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先知先覺
「唔？黑水店鋪……」溜達了少許，帝辛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頭，打量著身旁一座人流較稀的鋪子。
這座原石店鋪的主人，乃是大商境內十萬宗派之一，黑水宗的產業。
宗派，遊離於俗世，雖超脫方外，但卻又受到王室的管轄和約束。
十萬宗派，這種數字聽起來雖說有點誇張，但按照朝廷的法律，哪怕是幾個後天修士，若能發展幾個信徒的話，就可向朝廷申請報備，待許可文件下達后，就能直接建立起一個宗派了。
這樣一來，無疑導致了宗派過於的泛濫，各種稀奇古怪的宗教教義遍布在這中原之中。
不過，這所造成的現象就是﹕每個宗派的勢力已從根本上被大幅度的削弱、控制，避免了大宗派壟斷式發展，導致信徒過多，威脅到朝廷的統治。
故而，在這十萬宗派中大多數的宗派，其壽命平均也就在三四十年的時間，幾乎等第一批立教祖師和元老逝去后，所屬宗派就如土崩瓦解般，或被其餘更強的宗派吞併，或就地解散。
因為打從一開始，這些宗派的就沒什麼根基或底蘊，就靠著立教祖師和元老的個人實力和人格魅力支撐，離開了他們，就如少了首領的狼群，四分五裂便會發展成必然現象。
但其中，卻有十大宗教已昌盛過百載，時至今日，更是走到了一千多個年頭，見證了前夏盛世、成湯伐夏、大商盛世、遷都朝歌等歷史大事件，幾乎等同於一個個活著的活化石。
而這黑水宗，雖說不是十大宗教，但在十萬宗派中，論實力和規模也能位列中等了，不然像小宗小派，根本不可能在朝歌城賭石坊中，獲得一座店鋪。
「記得上一世，在黑水店鋪里，曾有一個散修，切出了巴掌大的血珀翡翠玉，後來更是以一百個貝珠，上百萬貝幣的高昂價格被一個伯爵買走……」帝辛輕喃道。
雖說那血珀翡翠玉不具備增強法力或是輔助修鍊的功能，但若長期佩戴在身上，不光可以起到舒筋活血，分解體內暗沉毒素等功效，更是能延年益壽，精神煥發，贈送給長輩或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絕對是最佳的首選。
入了店鋪，幾個招待人員立馬迎了出來，然而，當他們看見帝辛等人身上的服飾時，原本臉上的熱情頓時消失無蹤，變得冷淡和隨意起來。
喂，這裡有沒有主事的？客人來了也不招待一下。」令沖看著那幾人一臉無趣的樣子，頓時心生不滿，要知道，他雖是個奴才，但服務對象可是王室，而且還是當今君主最寵愛的老幺，別說這幾個小小的主事，就算是朝中的士大夫，也得買他幾分情面。
「自己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啊？」一個人不耐煩的低喝。
這一趟，帝辛本想低調，所以故意穿著一套粗布衫，可沒曾想到，這幾個人竟如此狗眼看人低，太過勢力，瞧他們幾個人的穿著，認為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只想進店看看，開開眼界，根本沒有實力在店中消費。
「狗眼看人低！」令沖憤憤不平，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輕視。
「算了，不用理他們。」帝辛搖了搖頭，實在沒必要和這些人生氣。
黑水店鋪佔地不算大，約有五十多平米，四周都是花崗岩製作成的架子，體積重的原石都擺在地上，稍輕的原石則羅列在架子上，並標註其名稱，來歷等等。
帝辛走到一個巴掌大的原石前，站足觀望。
這塊原石不大，形狀酷似圓形，雖說它的表面如玉般光滑平整，但哪怕剛入這行的菜鳥都知道，越光滑完美的原石，越切不出什麼異寶來，唯有那些看似醜陋，其貌不揚的原石，才有很大幾率切出稀世異寶。
「嗤，這土包子不會看上那塊『朴石』了吧？」一個精瘦青年，一邊斜靠在桌子旁，一邊觀察著帝辛，見到他用手撫摸著那塊『朴石』時，頓時發出一聲嗤笑。
「你這奴才嘴巴放乾淨點！你可知這位……」令沖怒瞪雙眼，指著那個精瘦青年喝罵。
然而，當他快要吐出帝辛的身份時，忽地被帝辛打斷道﹕「就要它了，令沖，付賬。」
「噯？」令沖一怔，隨即猛地醒過神來，「哎哎哎，是，少爺。」
「那小哥……」這時，有一道聲音從帝辛側方傳來。
那是一名穿著青色絲綢衫的少年，在其周邊還有幾個服飾華麗的少年郎，年紀普遍都在十六七歲。
「那小哥……」青衫少年走來，笑著一指那塊朴石，道﹕「這位小哥啊，此石你別看它漂亮，但像這一類的原石，幾乎是無法切出什麼東西來的，哪怕是一塊璞玉，都只有千分之一切出來的機率。」
「我知道，但我感覺此石不凡，應該能切出什麼寶貝來。」帝辛和善的點了點頭。
「好了張楓師弟，你該說的也都說的，是這小子不領情，你就不必再管他了。」一個搖著摺扇的男子，態度不耐的打斷了正欲開口的青衫少年。
名叫張楓的青衫少年撓了撓頭，訕訕不語。
「你叫張楓？」忽然，帝辛雙眸掠過一抹異色。
「是啊，小哥莫非認識我？」張楓眨了眨眼睛。
帝辛仔細地打量，少許，他嘴角微微一翹，默默地發出一聲低喃，「難怪這般眼熟，原本真的是他……」
張楓，在上一世是帝辛的大哥——微子啟的左膀右臂，年僅三十一歲，修為就已經達到了道胎小成境界，曾轟動中原一時。
對於這樣的天才，當上大商君王后的帝辛，自然毫不猶豫的許以封侯之重賞，想要讓他成為自己的重臣。
可是，帝辛曾三次不惜君王之身登門拜請，卻三次皆被他婉拒，一心一意的追隨子啟，直至大商覆滅，協助子啟建立了宋國。
對於張楓這種人，帝辛唯有以忠賢來評價他，面對封侯的誘惑都仍能堅守本心，不叛主，不棄主，不失一代人傑。
「若我所算不錯的話，這個時候的張楓，僅是斧山宗的三代弟子，又是他人生中最為失意的時候……」帝辛輕聲。
張楓資質，剛開始只是普普通通，但在帝乙二十三年，也就是明年時，他從某處獲得一份機遇后，他的人生立馬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一顆彗星般劃破長夜，強勢崛起，更是在五年一度的『十萬宗教論道會』上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