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悲劇皇帝

第2章 悲劇皇帝

身為大恆剛登基一年勢力尚淺的小皇帝,季珩看著御書房案幾之上一堆屬於佞黨的奏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用想,這些奏摺裡面肯定只有一件事,就是任命宋御史那個兒子接任御史中丞!

距離宋御史去世不過一天而已,關於宋御史兒子宋宓的任命他不過猶豫了一天而已,佞黨就如此給他施壓!

欺皇太甚!欺皇太甚啊!

還是清黨好,還是清黨懂他的心思,知道他不喜批閱奏摺,就不煩他!

季珩這樣想著,腳邊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又是厚厚一摞奏摺,從地面幾乎要堆積到案幾的高度。

「樂啟,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季珩指著那如小山般的奏摺,俊臉一黑。

自幼陪伴季珩的大內侍樂啟自然知道自家皇帝是什麼脾性,暗自為清黨默哀了一把,恭敬回話道:「這些都是清黨建議另選御史的奏摺。」

看著比佞黨奏摺數量還要多一番的奏摺……

季珩:「……」當他剛才誇清黨的話沒說過。

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季珩百無聊賴的翻開佞黨的奏摺,看著奏摺中幾乎將宋宓吹捧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季珩臉頰抽了抽。

如果他是第一次接觸這件事,他基本上大手一揮就任命宋宓了,反正清黨和佞黨相互制約,他也無心朝政,任命一個官員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或許上天,見他上一世過的太不如意,所以才給了他重新來過的機會。

自己駕崩前的那個雨夜,他記得尤為清楚。

已經成為朝堂大奸佞壟斷朝堂勢力的宋宓那夜深入他寢宮之中,告訴了自己一個驚天的秘密!

那個自己當年親手任命的御史中丞宋宓,竟然是,女兒身!

他季珩竟然將大權放給了一個女子,還被一個女子把持朝堂那麼多年,耍的團團轉,他簡直無顏去面見列祖列宗!

原本御醫說,他還有半個月的壽命。那夜宋宓離開不久,他就被活生生的給氣死了。

再一睜開眼,季珩發現自己回到了自己登基一年後的時日里,正巧是當年任命宋宓為御史的前一天!

大恆皇帝,重生了。

這是一個誰也不知道秘密。

將手中的奏摺隨意扔到了地上,季珩慵懶倚靠在御書房的龍塌之上,笑眯眯的向自己的心腹內侍樂啟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樂啟,你再喚兩個靠譜的內侍過來,咱們用佞黨和清黨的奏摺摸牌,這回奏摺肯定夠玩好幾輪。」

樂啟:「……」

幸好這裡沒別人,不然朝臣要是知道當今皇帝陛下用奏摺摸牌,他這個大內侍的人頭會被擰下來當夜壺用的吧……

看著樂啟離開的身影,季珩漫不經心瞥了那些奏摺一眼,移開了目光。

他本來就不愛為政的這些事,奈何老頭子就他一個兒子,硬生生把他推上了皇位。

根據記憶里,似乎宋宓成為御史的那兩年裡都風平浪靜,也沒什麼重要奏摺,因此用這些奏摺摸牌,反而不用他批改了,減輕負擔,一舉兩得……

將親爹宋御史安葬,小皇帝對於宋宓官職的任命還沒有下來。

晚一天任職,就晚一天接觸佞黨和清黨那些烏七八糟的鬧心事,宋宓樂的自在。

反正御史府在外也有產業,就算宋宓一輩子不入朝堂,也能養活御史府一大家子人。

宋宓不急,身為佞黨之首的右相大人卻是著急了。

開玩笑,宋御史所擔任的御史中丞可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官職!

佞黨與清黨素來不睦,右相和左相之間也掐的厲害。要是被左相找到機會將御史中丞的職位安排上了清黨的人,右相簡直要哭暈在茅房。

被右相匆匆忙忙拎去了皇宮,宋宓還沒有緩過神來。

倒是右相這一路都在不停的叮囑道:「宋家小子,你可千萬不能被皇上找到錯處……」

聽著右相的碎碎念,宋宓伸手揉了揉即將起繭的耳朵,順帶同情了當今皇帝一把。

聽聞當今皇上弱冠登基,如今才不過登基一年,正是貪玩的年紀,每一日上朝就要聽右相如此碎碎念,當真是不容易!

右相與宋宓求見之際,季珩正將最後一本佞黨請求任命宋宓的奏摺扔到了香爐之中。

若無其事蓋上香爐厚重的爐蓋,季珩負手而立,冷聲吩咐道:「請右相進來。」

曾經的季珩,是一個很不靠譜的小皇帝。因無心朝政而任由朝堂上的官員折騰,才有了上輩子被宋宓活活氣死的結局。

因此重生之後,季珩在朝臣面前,一直都是冰冷且喜怒不行於色的模樣,只為能震懾朝臣一二。

低著頭跟隨右相拜見了皇帝,雖然宋宓很想看看這皇帝長什麼模樣,但想起直視龍顏是要被砍頭的,宋宓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規矩來。

季珩眯著眼眸打量著宋宓。

這樣的宋宓是很多年前才有的模樣,他早已經記的不太真切了。

一襲緗色長衫,腰間別了一塊純白的玉玦,髮髻也以白色發冠綰起,一顰一笑之間帶著純粹的雅意,一派風雅才子的模樣。

這樣一個俊俏的少年,任誰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是個女子。

感受到頭頂那道灼灼的視線盯了自己很久,宋宓心思百轉。

這小皇帝怎麼盯著自己看了那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可惜自己不能平視他的容顏,他也一直沒有說話,根本無法從神情和語言上入手去分析小皇帝的心理。

「皇上……」見季珩半晌沒有反應,站在一旁的樂啟忍不住出聲提醒,順帶看了宋宓一眼。

不知道這宋家公子有什麼過人之處,自從他入內,皇上的目光就在他身上流轉,沒有轉移過。

「不必多禮。」轉移開視線,季珩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中卻忽然之間有了別的想法。

大恆歷朝歷代皆無女子為官的例子,如果自己能夠揭穿宋宓的女兒身,想必宋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擔任御史中丞。

但是……

季珩沒有忘記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那就是……

他,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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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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