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 微妙結束

第 150 章 微妙結束

很顯然,「蟲子們」的出現是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或者叫事件節點——本來祥和歡樂的氣氛瞬間凝滯了起來,表情溫柔的「哈比樹靈」祭司也冷下了臉逐一向「獻舞場」邊的其他「樹靈」們交代起臨時的安排……

安心院二號機坐在原處,看着「樹靈」們從開始有條不紊的抵抗逐漸變得力不從心——那位「哈比樹靈」祭司已經足夠努力也着實盡職了,但一棵樹或許不介意一個蟻巢,但絕不可能對抗整片綠洲的傾覆。

——那些「蟲子們」踩在同類屍體上進攻的時候,「樹靈」們甚至沒有時間為身邊回歸「祂」懷抱的戰友們哀悼……

「蟲子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抱歉,母神…是我無用…」」,「哈比樹靈」祭司守在「祂」身邊低聲祈禱,「「我恐怕…無法…見到您醒來的樣子了…」」

「「是我…失職了…」」

「哈比樹靈」的戰死沒有冗長的鋪墊,沒有忐忑的反轉,沒有升華的高度——他只是炸碎了自己,叫醒了無知無覺的「祂」。

就好像一個提供劇情道具的NPC一樣,除了玩家的幾句唏噓,什麼也沒有留下。

終於從無盡長眠中蘇醒的「祂」的樹身上亮起了淺淺的虹色輝光,千百年不變的枝葉開始輕微的震顫起來——原本勝利在望的「蟲子們」見狀毫不猶豫的分成了斷後組和撤退組,拚命的往入侵的虛空邊界逃去。

但這當然是毫無意義的——能逼着「哈比樹靈」自爆的蟲海戰術在「祂」面前只不過是低劣的玩鬧,甚至都不需要「祂」多想一秒鐘。

「「…醒的太遲了。」」熏染一點都沒有嘴下留情,「「哪怕早兩秒鐘,那個『哈比樹靈"都還能活…」」

白夜叉還是半垂着眼睛:「「不…完全相反…」」她頓了頓才說了下去,「「只要那位『哈比樹靈"還活着,『祂"就永遠都醒不過來。」」

一號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點了點頭:「「確實…不過嚴謹一點來說,只要還有一個『樹靈"活着,『祂"就醒不過來……真要細究的話,『祂"也不是醒過來,而是活過來了吧…」」

「「哈?感覺越來越複雜了。」」熏染攤手,「「聽起來像是什麼邪惡祭祀,獻上足夠祭品才能讓『祂"復活…」」

一號機搖了搖頭:「「完全反過來了…『祂"就是用自身的『知性"創造了樹靈這個物種,然後作為軀體的樹根汲取命運長河的力量創造了位面,樹身傳遞力量孕育不同屬性力量的枝幹,樹葉吸收信仰轉化成足夠位面穩定運行的能源……」」她攤手,「「與其說是一直沒醒過來,不如說『祂"一直就是維持着位面運行的機器,很難說是活着的『母神"吧。」」

已經搞明白這回事兒的白夜叉也跟着小聲嘆氣:「「所以最後一位樹靈…也就是"哈比樹靈『祭司也自爆死亡之後,所有的"知性『重新回到了"軀體『…」」

「祂」才終於醒過來了。

「……」熏染的表情透露著一言難盡,「「所以說…凪咲你以前…是棵樹?」」

——如果熏染樂意關注一下安心院之前在遊戲里跟鍾離打的那一架的話,或許能更早一點猜出這個擺在眼前的答案呢。

白夜叉棒讀搭腔:「「是啊,還是那種差一步就能獲得"位面創造者『這種稱呼的最高位神靈…」」

——「「可惜,固定住的位面整個都崩毀了,時間的偉力不間斷的侵蝕之下,最後這個位面也會重新回歸虛空。」」

一號機說着靠近了一言不發的二號機:「「你真的不想說什麼嗎——對那位可憐的祭司?」」

熏染呵呵了:「「還能說什麼?"你做的都是無用功只要你活着我就不會醒?『,人家可是死不瞑目…」」

「「不,他死時並無怨恨。」」二號機語氣冷漠:「「他帶着獻身的驕傲死去,作為祭司,他已足夠盡職,不要用你的揣測折辱他。」」

一號機捧起二號機的臉:「「你是想對他說這些嗎?」」

二號機沒有掀開一號機的手,她閉上眼睛:「「他做的足夠優秀。」」

「「我是在問你…」」一號機臉色也冷了下來,「「這就是你想對他說的話?」」

熏染挑眉:「「…這就是本體和心魔之間的戰鬥?」」

白夜叉想了想:「「hu…或許她們吵完了心魔就會消失了?」」

二號機重新睜開眼睛:「「事已至此,追究無用。」」

一號機捏緊了二號機的臉:「「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我為什麼還能捏着你不放呢?」」

「「也是…」」二號機不再跟一號機對視,轉頭看向「哈比樹靈」自爆的方向,「「即使不是刻意,這也算是一直逃避吧。」」

「「不是『你做的很好",也不是『我為你感到驕傲"…」」二號機緩緩開口,「「如果那時候我真的能開口…大概會說…」」

——「「快逃。」」

不要管什麼『祭司的責任"、『母神的安全",作為母親,「祂」只希望一直偏愛的「哈比樹靈」能安全的活着。

「「『哈比"不是他族群的名字,是他把『哈比"作為了族群的名字…」」二號機平淡的補充著,「「是我給他的名字。」」

一號機隨着二號機的敘述,逐漸放緩了表情——與此同時,一號機的身影也變得虛幻了起來。

「「?啊嘞?看來我又猜錯了?消失的是心魔?」」熏染看向白夜叉,被盯着的白夜叉也癟了癟嘴有些無語:「「不…這回我也猜錯了…」」

一號機笑出了聲:「「哈哈哈…當然是要把本體哄好了心魔才會消失啊,這麼理所當然的問題……」」

白夜叉:「「…一般的心魔也不會想着去哄本體吧。」」

「「所以我也不是一般的心魔啊~」」一號機趁著最後的時間揮了揮手向白夜叉道別,「「我也是『凪咲"啊。」」

如果讓一號機自己解釋,她可能會說『我只是凪咲小小的不甘心"之類避重就輕的話吧。

二號機——現在是完整的安心院凪咲了,她扭過頭看向熏染和白夜叉:「「嗯,既然我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那就來說說你們搞出來的事情吧…」」

「「誒…」」熏染扭開頭,「「我就是好奇過來湊熱鬧的哦,才沒有做什麼呢…」」

白夜叉也移開視線:「「其實我是來邀請你去箱庭玩的…」」

安心院帶着營業微笑摸了摸手腕上的通訊設備:「是嗎…我也是剛剛才發現,這個地方竟然還連得上信號呢…不準備解釋一下這個直播視角嗎,熏染殿?」

熏染理不直氣也壯:「我就是想記錄一下異世界冒險,結果全是你的黑歷史我也沒想到啊——白夜叉才是,知道的比我多還來湊熱鬧…」

安心院表情動都沒動:「是呢,我也很好奇小灰是怎麼知道我的具體信息……還能憑這點手段對付我的。」

白夜叉試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鍋推給熏染:「我就是跟小灰打了個賭,她才是真的動手幫忙了……」

於是,三個天花板級別的戰鬥力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在互相推鍋的過程中打了起來——而且因為是在已經廢棄了的位面,所以三個人打起來都不需要留手——雖然稱得上是安心院的主場,但畢竟使用的是人類的軀體,反而打的束手束腳的,要不是因為白夜叉和熏染也打的起勁,一對二可能還真討不了好……

「啊…這可是新裙子!」jk裝扮的熏染勉強從混戰中脫身,手一抹修好了裙角,「凪咲你身上都是神裝這根本就是作弊吧!」

「嗯?」安心院不以為然,「如果不靠裝備,那這個位面可挨不了幾下啊。」

「得了吧…明明是打幾下你的身體就完蛋了…」白夜叉跟上吐槽,「上回動真格去打蟲神你可是一拳頭出去炸掉了整根手臂……」

「誰讓它只會讓小蟲子擋在前面…」

「最後還不是用那什麼…達摩克利斯之劍?我記得是這個名字吧…」白夜叉一邊打一邊爆料,「靠着掉劍的AOE炸死了蟲神…要不是你還算是個『安心院",絕對是跟着蟲神一起變成碎末了啊!」

「呵,達摩克利斯之劍?」熏染聽白夜叉這麼說倒是挺不樂意,「就算是母體的德累斯頓石板也不可能弄死一個『安心院"…」

——畢竟那塊能存檔的寶石還是熏染給出去的,她自己最清楚了:「反而是小佑也,明明也是個『安心院"結果弄得這麼難看…」

「嗯?」白夜叉擋開熏染甩出的短劍,「佑也?這個名字…凪咲的生父嗎?」

「是啊…」熏染嘖了一聲,「本來還算有天賦…結果完全被凪咲廢掉了啊…以他現在那點水平,什麼時候死掉都不奇怪…」

白夜叉差點露出死魚眼:「你不是在偷偷直播嘛,你確定對方聽不到?」

「就是說給他聽。」熏染臉上露出險惡的笑容,「打不過凪咲就算了,竟然還丟掉了石頭…「

在熏染看來,佑也現在不僅弱,還沒有保命存檔,如果在本世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如果要去箱庭之類對武力值要求更高的世界那就很容易死……

——但固步自封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就更讓熏染不爽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熏染是被世界拉壯丁成為了「管理人」,而「管理人」是沒法長時間離開被管理的世界的——活的比這個位面時間更久的熏染,離開這個位面的時間加起來也沒超過兩百年…

如果讓她自己打個比方——那簡直就是監獄里放風…

這麼一想,如果安心院佑也一直呆在本世界不動,那在熏染眼裏就是能出獄但賴著不走的蛇精病了。

但安心院凪咲的出現就讓事情變得非常尷尬——如果佑也"出獄『,就很可能死在外面。

這也是安心院凪咲自己都覺得很麻煩的一件事:佑也是自己放棄了寶石,又不是她強迫對方搶走的:」佑也先生想拿回去我可是不會有意見的…「

白夜叉吐槽:「哈…那他可真是太倒霉了,遇上一個高標準的祖宗和怎麼都贏不了的女兒……」

——可不是嘛…

用生不逢時來形容安心院佑也的遭遇可太貼切了。

雖然熏染對安心院家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親情,但在找樂子的同時坑一下安心院凪咲給倒霉蛋佑也出出氣她覺得還是可以的——之前幫佑也也是出於這種考慮,嗯,大概也是知道安心院其實對佑也沒有感情……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沒有,更像是大街上路過的陌生人…

「起碼保護到母親壽終正寢。」安心院頓了頓,「我也沒有指望他有什麼其他用處…」

「唔哇…這可太孝了…」白夜叉又一次逼退安心院的「記錄者」,「我們要打到什麼時候?」

熏染:「我很閑哦~」

倒是安心院確認了一下時間:「最多二十分鐘吧,今天是我做飯。」

白夜叉:「呃…你還真是像人一樣…」

「……我就是人啊。」

白夜叉看着邊上仍舊是斷成兩截造型的巨木:「真虧你說得出來……所以這到底是怎麼折斷的?」

「為了離開這裏,我自己折的。」安心院繼續說着:「呆在原地可沒法報仇啊。」

——至於後來想盡辦法終於利用高位次元成功把自己塞進人類軀體里到底是有多麻煩這件事,就沒必要解釋的這麼清楚了。

白夜叉嘆了口氣:「行了行了,我也該回箱庭了,黑兔的新衣服還沒送出去呢……「

自稱很閑的熏染也並不想在安心院的地盤跟安心院單挑——白夜叉退出戰場的第一時間她也跟着溜了:「我還要回去上課哦~」

安心院:「嘖。」

白夜叉沒熏染跑得快,只能臨時沒話找話:「說起來…你是不打算吸收這些信仰了對吧…」

安心院點頭:「沒必要…我已經不是他們的母神了,這種信仰堪稱毒藥…」

「…那枝條還是能帶走的吧……」白夜叉看着安心院無語的眼神,義正言辭的解釋起來:「就算你已經有「記錄者」了,說不定其他人能用呢?比如…比如你家的小朋友?」

「他們應該都用不…」忽然想起了什麼,安心院頓了頓,「說不定他可以啊……」

——不管安心院想起了誰,反正白夜叉快樂的趁機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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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血卍傑+綜]別生了,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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