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你在慌什麼

第183章 你在慌什麼

「那就好。」說完這三個字,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杜離將阮綿綿牽到花園,在小湖邊坐下,讓阮綿綿側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輕柔地把玩著她的小手。

「你怎麼不問我杜德熙怎麼樣了?你向來不是都對這些信息感興趣的嗎?」杜離輕輕捏著阮綿綿的手指,嘴角依舊帶著淺笑,領略歪頭看著阮綿綿。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杜離的表現,阮綿綿都差點信了他這個人畜無害的陽光笑容。

「我..你不喜歡的話,我便不問了。」阮綿綿低著頭,看著杜離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當時就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不對,用另一隻手捏了捏杜離的手指。

「小傻瓜。」也許是阮綿綿這個突然親昵的動作讓杜離心情大好,他輕笑了一聲嗔怪道:「我何時不讓你問這些了?」說到這裡,杜離停頓了一下,而後又緩慢地說道:「我只是,不喜歡你替別的雄性生物著想。雖然,似乎有點不太可能。」

「左雙告訴我,昨天你悄悄溜去龍虎林了。去提醒溪風?」話鋒一轉,阮綿綿驚得身子都僵硬了。

毫無隱私的侵犯感和左雙的舉報讓阮綿綿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抿著嘴,沒有說話。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留在皇室其實是飛鏡和你的交易嗎?你的心一直都不在我身上,現在,我已經成為了候選人,你是不是就想離開了?」杜離不緊不慢地絮叨著,雖然是問句,卻並不要求阮綿綿的回答,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了。

「如果我想走的話,難道你們能攔得住我嗎?」阮綿綿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慍意。

「你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我說得對嗎?」杜離抱緊阮綿綿,蹭著她柔軟的身體,頭埋在她的肩上,「畢竟,如果你走了,那誰在伏邪箭開弓之時阻止它射穿那頭狼的身體呢?」

「你!」阮綿綿一個激靈想從杜離身上下來,可腰間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感繼而全身無力,又跌坐回杜離懷裡。

「別亂動,我不想傷到你。」杜離理著阮綿綿的頭髮,嘴唇如同蜻蜓點水般地吻著她的臉,然而另一隻手則始終按在她腰間的罩門之上,指尖釋放著一絲靈力。哪怕靈力相差得再懸殊,只要控制住了罩門,誰就擁有絕對的主動權。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罩門在哪?」罩門被壓制,阮綿綿瞬間白了臉色,就連說話都有了幾分呼吸困難的喘息感。

「無論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杜離沉默了一會,並沒有直接回答阮綿綿。

阮綿綿一臉不相信地搖了搖頭,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無法抑制的睡意滾滾襲來瞬間將她淹沒。

「雖然昨天那麼說了,但是,我會送你離開的,我不會再看著你死了。」

這是阮綿綿陷入沉睡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阮綿綿醒來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爹娘焦急的臉,畢竟她這一覺睡的時間實在太長了一些,已經過去三天三夜了。

「爹爹,阿娘?」阮綿綿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肚子傳來的飢餓感告訴她這不是夢境。

「餓了吧?爹爹馬上給你拿吃的來。」阮木琅看見女兒終於醒了,激動得眼眶都紅了,聽到女兒的肚子咕咕作響,連拐杖都來不及撐就『跑』出去給女兒端吃的。

速度之快,阮綿綿甚至都來不及阻止。

「阿娘,這是怎麼回事?」無奈之下,阮綿綿只能牽著青蘭的手,拉著她坐在床邊詢問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是..是初生將你送來的。」青蘭在說到初生的名字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怕刺激到阮綿綿,可阮綿綿的靈力並沒有太大的波動,這倒是有些出乎青蘭的意料。

阮綿綿看著青蘭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的情緒,心裡一暖,但同時也冒出了一個疑問:「阿娘,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對阮家做過的那些事?」

「他讓我們加入黑漓聖教的時候就已經跟我們說過了。」阮木琅端著熱好的飯菜走了進來,用靈力控制一張小桌移動到床邊,放下飯菜后,坐在床邊喘了一口氣。「當時,為了救青蘭我沒有辦法只能忍下來,可後來也想明白了,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站在他們的角度,阮家才是罪大惡極的,誰也沒資格責怪誰。可是,想要對阮家趕盡殺絕的其實一直都是龍院。當年,我和青蘭移居到洛水村的途中,就曾多次遭到追殺,殺我們的人是來自哪邊的,我還沒有糊塗到分不清的地步。」

「那你們為何不與我說呢?」阮綿綿不解地追問道,不過未等阮木琅和青蘭回答,她腦中就閃過杜宇欽給她看過的畫面便明白了,之前一直都有人在監視著他們。

「我們已經搬離公主給我們安排的地方了。」青蘭摸了摸阮綿綿的臉,嬰兒肥又滑嫩的觸感讓青蘭多少放下了心。「只是怕你介意,一直沒告訴你。」

「只要爹爹阿娘平安無事,我又怎麼會介意呢?」阮綿綿撲進青蘭懷裡蹭了蹭,娘親的味道讓她心安,爹娘因為保護她而落得終生殘疾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她心裡的痛,她又如何捨得生爹娘的氣。

「我的乖綿綿,快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青蘭笑著捏了捏阮綿綿的臉,摸索著桌上的碗筷要遞給阮綿綿,阮綿綿連忙自己拿過碗筷大快朵頤起來。菜式雖然簡單,但卻都是阮綿綿最愛吃的,直把阮綿綿吃得小肚子鼓鼓才肯放下碗筷。

「阿娘的手藝最好了,皇室的伙食都比不上阿娘。」阮綿綿挽著青蘭的手臂,靠在青蘭身上撒嬌道,把青蘭逗得咯咯直笑,這可把阮木琅嫉妒得眼巴巴地盯著母女倆,可這兩個都是他最愛的人,偏偏還不能發脾氣。

青蘭感覺到阮木琅散發出來的怨念,低聲笑著在阮綿綿耳邊耳語了幾句,阮綿綿便跑到阮木琅身邊,親了阮木琅的臉一口,抱著他的脖子說道:「爹爹不許吃醋,女兒這麼愛爹爹,爹爹難道不清楚嗎?」

阮木琅當即就兩眼淚汪汪了,這樣的和睦的場景他盼了多少年才終於讓他盼到啊。

「爹爹你怎麼比女兒還愛哭呢?」阮綿綿哽咽了一下,連忙替阮木琅擦著眼淚。

「就是,這麼大個人了,還跟孩子一樣。」青蘭笑著附和。

「哼,不過是沙子眯了眼睛而已。」阮木琅臉一紅,死不承認。

因為擔心阮綿綿的身體狀況,阮木琅和青蘭這三天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總是突然就從噩夢中驚醒了,如今,阮綿綿醒了過來,他們的神經也放鬆下來,很快就覺得疲乏了。

「爹爹阿娘,你們快去睡會吧。都是女兒不好,讓你們擔心了。」早已留意到阮木琅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和青蘭不怎麼紅潤的面色,阮綿綿心疼地催促著阮木琅和青蘭去休息,還得親自看著他們睡著了之後才放心地離開房間。

一時間,剛才還熱鬧融融的房間冷清下來,阮綿綿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脫力地將自己扔進藤椅中,捂著臉使勁揉了揉,想讓自己亂成一團麻的腦袋清醒一點。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到現在都是懵的,杜離似乎知道了什麼,態度大變,雖然說著她是他的,但是卻又放她離開。可就算杜離決定讓她離開,她為什麼是初生送過來的?難道杜離和初生見面了?那杜離又是怎麼找到初生的?是初生主動找到杜離說了什麼?那為什麼之前沒有動作,偏偏是現在?

她離開了這麼久,杜宇欽會有什麼反應?龍院會不會採取什麼措施?和伏邪箭的聯結會被強制中斷嗎?一連串的疑問塞爆了阮綿綿的腦袋,可她一個也想不明白。

阮綿綿起身想到外面走走,剛打開門就看見初生和睦站在外面,兩人就對上了一眼,「啪」地一聲,阮綿綿把剛打開的門又給關上了。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鬼鬼祟祟站在門口多久了?阮綿綿背抵著門,「撲通」「撲通」「撲通」心臟敲擊著她的胸膛,心跳聲在她的耳邊清晰得如同有人在她身邊敲著鼓。

門外的初生可不知道阮綿綿的這些心思,苦笑一聲,只道是阮綿綿還在生他的氣,不肯見他。朝睦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自己走到門邊。

「綿綿,我們好好聊一次吧。」初生的手摸上木門,感覺到門后的靈力,輕聲請求道。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聊的。」話音剛落,阮綿綿都被自己說的話給嚇到了,她有太多疑問等著被解答了,可是剛才那一瞬,她突然想到了門外還有睦的身影,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是我送你過來的嗎?」初生隱隱嘆了口氣,只能挑阮綿綿最想得到解答的問題來誘惑她。

「你,你就在門外面說,我能聽得見。」阮綿綿語塞了一下,有些結巴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不想面對初生。

「我不。你出來。」初生皺了皺眉,語氣有些強硬但也帶了幾份孩子式的倔強。

沉默了半晌,阮綿綿將門打開了一條縫,看到門外沒有了睦的身影,這才慢吞吞地將門打開走了出來,然後回身將門關好。

「別吵到我爹爹阿娘。」阮綿綿低著頭沒有看初生,走出了自家的院子,新家坐落在一片小樹林之中,和棠竹殷雷他們住的地方有異曲同工之妙,倒是一個適合隱居的地方。

走到樹林之中,確認聲音傳不到家中,阮綿綿才停了下來。

「你說吧。」阮綿綿靠在一棵樹上,大半邊身子都側著,隱隱約約有些躲著初生的趨勢。

「你不是答應過我一定要活下去的嗎?」初生長呼一口氣,蹲在阮綿綿的身前,不顧她的反抗,握住了她的手,稍微用了一點靈力,從阮綿綿的手指前端開始一直蔓延到她的脖子,順著靈力迴路的紋路,顯出一種怪異的顏色,似乎是黑色,卻又隱隱發紅,顯得尤為可怖。

「當你決定用引爆自己靈力迴路的方式來阻止伏邪箭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會傷透多少人的心?」初生看著那些紅得發黑的紋路,手有些顫抖,差一點,他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為什麼要引爆自己的靈力迴路?」阮綿綿猛地抽回手,又往旁邊走了幾步,背對著初生,試圖掩飾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脯。

「我是為了讓你活著才堅持到現在的,別讓我的努力白費好嗎?」初生從背後圈住阮綿綿,聲音有些哽咽,身體顫抖著。

「你是為了黑漓聖教!」阮綿綿掙開初生的懷抱,「和你那個新找的一起發展黑漓聖教不好嗎?為什麼要說那些話!」阮綿綿一邊吼著一邊後退著,慌亂讓她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如果我說得不對,那你在慌什麼?」一面空氣牆豎立在阮綿綿的背後,阻止了她繼續後退。

『你在慌什麼?』有那一瞬間,阮綿綿感覺杜離和初生重疊了。

那個時候杜離散發出來氣勢,絲毫不遜於初生。

「…他怎麼會願意把我交給你?」深呼吸了幾口,阮綿綿岔開了話題。

「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死去。」

左雙告訴他,杜離已經知道左雙和白澌都是黑漓聖教的人,他就是黑漓聖教教主的時候,他確實是吃了一驚,甚至產生了危機感。但是,杜離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杜宇欽,而是要求和他見一面。

這一面,杜離把阮綿綿交給了他。

他問杜離為什麼。

杜離給了他一個記憶球,留下一句讓他印象深刻的話:「她用了她的一輩子來護我周全,這次該我還她了。」

他不明白杜離什麼意思,直到他看了杜離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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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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