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不能飲鴆止渴

寇語黎問道：「什麼建議？」

秋粱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有些羞愧，他低聲說道：「你之前說過的天使的研究資料，我看過。」

寇語黎一驚：「你看過！」

秋粱點了點頭。

那時候寇語黎讓他幫忙從她的房間里拿出那一個U盤時，他其實複製了另一份U盤文件。

他那時候實在是好奇寇語黎研究的資料到底是什麼，所以偷偷看過那些資料。

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沒有幾個人能抵禦的了那種誘惑。

當他知道那些研究內容有多前沿又有多危險的時候，他都嚇了一跳。從此之後，他就將那些文件刪除了，再也沒有給別人看過。

他很清楚那些研究會給人類帶來多大的影響，也很清楚那種研究有多危險，他原本打算對這件事情絕口不提的。

但是現在，公盟里的情況不容樂觀，他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重新提起這件事情。

寇語黎問道：「你想說什麼？」

秋粱說：「我看過你的研究，那些研究里的藥劑可以給人一次基因重組的機會。如果我們能夠將那些藥物投入臨床使用……」

寇語黎一聽到這裏，立刻反對道：「不行！」

她的語氣嚴肅，根本不容反駁。

「你既然看過那份資料，就應該知道那些藥劑的適用性有多麼狹窄。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那種藥物有良好反應，它的治癒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這也就意味着注射那種藥物的人，如果不能成功進行基因重組，就會在那個過程中痛苦的死去。

這絕不是寇語黎想看到的事情。

秋粱皺眉道：「可是如果我們研發出了那種藥物，他們至少還有百分之五十存活的希望，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他們連這百分之五十都得不到！」

比起在病床和隔離區里等死，那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也許有一半的人會因為那個試劑而死去，但是另一半的人，卻可以因為那種試劑而活下來。

在這種絕境裏，他們必須要做出取捨。

可是寇語黎卻不同意秋粱的觀點：「普通人基因重組以後帶來的後果尚不明確，我們沒有對這種藥劑進行過任何的臨床實驗，就這麼貿然地把它投入治療，以後帶來的副作用，不是我們可以預估的。」

秋粱擰眉說道：「科研路上必然要有犧牲！」

寇語黎冷聲：「所以我們更應該避開這種不必要的犧牲！」

就因為一個科研，要拿公盟里半數的感染者的性命做賭注，她做不到。

那樣她和當初執行精英飼養計劃的人有什麼區別？

秋粱看着她的眼睛說道：「就算我們不給他們注射試劑，他們也一樣會死。我們是給了他們一半活下去的機會。」

寇語黎說：「我們可以研發新的藥物。」

秋粱冷漠地說：「感染者等不了那麼久，現在全世界裏每天都有幾千個人死去，等你研發出新的藥物，多少人已經死去，你要看他們全部因為A—18而死嗎？」

秋粱等不下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救那些被感染的人員，而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攥在寇語黎的手上。

她有機會救那些人，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秋粱說道：「只要你能大膽邁出這一步，之後會有很多人活下來的。」

寇語黎抬頭看着秋粱，似乎在猶豫他的話。

但是片刻以後，寇語黎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她看着秋粱說道：「歷史上發生過不少嚴重的疫情，但是沒有那一次，大家為了能夠解決疫情就隨便用藥的。飲鴆止渴不是科研工作者該選擇的辦法。」

如果他們今天為了對付A—18就把沒經過研發和實驗的藥劑投入使用，總有一天科學會因為他們的不嚴謹而報復回他們。

她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在她的手下發生。

寇語黎把手裏的實驗報告賽回秋粱的手裏，說道：「實驗失敗了，我么就再找新的方向。去叫大家進來開會。」

秋粱無奈地低下頭，沉沉吐出了一口氣。

寇語黎堅定地不想要使用哪種藥物，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轉身走向了中央實驗區，招呼了所有科研工作者過來一起開會。

之後又是一整天的科研會議，因為之前連續多次的實驗失敗，大家現在看起來都沒有什麼信心。連續不斷的失敗最能打擊人，這些曾經都很自負的天才，在A—18面前已經遭受了不止一次打擊。

寇語黎沒有責怪他們什麼，只是所有人都下班以後，她一個人仍舊留在實驗室里翻來覆去的看報告。

她看的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研究室的入口，一個男人悄然地站在了那裏，默默地看着她。

寇語黎煩躁地放下實驗報告，搡了搡頭髮，趴在了桌上。

面前的數據她已經看了無數遍了，卻還是看不出什麼新的花樣。

這時候寇語黎抬頭往前看了一眼，忽然發現霍司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寇語黎立刻站了起來朝他跑了過去，撲進了他的懷裏哼哼了兩聲。

寇語黎喪氣地說：「怎麼辦，還是找不到突破口。」

霍司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手撫順了她腦袋上的頭髮。

科研是她的工作，但她並不時是，這不代表她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所以就算是她目前研究不出疫苗，他也不會給寇語黎什麼壓力。

寇語黎忽然抬頭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霍司嶙說：「隔離區的事情處理完了，我明天下午才繼續執行任務，有時間就過來看看你。」

來看寇語黎一次並不簡單，他需要犧牲至少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寇語黎緊緊地圈著霍司嶙的腰身，彷彿抱着他，她就能得到不少力量。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寇語黎牽起她的說說道。

回到宿舍，霍司嶙和寇語黎一起躺在了床上。

寇語黎像一隻小貓一樣蜷在他的懷裏，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你知道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