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大夢一場

058:大夢一場

十八啊,她不是個東西……」

「我要回青要。」

「好!」竹楹爽快的答應。

既然他說好,我便不客氣地喚出祥雲,利索地爬上雲頭,朝他揮了揮手,「我走了,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後會,咳咳,無期。」

竹楹依舊春風滿面地朝我揮袖,「再會。」

我頓時狐疑了,他這麼爽快的讓我離開,並且不與我同路,那當初費盡心機將我弄出來又是做什麼?我盤腿坐在雲頭上思索,他清涼的嗓音又響起了,「你捨不得我?」

吾,呸!

我將雲頭驅到他頭頂停下,「你換我出來,到底是做什麼?」

「讓你早點看清楚你喜歡的人是否值得。」他後退一步仰頭,「趁早死了那心思。」

我一愣神,也說不出話來,半響之後才幽幽開口,「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他露齒一笑,「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為了換我出來。還給了他們解藥不怕天界追殺?還是你已經有了藏身之處?」

「原來你關心我。多謝了。」他一個半大孩子很是認真地朝我躬身行禮。我懸在半空中覺得自己太沒禮貌。又糾結著將雲頭降下。吶吶地道了聲。「不客氣。」

「弒神香地毒。他們要徹底解開恢復法力。至少五十年。所以。你不必擔心我。」

「那為何我地毒已解?」

雖然現在還有諸多不適。但勉強用點兒小法術還是可以地。

「你。自然跟他們不一樣地。」我還想問。他不耐煩地揮揮手。「你不是要回青要麼。怎麼還不走。啰嗦。」

我正要反駁他,就聽他又道,「將養,你送她一程。」

那將養隨手一揮,袖中便鼓出一陣狂風,我一時未曾注意,雲頭便被狂風颳走,我險險抓著雲團兩角,才沒摔下去,等到祥雲停下,已經不曉得離了他們好遠。

我一路顛簸回了青要山。

待飛到半山腰,雲頭被人偷襲,我未來得及動作就已經翻下雲頭,只是那墜落的瞬間,耳邊呼呼風聲,我閉上眼睛,竟然有幾分坦然,就這麼墜落下去,然後摔得四分五裂,也是解脫,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神仙是摔死的,即便是我,也沒辦法做那第一個。

我伸開雙手,期待著自己跌在草地上,砸出個坑,然後我順勢閉上眼,頭一歪,什麼都不用想,把傷痛遺忘。

然而,我最近諸多不順,總是事與願違的。

我掉進了一個懷抱。

胸膛雖暖,卻徒增傷感。

「你好,好久不見。」那隻紅衣的騷包大妖精在我頭頂上笑容明艷,天邊彩霞,也不及他萬分之一。

只可惜不是我心頭所好,顏色再好,也溫暖不了我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他笑得狡猾,我不禁問他,「莫非剛才是你偷襲我?」

他臉色微染紅暈,卻只是哼了一聲道,「打鳥順手而已。」

我愕然,你順手把我打下來,還順手摟著我?

我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白了他一眼,既然下來了,我也不願再乘雲上去,索性慢慢往上爬,銀塑不聲不響地跟在我後面,一路幽靜,涼風陣陣,我只覺得心頭凄苦,便就是這麼爬,也逐漸濕了眼角,回到屋子,我徑直關門,關門的瞬間,透過門縫看到那襲紅衣立在門外,衣袂翻飛,分外扎眼,我搖搖頭,鞋也不脫合衣躺下,昏昏沉沉,頭痛欲裂,好久之後,鼻尖嗅到一絲香氣,這才沉沉入夢。

只是這夢境,也委實悲涼。

背景是泰冒山腳下,花生田裡,空中是淅瀝瀝的小雨,我赤腳走在雨中,濯鈞他為我撐了一把傘。

即便足底冰涼,我心也是暖的,我喜歡這溫暖能持續得久一些,可惜即便是夢境,也不能如我所願。

我往前邁了一步,忽然又邁入了雨中,猛地回頭,便現濯鈞他撐著傘原地不動,爾後那油紙傘下,多了一個美貌女子,眉目如畫,顧盼生輝。而我,絲**的貼在頰邊,腳背上污泥頗多,我頓時心慌了。

那個女子,呆在濯鈞的傘下,比我合適得多,他二人珠聯璧合,相映成畫,我覺,自己如何也插身不進去了。

我提著裙擺,一遍又一遍的喚濯鈞的名字,只是他不曾聽到,與那女子你儂我儂,視線不曾落到我身上,本來只是淅瀝的小雨,忽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我跌坐在地,渾身濕透,爾後倒在田裡,雨水蔓延,積水越來越深,我全身泡在水中,身子卻不覺得冷,只是那心,卻已然涼透。

泰冒山,便在我眼中褪色成灰白。

那些小雞小鴨,小貓小狗,俱都石化,彈指間,灰飛煙滅……

我想抓住,卻是徒勞,耳邊有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那不是你的,你也得不到。得不到,就放手罷……」

我心如刀絞,爾後手上一緊,彷彿有人將我從田裡拔出來,結果我驟然驚醒,一睜眼,就看到織衣她面容憔悴,一臉擔憂地注視著我,而我的手,卻是握在銀塑的手裡,我朝他微微點頭感謝,若不是他,我不曉得還得在那悲催的夢境里逗留多久。

我謝過他之後,便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來。

「織衣,你怎麼下來了。」

銀塑很識相地退了出去,織衣便拿袖子替我抹淚,「你看,你睡個覺都哭得昏天黑地,還睡了這麼長時日,讓我擔心死了。」

「哦?我睡了多久?」

「整七日。」

「飛羽,不用悔也不用苦,若人愛我,我便放在心上,若人厭我棄我,忘了他便是。」

織衣輕輕為我拭淚,「天宮女仙都不曾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只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心裡,只容得下一個人,我本以為……」

織衣還要說什麼,我抬手將她打斷,「我明白。」

我什麼都明白。

浮華千年,大夢一場。

只是相忘,又談何容易呢,「織衣,你不是說這天地間有一味葯,叫浮雲如夢么?」

你知道么,你便是我的浮雲。

我笑得極為苦澀,當年胡口亂謅,如今一語成讖……

如此,便忘了吧。

我只是一棵怕疼的老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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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收藏掉得我很揪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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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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