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梟獍宵小

第二章 梟獍宵小

郝漢被綁着暴晒了一個下午。到得夜晚,眾山賊大排筵宴,吃酒慶功。郝漢聽得廳中山賊嘍啰們吆喝行令,說笑喧嘩,喝得極為暢快,不由地心頭火起,此刻他啞穴已然自行解開,當下扯開嗓子嚷道:「我要喝酒,拿酒來,喂,寨主小娘,快拿酒來給軍爺!」

廳中眾山賊聽得喊聲,均是哈哈大笑,張迅笑道:「那狗官在那羅唣不清,四妹,你不說要將他炮製一番嗎?他現下這般聒噪,咱們吃酒也掃興,你便去出出氣,叫他閉上嘴。」眾嘍啰也跟着起鬨道:「讓那狗官見識見識咱顏姑***手段!」

顏卿妍取過一條皮鞭,來到廳外院中,罵道:「狗官,你作死嗎?快些閉嘴,免得吃皮肉之苦!」郝漢咧嘴笑道:「小娘你親自服侍本軍爺來啦,哈哈!軍爺我吃過好酒吃過好肉,就是沒有吃過皮肉之苦,小娘不妨服侍軍爺吃些。」顏卿妍見他這副輕薄模樣,不禁想起日間他對自己的無禮之狀,登時心頭火起,怒道:「你討打!」揚鞭朝郝漢身上抽打過去,啪地一聲脆響,皮鞭抽在郝漢胸口,郝漢疼得一咧嘴,但他不願在這女子面前示弱,嘴上兀自倔強,叫嚷道:「這皮肉之苦當真好吃得緊!小娘服侍得也好!」

顏卿妍見他不服輸,抽打得更是用力,郝漢卻咬緊牙關,哼也不哼一聲,斷斷續續地說道:「小娘,你把本軍爺伺候得如此舒泰,叫軍爺我怎生賞你?哎呦……不夠痛快,再來……哎呦……再來!」顏卿妍慍道:「你是賤骨頭嗎?」她見這軍官遍體鱗傷,卻硬是不肯討饒,心下大是不忍,道:「狗官,你倒是一副硬骨,敬你是條漢子,我便不再打你了,但你可要管牢你的嘴,否則……」

郝漢渾身劇痛無比,臉色慘然,卻硬是擠出一絲笑來,說道:「否則如何?小娘還有更舒泰的法子服侍軍爺嗎?」顏卿妍大怒,舉起皮鞭,作勢要打,但鞭子還沒落下便即心軟,只得一跺腳,將鞭子往地上一摔,啐道:「狗官,你作死嗎!」說罷走開,叫來幾個嘍啰,吩咐他們將郝漢關押起來。

嘍啰把郝漢從樁橛上放下,將他拖進一間牢房之中。這牢房往日裏是關押被綁票上山的富商大戶用的,現下卻關了郝漢進來。

郝漢躺在牢房地上,過不多時便疼得暈了過去,人事不知。待他醒轉過來,睜開眼睛,但覺強光刺目,一道陽光從牢窗中照射進來,原來已是白日。他自覺恍恍惚惚己昏睡了一夜,身上仍是疼痛難當。他爬起身來,游目四顧,忽見牢房角落躺着一人,細一辨認,登時愕然,原來那人赫然竟是昨夜鞭打自己的山賊大王顏卿妍。郝漢心下琢磨:「這惡婆娘分明是蜚英寨的寨主,卻怎地也被關進了這裏?不對,不對,這其中必然有詐,是了!保不齊是這惡婆娘又想出了什麼歹毒的法子來作弄我。」大聲問道:「喂,賊婆娘,你在這裏做什麼?」

顏卿妍卻不做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郝漢好奇心起,走過去瞧她,只見這女子正瞪視自己,一雙妙目烏溜溜地轉動,難掩恐慌之色。郝漢奇道:「賊婆娘,你躺在地上做什麼?怎麼不說話?」忽一轉念,一拍腦門,笑道:「啊!我曉得啦,你的穴道被封住了,哈哈,妙極!妙極!軍爺我就寬心了。」說罷搓着手笑嘻嘻地蹲下身去。

顏卿妍見這軍官蹲在自己身畔,神情甚是古怪,又似嘲弄又似輕薄,想大聲呵斥他,怎奈啞穴被封,口舌難啟,只得恨恨地瞪着他,但目光中惶恐、委屈等諸般神色卻已畢露無遺,心中怔忪不安,深恐這浮浪軍官對自己做出什麼不軌之舉。郝漢見她這副神情,心底登時升起一種惡氣得出的快意,心想:「這惡婆娘昨日那般鞭打我,現下她不能動了,我若不好好捉弄她一番,叫她嘗嘗苦頭,怎顯得出我郝大爺的手段?」想到得意處,不禁嘿嘿直笑,笑得顏卿妍心中更懼。

郝漢說道:「小娘,我明白了,你是怕軍爺我一個人在牢裏寂寞,便進來陪我是不是?既然小娘你這麼有心,嘿嘿,那軍爺我便也卻之不恭了。」說罷雙手五指箕張,作勢要往顏卿妍身上按下去。

顏卿妍大驚失色,一雙眼睛直直地瞪着郝漢,霎時間眼眶中噙滿了淚水,瑩然欲滴,郝漢笑道:「小娘,你莫要怕,本軍爺也是知恩圖報的人,昨日你那般服侍軍爺,軍爺我今天也該好好報答報答你了。」說罷一隻手往顏卿妍腰眼按下去,看似是輕薄做處,手到中途,卻突然變指,指尖點在了她沖脈穴道之上,暗吐一股內勁,順着經脈衝開啞穴。顏卿妍啞穴得解,立刻開口喝道:「狗官!你敢!」郝漢笑道:「嘿嘿,我敢怎樣?」顏卿妍道:「你若是敢對我有輕薄之舉,我立刻咬舌自盡!」雖是叱喝之言,聲音卻已顫,顯是驚惶已極。

郝漢哈哈大笑一聲,笑完忽覺無趣,起身走開,在牢房一角箕踞而坐,不再做聲。顏卿妍本以為郝漢大笑乃是輕性之態,哪想到他笑完便即走開,心中大奇,問道:「狗官,你怎麼了?」郝漢沒好氣道:「我怎麼了?難道你還真想本軍爺輕薄你不成?」

顏卿妍趕緊住口,隔了半晌,才怯怯道:「喂,你是不是記恨我昨日鞭打你?你若想解恨,打還我便是了,但可不許動手動腳。」郝漢大覺好笑,道:「真是奇怪,我若既不動手也不動腳,該如何打你?」顏卿妍道:「我是說要打隨你,但是不可……不可……」連說了好幾個不可,卻也說不出不可怎樣。郝漢哼了一聲,道:「賊婆娘,你委實把人瞧扁了,我郝漢德行再不濟,但總也知道對女人動粗是不該。」

顏卿妍聞言卻噗嗤笑了起來,郝漢奇道:「你笑什麼?」顏卿妍道:「你這人真是大言不慚,還稱自己是好漢,臉也不紅一下。」郝漢一本正經道:「我的名字就叫做郝漢,『赤耳』郝,漢子的漢。」顏卿妍道:「怎麼取了個這樣的名字?念起來可真怪,郝漢,郝漢……你這狗官卻未必是什麼好漢罷?」說完又笑了一聲。

郝漢也不以為忤,問道:「賊婆娘,我問你,你怎麼也被關了進來?」顏卿妍登時斂起笑意,面現氣忿之色,半晌方恨恨道:「謝老二和張老三這兩個梟獍之徒嗾使手下們作反。」郝漢奇道:「他們為何要反你?」頓了頓,又道:「啊,是了,你手下那幫小嘍啰們見你昨日那般服侍我,定會心生妒意,於是便反了你,是也不是?」

顏卿妍被他搶了白,心中氣惱,不再理他。原來昨日顏卿妍鞭打完郝漢,便回到大廳繼續飲酒,哪知剛喝幾杯,忽覺肢體麻軟無力,正詫異間,卻見張迅將酒杯擲在地上,跟着大廳中眾人群起廝殺起來,張迅、謝廣海二人不由分說便動手攻向她,她登時明白,這兩人已生異心,在她酒中動了手腳。

謝、張二人萌生反意已不是一兩天之事,昨日顏卿妍遇險之時,二人便假裝相救,實則卻欲假郝漢之手除去顏卿妍,哪知郝漢卻並無傷她之意。

兩年顏卿妍與吳允泰、謝廣海、張迅、郭旭元聚義結拜,結為異姓兄妹,五人網羅了一批江湖草莽,一手創下這蜚英寨,在推舉寨主之時,多數者皆認為顏卿妍的武功、威信最高,是以推選她擔當寨主。但謝廣海、張迅向來以她是女流之輩而懷有芥蒂之心,對這寨主之位的人選之事一直心懷怨懣。

平素里顏卿妍嚴束手下,責令他們不可掠劫平民百姓,更不可**女子、欺侮孤弱,只可劫富濟貧,每每劫了土豪大戶的財資,總要拿出許多分與附近的貧民,正是綠林好漢的俠義行徑。然而顏卿妍自己卻不知,她手下已有許多弟兄對這些準繩頗有微詞。謝、張平日裏二人瞧在眼裏,不但不知會顏卿妍,反而暗中攛掇那些的不滿的弟兄,還常常編排顏卿妍的不是,久而久之,便有一大批弟兄漸生異心,與謝、張二人沆瀣一氣。此番蜚英寨掠劫了三萬兩官銀,這本是一樁大買賣,寨中弟兄都大喜過望,可顏卿妍卻要拿出八成分與災民,他們哪能沒有怨氣?加之過去種種嚴戒厲罰,他們已是積忿成懟。

昨日蜚英寨與官兵一戰,跟顏卿妍交厚的吳允泰和郭旭元均受了傷,無法出席慶功宴,謝、張二人覺得這正是作反的大好時機,準擬在慶功席上對顏卿妍難,二人周密策劃了一番,又暗中知會了各自的心腹,讓他們聽令行事。他二人還忌憚顏卿妍武功高強,於是席間張迅借口支開顏卿妍,偷偷在她的酒菜中下了迷藥厥痹散。這厥痹散乃是一種酥筋軟骨的麻藥,服食者不會有性命之虞,但是在數個時辰內身體麻痹,無法動彈。顏卿妍鞭打完郝漢,回到廳中吃了酒菜,等覺不妙之時,渾身上下已然使不上力氣了,謝、張二人摔杯為號,眾山賊群起難。謝、張二人是有備而來,慶功席上的山賊嘍啰又多為二人心腹,忠於顏卿妍者甚少,自然寡不敵眾,或是當場被殺,或是棄械投降。顏卿妍身中麻藥,謝、張二人不費力氣便制住了她,但二人仍不放心,又封了她幾處穴道。顏卿妍身體動不得,口中卻斥責謝、張二人背信棄義、卑鄙無恥,二人不堪聽取,便連她的啞穴也封了。謝廣海更是被罵得老羞成怒,罵道:「小蹄子,先將你與那狗官一併關得幾日,讓他好好調教調教你,再與你理會!」於是便命人將她關進了郝漢所在的牢房。

郝漢此刻百無聊賴,覺得倦意又生,於是又席地睡去,約莫到了晌午時分,一個鷹頭雀腦的山賊嘍啰送來飯菜。這嘍啰將飯菜從牢欄間遞了進來,叫了一聲:「喂,起來吃飯!」叫完卻遲遲不離開,一雙賊溜溜的鼠眼不住地往牢房裏窺覷著。

郝漢被這人的叫聲吵醒了過來。通常內功修為淺薄或定力不堅之人沉睡之時被人擾醒難免心煩氣躁,何況是睡在這憋氣的牢房之中。郝漢昨日被小人出賣,又被抓到此間,心裏自然有許多怨忿之氣無處泄,此時悻悻醒來,又見這嘍啰的眼神猥瑣古怪,登時好大的火氣,罵道:「你***灰孫子,看個鳥!再看軍爺賞你老大個耳刮子!」想不到這嘍啰卻是個膿包,被郝漢罵得一愣,跟着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郝漢見狀,倒也消了一口惡氣,對顏卿妍道:「喂,賊婆娘,過來吃飯!」顏卿妍把眼睛一閉,道:「你吃你的,我不吃。」郝漢一拍腦門,道:「是了,你被點了穴道,動不了啦,賊婆娘,要不要我替你把穴道解開?」顏卿妍見郝漢面帶幸災樂禍之色,心中升起一股倔勁,慍道:「不用你裝好人!」

郝漢道:「難得軍爺我一回善心,你偏生回絕了,好罷,你不讓我替你解開穴道也好,待會兒我若是突然狂性大,要對你有輕薄非禮,你又反抗不了,嘿嘿!嘿嘿!」接連嘿嘿黠笑了好幾聲,笑得顏卿妍心神不寧,她睜開眼睛,和郝漢那肆無忌憚的目光一對,登覺羞恥難當,又趕緊閉上。卻聽得郝漢笑道:「哈哈,怎麼樣,賊婆娘?你後悔了罷?」

顏卿妍心裏怕得要命,卻不肯示弱,兀自逞強,道:「我是後悔了,後悔昨天就該宰了你。」郝漢嘻嘻笑道:「你又怎捨得殺我呢?我死了,誰在這牢房中陪你?你快來告訴我被封的穴位罷。」顏卿妍哪肯服輸,道:「姑娘不用你這狗官什麼善心!」郝漢也來了勁,笑道:「你這賊婆娘倒真是不識趣,你越不讓本軍爺替你解穴,本軍爺卻偏生要解,你以為不告訴我穴位我便沒有法子了嗎?嘿嘿,只消軍爺我在你渾身各個穴道上都按一遍,總是能解開的,嘿嘿,先從哪兒開始呢?」邊說邊搓著雙手。

顏卿妍臉色大變,睜開眼睛,瞪着郝漢,喝道:「狗官!你敢碰我!」郝漢嘻嘻笑道:「我為何不敢?反正你又動不了。」顏卿妍好似受了極大的屈辱,眼眶中有淚水打滾,語不成調道:「你……你……下流!」郝漢見她泫然欲泣,覺得剩下的幾口惡氣也都出盡了,又覺自己口齒輕薄,調笑無忌,確是有些過火,於是笑了一笑,道:「我是跟你說笑的,你快告訴我穴位罷。」

顏卿妍卻已哭了出來,兩行屈辱的淚水順着雪腮滑落,哽聲道:「你這狗官!要殺便殺!卻這般折辱人!」郝漢登時慌了,不敢再褻瀆,道:「喂,你別哭啊,我是說笑的,啊呦,女人哭最是晦氣了!晦氣!晦氣!」直急得搔頭頓足。顏卿妍見他這副好笑模樣,噗嗤一聲,破涕為笑,扁了扁嘴,道:「喂,我被點的是大椎、中注、大橫三處穴道,方才你胡鬧時已經把我沖脈上的啞穴沖開了,你只須再幫我解開大椎、大橫兩處穴道就行了。」

郝漢扶起顏卿妍,正要伸手去解她那兩處穴道,忽然想到什麼,手指凝滯不,道:「給你解穴可以,不過咱們可說好了啊,我若是解了你的穴道,你可不許報復我,我現下手頭沒刀,你若是對我使那些妖法,我可鬥不過你。」顏卿妍嗔道:「你這人真是憊懶,老是說我會什麼妖法邪術,我哪裏會了?」郝漢道:「昨日我跟你比斗拳腳的時候你便使了妖法,害得我動彈不得!」顏卿妍道:「瞎說!我使的是掌法和擒拿手,哪裏是什麼妖法?」郝漢道:「不是妖法是什麼名堂?明明我出拳的力氣比你大,為何卻撼不動你那輕飄飄的『跳舞拳法』?」

顏卿妍又是噗嗤一笑,說道:「那不是『跳舞拳法』,我的這門短打功夫叫做『織雲引梭手』,糅合了擒拿手和掌法,是一門以柔韌之勁克敵制勝的上乘武功,講求用勁的技巧,可不似你那般,就會使一股蠻勁兒!」郝漢一拍胸脯,長舒一口氣,道:「嘿!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對我下了什麼詛咒呢。」顏卿妍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好笑,笑罵道:「現世寶!」

郝漢對顏卿妍大椎、大橫兩處穴道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戳點,卻見她仍是不能動彈,皺眉道:「賊婆娘,對不住了,我內力不夠,實在解不開。」顏卿妍想了想,道:「興許不是你解不開,我不但穴道被封,還誤服了麻藥,可能這會兒藥性還沒散去,你還是別費力氣了。」郝漢道:「那可如何是好?我總不能一個人吃飯讓你在旁瞧著罷?那忒也不夠義氣啦,不如這樣罷,你既然口舌能動,我便來喂你吃罷。」

顏卿妍俏臉一紅,啐道:「誰要你喂!再說誰跟你講義氣了,怕是你沒那麼好心,拿我來試飯菜里有沒有毒才是正經罷?」郝漢討了個沒趣,冷笑道:「嘿,女人的心眼就是窄,愛吃不吃,餓死活該!」拿起筷子夾了飯菜送到嘴裏,故意連連咂嘴,以示美味,說道:「好吃好吃,只可惜有菜無酒,不然好酒好菜再加上你這個小美人兒作陪,那真是沒得說了!」顏卿妍罵道:「你這個狗官,恁地輕佻,不入拔舌地獄才怪!」

郝漢吃了一會,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有件事情倒要問你一問,朱仲為那廝究竟是什麼時候跟你們狼狽成奸的?」

顏卿妍啐道:「呸,你嘴放乾淨些,我和那姓朱的狗官可沒任何瓜葛,他和張迅那廝是舊識。張迅往年是個書吏,在官府里勾當,他那時就常和這姓朱的狗官往來,後來張迅犯下了人命官司,與我們落草為寇,但他與姓朱的仍時有接洽,過從甚密。這次你們押送官銀途經此處的消息,便是那姓朱的狗官泄露給張迅的,那姓朱的狗官又在軍中聯絡了一些心腹,與我們……與我們合謀,一併劫了這官銀。」

郝漢道:「敢情如此,當真是姓朱的這廝泄露的消息,卻也不知道這廝回去之後如何跟官府交代?」尋思了半晌,道:「不管那許多啦,先吃飯再說,吃飽了再想法子從這勞什子地方逃出去。」顏卿妍斜楞了他一眼,道:「如何逃出去?憑你我的內力,根本打不動這牢欄。」郝漢朝外望了一眼,見那牢欄乃是生鐵所鑄,不禁大為犯愁。

吃過飯,郝漢又躺回地上,頭枕雙手,打了個哈欠,道:「想不到當官兒的反倒被做賊的捉來吃監,當真荒唐之極。唉,不管那許多啦,睡醒了再做計較。」過不多時,鼾聲大作。

如此過得數日,顏卿妍所中厥痹散的藥性堪堪散盡,已能夠自由行動了,郝漢的皮外傷也好得差不多。每日都有嘍啰送來飯菜清水。二人耽在牢中除了偶爾拌兩句嘴,稍有齟齬之外,大多數時候倒也相安無事,有時一起商量脫身之法,可是那牢欄甚是堅固,任憑二人如何擊打,卻也無法撼動分毫,手頭上又無利刃可供斫砍,當真是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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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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