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病

第6章 發病

初六,月沉星稀。

蘇清染只覺得今日格外的安靜。

「千面,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酉時剛過一刻,今日院子裏的僕役走得早。」

走得早倒是清凈很多。

容徹這幾日一直宿在望雲軒,這件事對於蘇清染來說,是意料之外。

這人每日都來,但她卻不曉得他的目的。

雖然本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但蘇清染睡的並不踏實。

這夜一如往常,蘇清染有些乏累,便先去歇息了,容徹依然看着手上的書。

夜間,蘇清染卻忽的驚醒。摸了摸頭上的汗,怎麼這麼熱呢。

怎麼回事?

揉了揉眼睛,藉著外間硬進來的點點光亮,略略看了眼四周,一切都很正常。

待看到身旁的容徹,心下一驚。

這人身體怎如此奇怪,是被拉滿的弓,緊繃的厲害,彷彿再一用力就會一寸寸斷開。額上頸部青筋暴起,眉頭狠狠的皺在一處,一摸身上的衾被居然是濕的。

「王爺。」

毫無反應。

「王爺,王爺……醒醒。」蘇清染用力搖了搖容徹。

那人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情境中,依然無絲毫的反應,但臉上的汗水卻順着臉頰滴到了蘇清染的手上。

蘇清染輕輕探上容徹的手腕,臉上的表情忽然變的異常嚴肅,眉頭也狠狠的蹙了一下,這是誰的手筆?如此陰毒。

「千面!」

千面本就宿在外間,聽的蘇清染出聲,忙執燈奔了過來,「小姐!」

立馬注意到了床上不正常的容徹,「他怎麼了?」

「快去找管家,還有楚牧之。」蘇清染沒時間回答她的問題,忙吩咐道。

千面忙點頭應是,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蘇清染看着容徹,心思幾轉,這樣的情況,還是早些讓他們過來的好,她不想淌這混水,這後面的事情絕對不會簡單。

她本就不屬於這裏,最好還是不要摻合進來的好,再說這些官場權術上陰謀陽謀,最是傷神,也最是危險。

正在蘇清染陷入沉思中,床上的容徹卻呼的睜開了眼,眼神陰冷的可怕。

猛的伸手,一把扯住坐在一旁的蘇清染的領口。

力氣甚大,蘇清染被他扯的重心不穩,晃了幾晃才站穩,正欲開口,卻不想容徹竟猛的從床上起來。

變扯為抓,蘇清染只覺得天旋地轉,就被狠狠的按在牆上,脖子被一雙大手鎖定的死死的,呼吸甚是艱難。

容徹彷彿換了個人,力氣大的驚人,眼睛猩紅充血,周身滿是戾氣,手上的力道要將人捏碎,「王……爺!」蘇清染用力的掰著鎖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

人被鎖住頸部,本呼吸困難,根本提不起力氣,掙扎無果。

眼見還不來人,若這般下去,她定死在他手裏,蘇清染眼中一抹異色閃過,絕不能命絕在此。

右手緩緩的放下,眼中厲色一閃,忽的翻手,正欲出手,聽到了匆忙的腳步聲,又緩緩卸下力氣。

「容徹!」

楚牧之匆忙推開門,入目就見容徹的大手鎖在蘇清染纖細的頸上,被坻在牆上人彷彿沒了生氣般。

「容徹!鬆手。」楚牧之陳聲喚道。

這時前面也趕了回來,見蘇清染的樣子心上一驚,忙去掰容徹的手。

容徹的手卻怎麼都掰不開,千面急了,上去一手刀,將人給敲暈了,解救出了魔爪下的人。

伸手扶住蘇清染軟軟倒下來的身子,千面幾乎嚇傻了,「小姐,小姐……你別嚇千面。」

叫了好幾聲,蘇清染才緩緩睜開疲憊的眼睛,「我沒事。」

千面見此,忽的笑了出來。「嚇死千面了。」說着摸了吧已經滾到嘴角的淚珠。

楚牧之扶著昏過去的容徹,低聲呢喃道:「怎麼提前了?」

這時,氣喘噓噓的管家才到,「還不快在去喚人!」楚牧之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中滿滿的焦急。

千面將蘇清染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忙幫她倒了杯茶,「小姐,喝杯茶,壓壓驚。」

蘇清染接過茶,盡數灌到了口中,剛才她是真的怕,那掙脫不開的無力感。

「小姐,千面以後再也不離開小姐半步了。」千面一邊看着蘇清染脖子上的紅痕,一邊抹眼淚的說着。

「今天太危險了。」

「我這不是沒事嘛。」蘇清染安慰道。

這時,管家帶着人匆忙的趕了過來,那人拿着醫箱,竟是秦語。

「快給他看看。」楚牧之忙拉過秦語。

秦語臉上凝重閃過,「我現在就給王爺施針。」

隨着秦語的針一根根的進入,容徹身上暴起的血管一點點緩和,氣息也平穩了些。

「勞煩秦語姑娘了。」楚牧之開口說道。

「這都是秦語該做的。」秦語正欲再開口,卻被楚牧之搶了先,「夜深了,姑娘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的,還可以……」

「楚某在這照看這就行,若是有什麼情況,再去請姑娘。」楚牧之很是文雅的開口。

秦語見見此,只得微微頷首,「那秦語先告退了。」

走前特意瞥了眼桌邊的蘇清染,那眼神很有深意。

見容徹情況穩定了下來,楚牧之遣退了一干人等。

「剛剛嚇著王妃了。」

「王爺他這是?」蘇清染試探性的問道。

楚牧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沉重,「老毛病了,原本是每月初七,卻不想這月提前了。」

「可有尋過郎中?」

「請過很多,連宮中的御醫也束手無策。」聲音中帶上了絲絲落寞。

「王爺這病多長時間了?」

「八年了,月月如此,近年來病情越來越嚴重了。」說着看了眼蘇清染脖子上的紫痕。

接着說道:「原來府中是有間地牢的,每月初七,王爺就把自己關在那裏。後來碰到了秦語,她能用銀針減輕痛苦,容徹才輕鬆些。」語氣中的蕭索之情溢於言表。

楚牧之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

身上的氣勢一轉,又變回了玩世不恭的形象,看了眼千面說道:「你這小丫鬟功夫不錯。」

蘇清染見此,忙解釋道:「她剛才是一時情急,楚公子不要怪罪才是。」

「忠心護主,不錯!」

蘇清染看了眼床上的容徹,說道:「楚公子對王爺也很好。」

「王妃這是在誇我?」楚牧之摩挲這茶杯說道。

蘇清染笑笑,「可以這麼理解。」

「不過我還是比較欣賞王妃的笛音。」楚牧之若有所思的開口。

「閑時拿來打發時間罷了!」蘇清染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楚牧之此時卻微微挑眉,「楚某見識不多,卻覺得極好。」他從未聽過笛聲造詣在她之上的。

「楚公子很會說話。」蘇清染饒有興緻的說道。

楚牧之好像對這句話很適用,「王妃的笛聲有種魔力,使人沉醉的魔力。」

「楚公子這是在為那天的失禮找借口,還是在誇獎我?」

楚牧之聽此開懷的笑了起來:「呵呵。的確有趣。」

就在這時,一個發冷的聲音幽幽傳來,「你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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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王妃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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