？」
馬小兵暗暗叫苦，胳膊抱住鳥籠嘀咕道：「我的小祖宗，求求你別再叫喚了，你這是要害死朕呀！」
小鸚鵡似乎聽懂了馬小兵的話，聲音戛然而止，閉口不言。
鬼子兵繞著樹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收起槍，就要再次加入到三光隊伍中。
只見一條人影自天而降。
鬼子兵只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馬小兵扔掉木棍，抱起鬼子兵來到一隱秘處，寬衣解帶，時間不長，他身著鬼子軍服，鍋蓋帽，從地上抓起些許泥土塗在臉上。
「小夥計，你先在樹上稍等，我去收拾這幫龜孫子，完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