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贈劍
第二天，天色剛剛蒙亮，李維眼開了眼睛。
金色的陽光射入房中，照在艾米莉婭身上，此刻的她顯得極為慵懶迷人。
此時的她長發披散在枕頭上，就像是一隻貓兒縮在李維的懷中。
李維輕輕地從床上起來，但是沒想到驚醒了她。
「你起來了。」
艾米莉婭坐起來說道。
「是的，今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李維說道。
「我一直以為當個首領很簡單，沒想到要承擔這麼多壓力。」
艾米莉婭嘟著小嘴說道。
一想到這些年承受的壓力她就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想管這些事了。
「其實你做得你已經很好了。」
李維說道，能夠將龍城完整地交給他，他還求什麼呢？
艾米莉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看不起人啊。
穿上衣服之後，李維和艾米莉婭來到了外邊。
這時候大量的將領和元老聚集在這裏，李維的歸來讓他們徹底放下了心，個個都歡天喜地地聊著天。
看到李維之後，他們停了下來，然後給李維敬了個禮。
「參見教皇冕下。」
「參見教皇冕下。」
「……」
李維點了點頭，和他們說了幾句，然後和呂西阿斯、塞拉比奧等人來到了一間會議室。
「此戰過後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當終身獨裁官嗎？」
塞拉比奧問道。
「這個……我其實有些不想當。」
李維想了想說道。
終身獨裁官和教皇經起來終究還是low了一點。
「但是為了聖教的發展，我決定還是當上幾年。」
他希望羅馬快速進入聖教時代，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去干他喜歡的事情。
聽到這裏，眾人的臉色變得怪異起來，李維終於也走上了終身獨裁官之路。
「我們先不談這些了，昨晚喀提林沒有逃嗎？」
李維問道。
「沒有，有一些士兵逃跑，最後被我們抓住了，其中沒有喀提林。」
蓋塔說道。
「這真是太可惜了。」
李維說道。
他本來還希望喀提林趁夜逃走，這樣就省了攻城的功夫。
「看來我們只能老老實實地攻城了。」
李維說道。
眾人都點了點頭，對於攻城他們都很熟，李維只是吩咐了幾句，他們就行動了起來。
最後決定從四個方向開始進攻，當然只有一路是強攻，其他全部是佯攻。
喀提林站在卡普亞的城牆上，臉色顯得有些失落。
遠處敵人已經行動起來，開始填平壕溝，但是他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你為什麼不逃？你知道我們守不住的。你看門繆斯早早地就逃了。」
曼利烏斯嘆了口氣說道。
「我不甘心，我是眾神指定的羅馬統治者，我不相信我會敗在李維手上。」
喀提林說道，「而且門繆斯可以逃到龐培那裏做他的姐夫，我逃到了那裏有什麼用？做他們的走狗。」
他是和蘇拉一樣的終身獨裁官，怎麼願意居於龐培和克拉蘇之下。
「但是李維也是真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我們不能小看他。」
「……」
「我相信眾神會保佑我的，他們指定我成為羅馬的統治者，我果然成功了。他們一定會保佑我打敗李維！」
喀提林有些狂熱地說道。
曼利烏斯有些無語地看着他，面對一個將全部希望託付給了神靈的人，你還能有什麼指望呢。
這時候他手下的羅馬軍隊士氣低落，神情惶然，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用猜就知道。
他有些後悔了，也許昨天晚上應該趁他們沒有合圍，連夜逃走的。
沒過多久，外邊的羅馬士兵填平了一個又一個壕溝，然後搭建起投石機。
但是城牆上的投石機發威了，一枚枚巨石被他們投擲出來，使得他們搭建投石機的努力最後歸於失敗。
喀提林的臉上出現一絲潮紅，只要摧毀了敵人的投石機，他們還有機會守住卡普亞。
而且門繆斯說過，龐培很快率領大軍回來的。
他只需要守到龐培歸來就行了。
無奈之下，李維的士兵只得放棄組裝投石機，然後挖掘起之字形戰壕。
對於敵人的行為，喀提林十分不解，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城牆上箭如雨下，大量的箭矢射向那些挖戰壕的士兵。
但是由於戰壕的方向是斜的，而他們將挖出的土全部堆到了前方，擋住了那些箭矢，導致那些箭矢根本沒有傷害到他們。
除此之外，他們還扔出了一枚枚手榴彈。
同樣手榴彈要麼被那些土堆擋住，要麼越過了戰壕，能夠造成傷害的少之又少。
無奈之下，喀提林只能命令他們停止了這些無用的行為。
城牆下的士兵通過之字形戰壕靠近了城牆，最後在戰壕里挖了一個個凸出的單兵戰壕。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名擲彈兵進入了單兵戰壕，然後一枚枚點燃的手榴彈飛向了城牆之上。
「不好！小心！」
曼利烏斯說道，然後就向喀提林撲了過去，一把將壓到了身下。
「轟！」
「轟！」
「……」
一枚枚手榴彈爆炸開來，將城牆上化為一片火海。
彈片四處亂飛，衝擊波肆虐。
喀提林感覺自已就像是大海中的小舟一樣，隨時可能傾覆。
當衝擊波停下來的時候，喀提林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向壓在自已身上的屍體一看，然後臉色變得驚恐起來。
「曼利烏斯，你怎麼樣了？你不要死啊！」
此時的曼利烏斯渾身血污，身上中了不知多少彈片。
一口鮮血猛地從口中吐了出來，看着喀提林他一臉慘然地說道：「你要……小心，我估計……要……不行了，謝謝你讓……我當騎兵……長官。」
說着說着，他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來。
「混蛋啊！李維你給我去死！」
喀提林狀若瘋狂地說道。
這時候一些沒有死去的士兵衝上來，將他架了下去。
他們知道敵人肯定會再次投擲手榴彈，這時候呆在城牆上就是在找死。
「我們的擲彈兵呢？快讓他們還擊！！」
喀提林咆哮道。
城牆上的擲彈兵立刻向下投擲起手榴彈，但是他們的傷亡實在是太大了。
有人的手榴彈被土堆擋住，有的炸彈爆炸了沒有傷害到躲到凸出部位的擲彈兵。
根本無法對敵人造成太大的傷害，雙方不停地投擲著，很快城牆上的擲彈兵就崩潰了。
他們有的直接被炸死，有的連忙向城牆下方跑去。
「你們在幹什麼？給我上去炸他們！」
喀提林衝到一名逃到城牆下的擲彈兵說道。
「我……」
那名擲彈兵一臉的欲哭無淚，怎麼被喀提林給抓着了。
「你個膽小鬼，給我去死。」
喀提林怒罵道，他提起短劍穿刺了他的胸口。
大量的鮮血從胸口飆射而出，那名擲彈兵一臉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最後不甘地倒了下去。
眼看城牆歸於沉寂，在李維的命令下，大量的攻城車和雲梯上前，然後靠在了城牆上。
一些羅馬士兵躲在攻城車裏邊用斧鏨砍著城牆，試圖為安裝炸藥砍出一個缺口。
那些高盧士兵則依靠梯子登上城牆，和剛剛登上城牆的敵人血戰起來。
趁著這個機會，下邊的羅馬士兵再次搭建起投石機。
李維站在遠方靜靜地看着這一切，輕聲說道：「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今天就可以攻下卡普亞。」
「說的沒錯。」
呂西阿斯說道。
火藥的出現極大地改變了攻城模式，很明顯喀提林仍未能適應這種模式。
雙方源源不斷地向城牆上匯聚兵力，城牆幾乎成了絞肉機，大量的羅馬人和高盧人被殺死在城牆上。
經過艱難的戰鬥，那些羅馬人終於將高盧人趕了下去。
「轟！」
「轟！」
「……」
這時候城牆下方的炸藥爆炸了，將城牆炸出了一個個缺口。
投石機迅速投出了一個枚枚炮彈，壕溝中的擲彈兵也投出了手榴彈。
「轟！」
「轟！」
「……」
城牆上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將城牆上和後方的羅馬士兵幾乎血洗一空。
喀提林幾乎是絕望地看着這一切，城牆外再次響起了激昂的喇叭聲。
大量的日耳曼士兵立刻沖了下來，然後從缺口和城牆上涌了進來，喀提林所見之處到處都是敵人的士兵。
很多羅馬士兵十分恐懼，但是最後在軍官的命令下還是鼓起勇氣開始戰鬥，雙方進行着慘烈的戰鬥。
「我們贏了。」
李維說道。
眾將都點了點頭，有人甚至開始拍起了李維的馬屁。
他們的軍隊數量遠遠超過敵人，實在是找不到失敗的理由。
事情的發展沒有出乎李維的預料，經過一天的血戰，他們終於攻克了卡普亞。
大量的羅馬士兵投降，然後有人將喀提林的屍體帶到了李維的面前。
「他是怎麼死的？」
李維問道。
「力戰被殺。」
一名日耳曼士兵說道。
「算了，命人厚葬吧。」
李維嘆了口氣說道，內戰終於落下了帷幕，接下來羅馬將會掀開新的一頁。
***
***
梵蒂岡的城牆上，十字旗飄揚。
李維向城牆下的眾人揮了揮手，那些信徒激動地高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
打敗喀提林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李維回到了羅馬，並且進行了自已的第三次凱旋式，終於集齊了因歐亞非三大洲的戰事舉行三次凱旋式的史詩級成就。
而且羅馬增加了長發高盧、上日耳曼尼亞、下日耳曼尼亞和大日耳曼尼亞四省，李維終於做到了超過一半的羅馬國土是他打下的。
再加上神賜武器的不停發酵，加冕教皇等各種事情，李維在羅馬的聲望再一次達到了頂點。
每天都有信徒從各地前來朝拜，讓李維有些尷尬不已。
只是可惜現在他要去做一些讓他們不喜歡的事了。
回到自已的房間后，他手下的一些骨幹已經等候多時，因為明天他計劃召開元老院會議，而他將成為羅馬的終身獨裁官。
凱撒非常殷勤地拉開了椅子，然後親手擦了擦看不見的灰塵，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教皇冕下，你請坐。」
李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同時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門繆斯逃跑的時候被抓住，他都不敢相信凱撒變成了這個樣子。
「謝謝你，凱撒。」
李維笑着坐了下來。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能夠侍奉真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是我的榮幸。」
凱撒笑着說道。
李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能真的這麼想就好了。」
凱撒臉色微微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維解下了自已的佩劍，然後交給了他。
「從今天開始，這把劍就是你的了。」
凱撒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李維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蓋塔好像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臉色大變。
「當初我曾經送給蘇拉一把這種劍，除此之外還有龐培和塞多留。你知道為什麼嗎？」
李維說道。
「當然知道，因為你說過他們會成為絕世名將，難道我……」
凱撒激動地說道。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這些事在羅馬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特別是塞多留。
當初李維贈劍的時候，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法官，沒有展現出什麼名將的資質。
正是李維慧眼識珠，一眼認定他必將成為名將，後來他在西班牙的表現也印證了李維的判斷。
「沒錯，這一切都是真神的教誨。真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所以我才能提前知道很多事情。」
李維微笑着說道。
在座的眾人回想起那些年發生的事情，再次對真神的無所不知感到無比的佩服。
「我曾經欠過一個人一把這種名劍，我現在不想欠你的了。你有着成為比龐培更加偉大將領的潛質，但是由於某些原因，你的才華可能被埋沒，甚至泯然眾人矣。這是我欠你的，不管你的未來如何，你配得上這把劍。」
李維說道。
凱撒的臉色不停地變幻，他怎麼感覺這不像是什麼好話。
好像自已可能會成為偉大的人物，最後被李維給坑了。
「你坐下吧。」
李維說道。
凱撒依言坐了下來，其他人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有李維今天的一番評價，凱撒必將名聲大振，他的聲望必將遠超過一般的元老。
「各位，剛剛尊敬的首席元老卡圖盧斯已經派人通知我，他已經同意提名我為終身獨裁官，所以明天元老院之事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
李維說道。
「請教皇冕下放心，元老院現在全部是我們的人，你成為終身獨裁官是板上釘釘之事。」
西塞羅笑着說道。
看着曾經的共和支持者，律師的祖師爺，卻因為李維的原因成了獨裁官的支持者，李維不得不感嘆世事的奇妙。
「那麼誰會成為騎兵長官呢，這件事現在必須定下來了。」
塞拉比奧說道。
騎兵長官是獨裁官之外最重要的一個職務，當取得元老院的支持的時候甚至能夠和獨裁官分庭抗禮，不聽從獨裁官的命令，其重要性自然毋庸置疑。
聽到這裏，蓋塔和貝利耶烏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躲開了對方的目光。
這其中蓋塔的資歷最老，是那些元老家臣的老上級，可以說在李維集團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二人。
而貝利耶烏斯一直追李維南征北戰，經常指揮騎兵做戰，資格也是足夠的，能夠爭奪這個職位的只有他們兩人了。
李維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呂西阿斯，這個職位由你來做如何？」
蓋塔和貝利耶烏斯臉色都是大變，他們沒有想到李維竟然會讓呂西阿斯擔任騎兵長官。
呂西阿斯卻是有些受寵若驚，「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李維笑着說道，「而且我非常希望你能夠擔任這個職位。」
呂西阿斯先是有些為難地看了蓋塔和貝利耶烏斯一眼，但是臉色很快就變得堅定了下來。
「既然教皇冕下有令，我當然遵從。」
李維點了點頭，呂西阿斯果然不愧是他看重的人，也許再考察一下，他可以指定他為下一任教皇。
接下來商量起明天元老院的事情，全程蓋塔和貝利耶烏斯有些不在狀態，不過李維並沒有安慰他們，而是決定私下裏向他們解釋。
「除了這件事外還有一件事，聖教信徒在這件事中受到了極大的損失，我們應該如何補償他們呢？還有一些過激的羅馬神教信徒對聖教信徒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們要不要對他們進行審判。」
老安尼烏斯說道。
李維沉思了一陣，這件事實在是太敏感了，如果處理不好，搞不好羅馬真的要撕裂了。
雖然聖教在坎帕尼亞和羅馬擁有極大的優勢，但是在其他很多地區，傳統的羅馬神教仍然佔據着極大的優勢，對於這一點李維是十分清楚的。
「我們確實應該補償真神的信徒，他們受到了極為不公正的對待。我決定對除了意大利之外其他各省徵收額外的異教徒稅，稅率為三個百分點，除了聖教和羅馬神教之外所有的異教徒都需繳納這種稅收。這些稅收將用於為聖教建立專門的教會學校，教授羅馬公民各種知識。」
李維說道。
眾人想了想，3個百分點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只是沒想到李維連那些羅馬神教的信徒都放過了。
「至於那麼迫害我們信徒的人，按照羅馬法律處置就行，不要過重也不要過輕。」
李維說道。
「冕下仁慈。」
塞拉比奧真心誠意地說道。
李維微微一笑，他相信時間在他一方。
他只需靜靜地等待，整個羅馬都將成為聖教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