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拚命的準備

人在看見親人死亡的時候，應該會悲傷吧。知道至親人的是被人殘忍的殺害的話，悲傷會變成悲憤。但是如果那個兇手把至親的頭顱割下來，想個皮球一樣扔到你面前，我想不管兇手是誰都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跟他拚命。

從心底湧出的憤怒，刺激著身體爆發出更強的力量，理智在逐漸失去。我也被這股怒火影響著，看著眼前背對著我的仇人，我緊咬著牙齒似乎要把他撕碎一樣。

他大笑起來，臉上的肥肉似乎都要笑掉了。他好像很喜歡看著我們現在的表情，想幹掉他卻無可奈何。

母親依舊在罵他，聲音已經嘶啞了，眼淚不停的從眼睛里流出來，曾經美麗的臉上現在布滿了猙獰，想一頭受傷的野獸要吃掉眼前的這個人。

這個胖子在大笑過後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並不會就這麼完了，僱主說了，要讓你死，不僅你要死，他，她，」說著他慢慢地伸出手指向我和姐姐，「他們都要死，而且要痛苦的死，要慢慢地死。」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很重，眼神里透露著瘋狂。

「為什麼?明明我們幫你出來你媽媽的醫療費，還給她找了最好的醫生。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母親大吼道，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丈夫曾經幫過的人，會把屠刀指向自己。

「哈哈，你們以為我媽媽是為什麼住院的，我家裡的人為什麼會得上那種怪病，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胖子的聲音充滿了瘋狂的味道，聲音到中途有降了下來悲傷取代了瘋狂，也低下了頭，似乎想起了悲傷的事情。

「所以，」他猛的抬起了頭，目露凶光的看著我們，用一種瘋狂到極致的聲音說道：「我答應了僱主，他和你們有仇，本來這個男人我想留到最後殺的，可是僱主的要求我不能違抗。」

「所以，你們都要死去，」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把軍用匕首，指著母親的臉，用兇狠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要慢慢地死去，要在痛苦裡死去。」

母親也知道繼續這樣和他爭論沒有什麼用，在他說完以後，看著他用央求的語氣說：「不管我們有什麼仇，放過孩子們，他們都是無辜的。」

「不可能，你們一家都得死，才能讓我那早死的妻子和三歲的孩子，還有我那死在醫院的老母親。」胖子兇狠的話徹底粉碎了母親保護孩子的希望。在這一刻，這個連時間也不會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痕迹的女人，好像瞬間蒼老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連十歲的孩子也不放過，我可以去死，但是求你放了我弟弟。」一直沉默的姐姐也發出了請求。

胖子並沒有回答她，收起匕首，彎下腰，解開母親身上的繩子，這時外面又進來了幾個個小混混打扮的人，他們分別解開了我和姐姐身上的繩子，看來他們是要轉移我們。

我安撫著那個憤怒的靈魂，也在平息著自己的情緒。一個陪伴了自己十年的人就這麼死去，任誰都不會平靜。看著為自己苦苦求情的母親和姐姐，我想沒有人可以平靜的對待。

可是，憤怒有什麼用，現在什麼反抗的手段都沒有，只能被他們折磨到死。然後這一生就這麼落幕了，我的靈魂會回到山谷中的身體里，然後被那個恐怖的巫妖殺死。

我被一個小混混抗在肩上，向外走去，控制身體的靈魂很憤怒，一直在踢著腿反抗，掌控思想的我，心裡有些絕望，沒有想到任何辦法解決問題。

母親和姐姐也被他們抬了出來，抬向廢棄庫房外面的那輛銀灰色的麵包車。

一種兩敗俱傷的想法通過靈魂間的聯繫傳給了我，這是這個少年的想法。這應該是現在最不是辦法的辦法了。要逃的方法的確沒有，但是要兩敗俱傷的辦法還是有的。

先刻下魔法陣，在用魔力激活魔法陣，可以釋放出相應的魔法，不過僅僅限於一些個別的魔法，魔法的等級不高，就算是一般的魔法師學徒也可以使用的，一種算不上魔法的魔法，而且刻畫的媒觸必須是鮮血之類的作為生命體源泉存在的東西。

我所知道的魔法只有一個，效果是身體強化，不過強化幅度並不高。但是掙脫綁住我手上的繩子還是可以的，而且一會是在行車中，兩敗俱傷的可能性又增加了。

我們扛到麵包車的後排，後排的座椅都被拆掉了，留出來很大的空間。我們被粗暴的扔到了後面，在剛剛解開繩子的時候他們用布團堵住了我們的嘴，我們摔在車上發出了悶哼聲。母親和姐姐用滿含淚水的眼睛看著對方，我也這樣看著她們，好像一家人在做最後的告別一樣。

母親用一種慈愛和愧疚的眼神看著我和姐姐，好像在說：對不起，把你們連累了。

姐姐用一種鼓勵的眼神看著我和母親，希望我們不要放棄。對啊，她就是一個不願意放棄的人，不管什麼事都要努力到最後。

就是這麼一家人啊。我很喜歡呆在這個家庭里的感覺，那麼溫暖就像很久以前一樣。

手腕上傳來清晰的疼痛，是剛才在廢棄庫房裡嘗試掙脫繩子時留下的傷痕，現在好像已經出血了，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溫熱的血液流過肌膚時的溫潤感。血液順著手流到指尖，我感覺差不多后就開始畫魔法陣。

前排的胖子看見我們，發出了輕蔑地笑聲，其他幾個小混混，包括開車的小混混都在討論一些低俗的話題，說著說著就扯到母親和姐姐這裡來了，他們不時的發出低俗的笑聲。

姐姐靠在母親的肩頭上，我靠在她們對面的車廂壁上。姐剛才用眼神示意，要我靠過去和她們一起，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看著母親和姐姐淡然赴死的樣子，聽著前排越來越大的笑聲，我在仔細地，慢慢地畫著魔法陣。

要到拚命的時候，控制身體的靈魂反而不害怕了，看來他是很想保護好他的家人。

終於，在他們有一次爆發出猥瑣的笑聲時，我的魔法陣完成了。他們要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在心裡這麼告訴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