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請你追求寒香吧
坐在警車上，安小生依然有氣無力的靠在後座椅上，只看到餘子楓的側面，但見他面色冷峻，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似乎想什麼想得出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點葯的緣故，安小生覺得比才起床的時候好了些，但仍是頭暈發熱的難受，他拿起岳寒香遞給自己的礦泉水喝了幾口，緩緩說道：「謝謝你啊，余警官，看得出來你真是個好人，剛才對不住。」
餘子楓聽到安小生的話才猛然省來，他沒有回頭只是從後視鏡里微微看了一眼好像死狗一般的安小生，面色如常的說道：「你是不是想替寒香說好話，做和事佬？」
「沒想過，初次見面，只是想交你這個朋友。你和寒香的恩怨我不清楚，無從勸起。」安小生說話明顯中氣不足。
「看來還真是病得不清，你撐著點，還有一小時就到利陽縣了，那裏有醫院。」餘子楓似乎很煩悶，他抽出一支煙點了，長長的吐了一陣煙霧，「駕車抽煙不是違反交通規則的么？」安小生輕笑道：「余警官，你這樣是在做不好的示範哦。」
餘子楓嘲弄的一笑說道：「你沒聽過制定遊戲規則的人是不需要遵守遊戲規則這句話么？」他彈了彈煙灰遲疑的問道：「你和寒香是……是什麼關係？」
安小生淡淡的一笑說道：「我是她老闆，也是師兄妹，前幾天剛認她做了妹子。」
餘子楓又從後視鏡里打量了安小生一眼，玩味的苦笑道：「我還以為她想通了，找了個男人，想不到是找了個哥哥。不過也好，她能找個人做哥哥，說明她開始放下一些東西了。」
「唔，你叫餘子楓，我想起來了，寒香說起過你，她的防身術是你教的吧。」安小生略略挪動了一下身子，渾身還是酸軟無力。
餘子楓面部肌肉微微一抽，長嘆一聲說道：「她是個苦命的人，命運對她已經很不公平了，被我遇上我就不能不管，能幫多少是多少。」
「甚至把自己的前途也搭進去了？」安小生微帶戲謔的笑道：「寒香是有種很特別的韻味，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就應為這個，所以你幫她？」
餘子楓微微一怔，跟着大笑了起來：「哈哈，韻味？哈哈哈」他笑得似乎有些誇張，安小生慍道：「她是挺沒有女人味的，可你也不能這樣笑話她，她現在是我妹子！」
餘子楓丟了煙蒂，強忍住笑，忍不住又用嘲弄的口氣說道：「不錯，你也感覺到她沒女人味，所以我怎麼會看上她呢？我幫她是因為我的高中老師，加上當時她是我手上嫌犯的家屬，我需要她提供一些線索，說到底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我沒那麼正義，去***正義！」他猛的拍了一把方向盤，粗口加上憤怒的語氣，看來他這些年似乎憋屈得很。
安小生眯着眼笑道：「你這不是氣寒香，你這是氣自己是么？」
「……你說得對，在這個社會混，你再有本事，沒有人際關係，你就是個背黑鍋的底料，就是個被放棄的卒子，唯一的作用就是保帥！」餘子楓目光冰寒而寞落：「什麼神勇幹探，我他媽被忽悠了多少年，要不是寒香的事，我還真不明白。」
安小生大概明白了餘子楓和岳寒香的一些恩怨，但他知道此刻餘子楓不會多說什麼，兩人初次見面他能說這麼多，已經很難得了，他淡淡的一笑說道：「余警官，人生不如意事十有**，機遇未到罷了，用不着怨天尤人的。和你聊得來，改天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餘子楓沉默了半天，車子已經駛出了高速路，來到利陽縣，這裏已經不屬於彩雲省的地界了，而是東安省的地盤。利陽縣城很小，餘子楓直接把安小生送到縣醫院急診室門口，下了車之後他找來護工，弄了張輪推床，和那護工一道才把安小生弄上床去，看着安小生說道：「醫院到了，後邊你自己照顧自己，我要走了啊。」
安小生搖搖頭說道：「好事做到底吧，還要掛號拿葯什麼的，再麻煩你一下行么？」
餘子楓臉色陰沉的低聲罵了句：「老子欠你的！」轉身給安小生掛號去了。
安小生做了一個全身檢查，來到醫院就是這樣，沒什麼事都讓你檢查，除了婦科沒查，安小生差不多所有檢查項目都做了一遍。最後的病因是病毒性感冒，要打點滴。
餘子楓跑得滿頭大汗，總算把安小生安頓好之後，他看着滿臉愜意的安小生沒好氣的說道：「你該減減肥了，要不是看在寒香面子上，我才懶得幫你！」
安小生會心的一笑說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我和寒香沒關係，你也會幫我的，是嗎？」
餘子楓板起臉來：「不對，這個世道好人是沒有好報的，我現在就是混個日子過過而已，所以不相干的人我發過誓再也不會多管閑事，省得出力不討好，自己還惹了一身麻煩！」
安小生嘆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堅持繼續做清泉，其實清泉終有一天會壯大。」
餘子楓嗤之以鼻：「五年前我也是這樣的想法，可惜這股清泉已經斷了，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這句話真是對得很，你要做清泉你自己去做吧，恕不奉陪！」說着他把一疊發票放在安小生的手中，跟着攤開手說道：「檢查費、醫藥費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八塊，我的跑路費就算了，麻煩你給錢，我還有事。」
安小生涎著臉笑道：「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塊，錢都在寒香那呢，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到利陽了沒有，當面給你錢？」看着餘子楓的臉黑黑的，安小生連忙陪笑道：「要不我把身份證押給你，你寫個卡號給我，回到明陽我打到你卡上？」
餘子楓怒道：「你耍我是么？你一個大老闆身上一千多塊的現金都沒有？」
安小生攤攤手，苦着臉說道：「沒辦法，小本經營，況且小店才開張，我身上真沒那麼多現金，昨天倒是還有三千多塊，給寒香買個手機就沒了。」
餘子楓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挺大方的，買個手機哄寒香......」說到這他側頭盯着安小生看了起來，那目光甚是曖昧，看得安小生心中直發毛，忽然餘子楓一拍手，好像想到什麼似的，有些興奮的坐到病床邊一本正經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寒香？！」
安小生被嚇了一跳，說起來這餘子楓也不小了，但舉動有時候還是那樣幼稚，這就是傳說中的童心未泯么？「誰會喜歡那種沒女人味的歐巴桑？況且她還帶着個拖油瓶，你說我會看上她么？」假如岳寒香聽到安小生這樣評價她，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餘子楓愣了一會兒，摸著下巴沉吟道：「這一千多塊不用你還，就當咱們交個朋友，你能幫我做件事么？」
「錢還是要還的，你要我做什麼事？儘管說，我安小生最喜歡幫人了。」安小生倒是喜歡餘子楓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他愛憎分明，喜惡都放在臉上。
餘子楓甚是認真的說道：「請你追求寒香吧，讓她做一個正常的女人，這行嗎？」他說的有些激動，不小心手壓在安小生掛着點滴的手背上，安小生悶哼一聲，臉比苦瓜還難看，餘子楓急道：「你不願意？寒香真的不錯，人又漂亮又勤快，各種家務都會做，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啊。」
安小生怒道：「你壓着我的手啦！」餘子楓哦了一聲，直起身來，總算讓安小生的手恢復過來，跟着尷尬的笑道：「對不住，沒注意到。」跟着餘子楓又繼續推銷起寒香來：「怎麼樣？考慮考慮？」
安小生斜眼看着餘子楓眯着眼笑道：「說得這麼好，你怎麼不去追寒香？」
「呃，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和寒香太熟悉，不合適。」餘子楓打了個咯噔繼續說道：「看得出你挺照顧她的，考慮一下吧，寒香還是個處......」餘子楓的話到這裏嘎然而止，他看到安小生臉上浮起的疑惑之色，連忙乾笑兩聲，試探著問道：「寒香和你說過小乾的事了么？」
看到安小生搖了搖頭，餘子楓嘆了口氣說道：「那算了，你當我剛才胡謅的。」
「寒香還是個處？那小乾不是她親生的？」安小生何等老奸巨猾，馬上追問道。餘子楓皺眉說道：「你自己問她好了，我胡說八道的。」
安小生知道再追問他也不會說，笑了笑換了個問題：「寒香倒是和我說過她和喬麗麗的事，你讓我追求寒香，難道是想拆散她和喬麗麗？」
餘子楓眼睛一亮，又是一把抓住安小生打點滴的手說道：「胖子，你真是個人精，總算明白我的苦心了。」
安小生齜牙咧嘴的說道：「放手，你非要我這隻手廢了才開心么？」餘子楓訕訕的放開手，安小生揶揄的笑道：「我明白了，你其實也不是恨寒香的事讓你丟掉了好的前途，而是寒香和喬麗麗好上，讓你失去了喬麗麗，所以你不想見到寒香這個情敵，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