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天氣異常，必有變動
楚晨風一聽，嘴角都在扯，扯來扯去都扯不出一個笑容，索性也不裝了，快步向前幾步，「功名？我家老頭都退朝隱居了，我作為他的獨子，他不叫我繼承家業就好了。」
晉州楚氏，乃大儒世家，家風清正廉明，又忠於皇上，也因此，楚氏家族過百年而不敗，永遠立於貴家之列。
然而，至蕭風在位期間，楚家本是風頭正盛，楚月朗更是一枝獨秀，坐到了內閣首輔之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就連他的死對頭林子陽也不得不讚歎佩服，他為政上的遠見。
可惜可嘆的是，本是雄才大略的人，卻在林家那場滅門之難后，請退歸隱，不理俗世了。
有人說，林家的滅門，少不了楚月朗從中挑撥，更有甚者還指出，林家的災難從頭到尾都是楚月朗指使的，那些人還列出居多條證據。
怪就怪在此處，楚月朗對於這些或誹謗或實情的事，從來就沒有解釋或辯駁，就這樣上了一道陳情表，言之懇切，身體有礙，不宜再理天下事，此後只好退下朝堂，寄情于山水。
蕭風本不想放人，奈何他態度堅持，一副你放不放我也不上朝的樣子，也只好批了他所謂的陳情表。
此後，有關他的傳言，也隨著他致仕而消失。
楚晨風說完，發現御座上的人，走神了，壓根就沒有聽自己話，他有一種自己被人無視的屈辱，只好深吸一口氣，安慰著自己，前面的人可是掌管百姓生殺大權的人，你可以不高興，但他不高興就十分不好。
蕭然抬眸，便看到眼前之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笑了笑，「只是在想楚老先生。」
楚老先生？
楚晨風一想，覺得他想的肯定不是自家老頭，自家老頭在蕭然即位后，就請仕走人，哪裡值得蕭然尊稱一聲老先生。
可是，家族裡地位最高的，除了自家老頭，還有誰？
「你的爺爺。」
殿前傳來的聲音，讓楚晨風想起了這號人，雖說父親從不讓人提起爺爺，但是有關爺爺的事迹，總能傳到耳邊。
楚家雖貴，卻也只是二流世家，不在皇城之內，爺爺從小天資聰穎，又有志於功名，從位小官一直升到了首輔之位，那時，可謂是名門競相談論的人。
不過，楚晨風想到此處，問道：「此事跟爺爺有何關係？」
蕭然輕笑，搖了搖頭，「你若不想出仕，便勸服你爺爺出仕。」
「爺爺……」楚晨風輕挑眉毛，他都不知道在哪個山角落裡，行蹤不定的人，上哪找？
「這樣呀。」蕭然稍作苦腦，「那讓你父親來也可以的。」
父親？這又關父親什麼事？
楚晨風細細想來，恍然大悟，「原來你打的是我家老頭的主意，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父親似乎很不喜歡你。」
當然，楚晨風沒有說實話，不是似乎很不喜歡，而是簡直就不喜歡。
在父親的眼中，蕭然就是位為權術而不擇手段的帝王，每次聽到有關陛下所做的事，都仰呼長嘆，指桑罵槐，恨不得……
算了，那話太大逆不道，說出來，楚氏就沒命了。
楚晨風早已收回嬉皮賴臉的模樣，眼中儘是認真，「陛下，您真的想父親出仕？」
蕭然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他面前，陽光垂落在他的衣袍上，龍騰的圖案欲欲而出，隨後笑道：「不喜歡又怎麼樣，他不是為我服務的，而是為天下老百姓服務，若還是不肯，那為何不去那深山老林中孤老，而是停留在晉州十幾年呢？」
楚晨風睜大雙眼，為何停留在晉州十幾年？
難道是因為晉州是楚家的發源地，楚晨風搖了搖頭，這個原因不太可能，晉州繁華，若是真的致仕，為何還有逗留於此，還時不時打聽朝堂的動向。
蕭然見到他的瞳孔微張，眸中有難以置信，卻在此處停頓片刻，繼續說道：「你回去吧。」
「聶明，送客。」
蕭然轉身便往回走，待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蕭然望著窗外的宮殿林立，陽光灑過的屋檐，似乎都度了一層金色，紅牆綠瓦之上，顯得如此美輪美奐。
他笑了，不知是笑這宮殿里已許久未曾見過陽光，還是在笑，這樁樁件件的事都合在一起發生，實在是有趣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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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其華縫上最後一針，便迫不及待的展開，玄黑的衣袍，剪裁得體，衣領上的金色凌霄花栩栩如生，彷彿天生便在此處開放，凌霄直上。
她越看眉眼越彎，不得不讚歎自己一番，自己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這花，真不是一般綉娘能綉出的。
「好了，我的娘娘，這朵花都要被你看到要結果了。」
其華聽到這聲音，轉頭，便看到如珠捧著臘梅而進。
如珠邊插著臘梅邊說道：「娘娘，你好歹也學了十幾年的女紅，要是連這麼朵花都綉不好，還洋洋得意啥呢？」
「好呀，如珠，你又敢調侃主子！」其華從她後面而上，一把抓住她的辮子，「本宮的綉工也是爾等敢嘲笑的？」
「嘻嘻……」如珠求饒道，「尊敬的娘娘，奴婢不敢了，您饒了我吧。」
如珠邊說還邊放下手中的臘梅，面容慘兮兮的佯裝跪下。
「哼！」其華嘴角撇開，漫不經心玩弄著自己的指甲，「本宮大度，就免了你的受罰。」
「咦？」
其華看到臘梅，顧不得裝模作樣，問道：「今年的臘梅怎麼比往年早開那麼多？」
「可不是嘛。」如珠拿起其中一支往花瓶中插枝椏，「今年也比往年冷得多，所以臘梅先開了，我看園中開了這麼多，也想著拿些回來裝飾一下屋裡。」
如珠擺弄好花枝，眉眼彎彎，「怎麼樣？漂亮吧？」
其華聽此，玩弄指甲的手垂下了，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今年比往年冷很多，就連臘梅這種極耐寒的花朵，也比往年早開了。
天氣異常，必有變動。
其華想到此話，一把抓住如珠的手，急忙問道：「皇陵倒塌之事，陛下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