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歡場
飯局嘛，無非就是你來我往，沒有止境的酒與奉迎。與上次不同，這次從一開始馮一川就是絕對的主角，頭痛的與在場每一個人不停碰撞著酒杯。不過他之所以這麼不適還是來者不拒，是因為耍了一點小心眼，那就是當這些老同學求他為前途和財富鋪路的時候，至少他可以裝作喝醉了。
畢竟喝醉酒只會吐一晚，但如果讓有些人進入自己的生活，恐怕就得吐一輩子了。
讓人更加意外的是，楚月嵐並沒有拒絕那對於大部分女人來說，只能用辛辣與難以下咽來形容的白酒。相反，淺嘗了兩小杯之後，她直接擼著袖管跟酒桌上的人豪飲起來，甚至還一味的幫馮一川擋酒。有她起鬨，其他那些男人的興緻更是直接飛起，桌上的氣氛一浪高過一浪。
馮一川有心去勸止，但喝嗨了的人哪是一兩句話勸得住的，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表面嬌柔，實則「武力值」爆表的女人……
酒局就一直這麼熱烈的持續著，好容易挨到要散場的時候，王以和卻突然拿出手機要定卡座，說是找個場子再嗨一下。馮一川不像其他年輕人那樣，對那種夜場趨之若鶩，可正表示拒絕，那些老同學就遷就著他改為去唱K。這種娛樂馮一川倒是可以接受，加上楚月嵐已經開始唱上了，他也只好無奈地搖著頭答應。
一桌人，喝得最少那個都至少已經半斤白酒，卻還圍在停車場里嚷嚷著要一路飆車過去，害得馮一川一面痛罵的同時，一面給所有車子都叫了代駕。少時，才由王以和的車子帶路，一行小小的車隊往目的地趕去。
霓虹閃爍的巨大標識，停車場入口處擁堵的車流，拿著對講機四處奔走疏通車道和車位的工作人員，無數被武裝安保堵在那個寬大的入口處，髮型與著裝都無限張揚著個性的年輕人，還有那甚至還沒進去就撲面而來人潮熱浪，這一切，都讓馮一川心裡暗暗叫苦：「只怕是上當了，他們來的，還是夜場……」
果然，一堆老同學簇擁過來，說這才是年輕人該來的地方，又說什麼王總好不容易才訂到這的位子，全盤州最爽的場子之類的，總之好話說盡，就推著馮一川往入口處走去。
馮一川是真不喜歡這種地方，可正當他皺起眉，哪怕拼著不歡而散也要用罵聲來拒絕進入的時候，忽然眼角一撣，看到了一個，不，應該是兩個有些熟悉的東西，正從入口處擠進場子里去。
第一個是一張臉孔，馮一川只見過一面，但卻印象深刻的臉孔--正是那天在上場地誘捕「離邵」時，被嚇跑的那個混混。第二個，則是這混混后腰上，紋著的一個圖案奇異的紋身，而這個紋身，馮一川在那個被捕的「荒祖教」成員身上，也見到過。
沒有多餘的話，馮一川緊緊拉著楚月嵐的手，在王以和他們的一片雀躍聲中，率先往場子里走去。
爆炸的音樂聲，沸騰的人海，才剛一走進場子，撲面的熱氣和閃爍的光芒就讓馮一川感覺腦子裡一陣眩暈。這裡面恐怕得有三四千人，大大小小無數卡座和散位圍繞著中央的表演台，人群正隨著台上領舞的美女，瘋狂扭動著身體上每一處可以活動的關節。
場子上方的半空中，從最里往最外橫跨過來兩道由水晶搭建，異彩閃耀的步道，在燈光的襯托下彷彿兩道長虹一般，許多端著酒水的服務生穿梭其上。而長虹的兩邊，穩固的吊著四個巨大的水晶箱子--或者說是奢華無比的空中卡座，裡面的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飲著高端美酒的同時，也隨著腳下可以看到的表演，激情地搖動著身子。
看到馮一川盯著那幾個空中卡座，王以和湊到他耳邊說到：「那些地方不是有錢就能訂到的，我們也只能是看看了，唉……哦，不過，一川你是肯定可以訂到的，只是你不太喜歡這種地方而已。」
馮一川懶得理會王以和這種無時無處不在的奉承，現在他心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樣才能在這麼大的場子里找到那個混混。以前他在沒奈何的情況下，也跟著朋友去過一些夜場，但絕沒有今天這麼大的。現在想在這裡找一個甚至說不上認識的人，無疑就是大海撈針。看著那些瘋狂舞動的人群，馮一川的眉頭不自覺地深深皺了起來。
也沒辦法，只能跟著自己人暫時先到卡座里坐下。王以和多少還有點面子，訂到的這個卡座雖不算大，但也在相對獨立的位置上，不用去跟旁邊的人擠那些共享的區域。不會兒酒水堆滿桌子，杯來杯往之中，除了馮一川以外的人都漸漸跟著音樂和氣氛舞動起來。
畢竟年輕，楚月嵐看上去，很喜歡這種她平時幾乎不會涉足的熱鬧場所，再加上酒至半酣，她那完美的身型在閃爍的霓虹下不斷揮灑著迷人的味道。看著旁邊卡座里的那些男人，已經開始朝她投來垂涎不止的目光，馮一川無奈地搖了搖頭，心知今晚的麻煩再也避免不了了。
將楚月嵐拉得離自己近一些，馮一川轉頭四處看了出去。只可惜再怎麼仔細看都是枉然，入目的只有好像永動機一般揮舞的手臂，打樁機一樣用力夯著的頭顱，還有根本不可能看清楚的無數張臉孔。
可說來也巧，正當馮一川認為確實無望找到那個混混，準備打聲招呼就帶著楚月嵐離開的時候，忽然就看見，那個混混出現在了從自己卡座方向，呈小幅階梯狀往場子中心延伸下去的，其中一排散座那裡。
只見那混混，不停在跟散座上的一個人附耳說著些什麼，說上幾句，兩人都互相用手比劃了一下，接著就看那混混獐頭鼠目地朝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后，飛速地從褲兜里掏出些什麼東西塞到了散座那人手裡，而那人則掏出一些鈔票，塞回了混混手裡。
不用說也能看明白，罪惡的交易。眼看那混混正轉身撥著人群往另一個方向走遠，馮一川起身準備尾隨過去的時候，突然被邊上走來的一人一把將他推回了沙發上。緊接著便看幾個滿身「迷彩」的社會閑散人員，伸手指著他兇狠狠地瞪了一眼，繼而笑眯眯地朝他身邊的楚月嵐看去。
儘管嘈雜無比，但因為離得很近，所以馮一川還是能清楚地聽到領頭那個老大的聲音：「美女！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姐真少見啊！怎麼樣？認識一下喝杯酒唄！」
該來的總是得來，馮一川嘆了口氣，眼角一瞅，把一個空酒瓶抓在了手裡。可楚月嵐大概是因為真喝多了，竟把那混混老大當成了王以和他們一起的朋友，轉頭朝那老大抿嘴一笑，抬過兩個盛滿的酒杯，一個遞到老大手裡，一個自己端起一飲而盡。
「爽快！！」老大一翹大拇指，也將自己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接著很「自覺」地從桌上拿過一瓶酒，一面給自己倒滿，一面也給楚月嵐倒著酒說到：「難得這麼投緣，小姐姐，不如喝了這杯，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要是你累了，我們就去開個房間休息一下，你說好嗎？」
說著話，那老大一雙色迷迷的眼睛，開始肆無忌憚的盯著楚月嵐胸前美好的隆起，同時伸出舌尖不停舔著自己流涎的嘴角。這時，馮一川伸手將他手裡已經倒空的酒瓶奪了過來，冷冷地說到：「到此為止！滾吧！！」
「喲！！！」那老大一聲充滿諷刺意味的怪叫，伸手在馮一川胸口猛地一推，說到：「操你媽別沒事找事啊！信不信老子今天廢了你！！」
話還沒說完，只聽「嘭」的一聲響，馮一川手裡的酒瓶就已經砸碎在他的腦袋上。這老大捂著頭一聲喊，背後幾個小弟便擁了上來，當先一個，更是手中亮光一閃，抓著柄匕首就朝馮一川刺了過來。
楚月嵐雖說喝多了點，但還沒真到斷片迷失那個地步。眼見情勢一變，她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帶一拖，把攔在中間的混混老大摔到一旁，再一探手抓住那隻握著匕首的手腕，往回里一扭，將匕首扭脫到了地上。
馮一川順勢抬腳將這拿匕首的混混踢翻在地，同時瞅准另外一個混混撲了過去。別說，酒精的刺激下，大概也是為了在楚月嵐面前多少表現一些男子氣概，王以和跟張文盛這一幫子男同學，瞬間也喝罵著一擁而上，兩撥人瞬間打成了一團。
雖然對方是「久經沙場」的混混，但馮一川這邊還有一個各種格鬥技都是最高段位的女神，於是，混亂沒有超過五分鐘就停了下來。馮一川這邊都多少掛了些彩，但對方更慘，已經全都只能趴在地上不斷哼唧著。
稍微的安靜后又是一陣騷動，馮一川抬頭看去，只見一大群混混正氣勢洶洶地朝自己這邊湧來，不過恰好，他看見那個想要尋找的混混，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