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平局
「第一局，西瓜石對陣白蘭石！」黑水店鋪的主事，壓著銅鑼般的嗓音，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難掩心中的情緒。
在主事的看來，這場賭約他們黑水店鋪無疑是最大獲利方，一來，僅僅在一個時辰之內，就有七塊原石成交，收入數萬枚貝幣，頂過黑水店鋪三五天的營收，二來，也是因為這場豪賭，導致鋪子外面聚滿了人流，無疑給這個不太起眼的原石買賣店鋪，搞了一把大宣傳。
第一局對陣中，帝辛挑出的是那塊西瓜石，而林勝選擇的則是在行里比較出名的白蘭石。
顧名思義，此原石不光顏色酷似白蘭，而且也大多形成在白蘭花附近地帶，切出玉料的機率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左右，這已經屬於相當高的機率了，由此可見，在第一局對陣中，不論是帝辛還是林勝，都採取了比較穩妥的策略，都想在第一局就佔到優勢，給予對方心理和情緒上的壓力，
帝辛先開，祭出一把切石刀，並沒有採取上次粗暴般的切法，顯然面對這數百萬貝幣的賭約，心理壓力也是相當的大，不想因為一個不起眼的失誤，令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咔——咔——
刀片摩擦石皮的聲音不絕。
一片片石皮被剝落下來，粗細都很均勻，讓人一看就不難判定，定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在操刀。
林勝呼吸一滯，覺得自己被騙了，再次抬眼看著帝辛時，眼中哪裡還有輕蔑和不屑之意？一個窮小子，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豐富的切石手法？
要知道，沒有人剛一生下來，就對切石這種複雜和極其考驗耐心的手藝是與生俱來的，哪怕天賦在高，若沒有經過長年累月的錘鍊與經驗的積累，別說是出師了，連成手都是妄想。
所以說，賭石這種東西，還真就是富貴人家的遊戲，哪怕窮人掏空自己全部的家產，能買得起幾塊原石供練手？
……
「你們看，他切出了一塊翡翠！」伴著時間流逝，有個眼尖的漢子，忽然指著帝辛操刀的地方，大聲喊道。
帝辛沒有被那道突如其來的聲音驚擾到，而是眼神平靜的放緩了切石的速度，從之前的削，換成了磨，直到磨去翡翠表面的石皮后，這才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幾粒汗珠。
「這塊玉的品質不錯，價值估摸在七千到一萬之間。」老人點了點頭，撫須道。
帝辛瞧著他，始終對他的身份很是好奇，「學生可否討教一下，這位老人家的名諱？」
老人微微一笑，指了指天空的太陽，說道﹕「小哥若不嫌棄，就叫我這糟老頭子一聲旭日大哥吧。」
「還旭日大哥？你這老頭的臉皮也忒厚了，也不瞅瞅自己什麼年紀……」令沖慍怒，覺得這老傢伙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竟敢占自家主子的便宜。
「住嘴！」忽地，帝辛發出一道若驚雷般的斥聲。
令沖嚇了一跳，連忙躬身，把頭埋得很低，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短暫的沉默，帝辛眼中的精芒消散一空，再次瞧著那所謂的「旭日大哥」時，臉上忽然掛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既如此，那學生就斗膽稱呼你為一聲大哥了。」
旭日偏過頭，與帝辛對視了一會兒，略微渾濁的老眼，瞧著那雙彷彿能洞悉人心的深邃黑眸……他的眼波微微地流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咦，竟然也是一塊翡翠！」一道驚呼聲忽然響起。
正當帝辛和旭日旁顧無人般的交流同時，另一邊，林勝小心翼翼的操刀，削下一層層石皮后，露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綠色翡翠。
瞧了瞧帝辛切出的那塊……
林勝鬆了一口氣，他態度故作輕鬆地輕搖摺扇，淡笑道﹕「看來，這第一局是為平局，就不知下一局，你還有沒有運氣切出什麼東西來了。」
「你就嘴硬吧，莫非你還真以為我純粹是靠運氣？」帝辛搖了搖頭。
第一局的失利，著實令帝辛感到有些意外，故而，當第二局開始時，帝辛就變得有些凝重起來，親手操著切石刀，小心翼翼地開始切割面前的一塊酷似嬰兒的原石。
這塊原石名叫怪嬰石，顧名思義，除了它的樣子酷似嬰兒外，還多了一種怪意。
怪嬰石材質很特別，似石非石，質地輕軟，酷似黃金，而且在其內部，始終有一股莫名氣息沉澱，隔絕人的神識感知。
故而，一般的老手在選石時，通常都不會挑選怪嬰石，實在是此石太特別了，讓人摸不準，沒有很大的把握。
咔——咔——
切石刀摩擦石料的聲響不絕。
石皮薄如蟬翼，在帝辛靈巧的刀法下，一層一層的被削下來。
眾人在觀望，抻著脖子往裡看。
有幾個自恃身份的人物，也忍不住地朝前移動，進入了店中，使得原本就窄小的店鋪，變得有些擁擠。
「嘩！」當帝辛揮手一劈，第七刀削下去之後，忽地有一抹光自那塊怪嬰石內閃爍而出，就好比是初晨的第一縷陽光那般耀眼和璀璨，使得許多人忍不住地虛眯雙眼。
「莫非又是一個奇珍？」有人猜測。
黑水鋪主事原本笑眯眯的表情頓時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緊張和忐忑。
若再被帝辛切出一個奇珍來，算上那份血珀翡翠玉，那他黑水店鋪可就真要虧大發了……
「一個……水晶球？」有人詫異，待仔細地辨識后，便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不是什麼奇珍，只是一個類似夜明珠的特殊晶體，價值也就堪比最為上乘的夜明珠，但若加上其稀有度的話，頂多五千枚貝幣罷了。
見到這樣一個結果，帝辛頓時緊皺起了眉頭，這與他事先的預想大不相同，他以為在這第二塊原石上，再不濟也能切出上萬價值的奇珍來，可沒想到竟只是一個會發光的圓形晶石。
林勝沒有功夫挪揄帝辛，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切出第二塊原石，來穩定自己的信心。
然而，事卻不遂人願。
那塊曾被帝辛看好的原石，最終卻只切出了一株半殘的老葯。
「哎，可惜啊，若那株老葯不殘的話，再不濟也是一株百年靈藥呀，不光可入葯，還可煉丹！價值無量……」有人在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