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臨危不亂

第7章 臨危不亂

沈顏才剛坐到椅子上,整個大殿霎時靜寂,落針可聞。文武大臣或坐或立,見鬼似的看著她。

沈顏下意識看向門外隨她前來的東南西北。只見四個小太監站在殿門口處,嘴巴張得老大,此刻正拚命朝她揮著手。

沈顏眉頭一皺,坐錯了?

沈顏意識到不妙,蹭的一下便彈了起來,與此同時,屬於太監的尖細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沈顏才剛站起身,一轉頭,正對上浩浩蕩蕩走進來的皇上妃子們。

百官噤聲。

一行人跨進殿門,看到沈顏從右首的位置上站起來,臉色齊齊一變。

「大膽!」皇上額上青筋暴起,乍喝一聲。

百官眼觀鼻,鼻觀口……後面眾妃嬪面色各異瞧著沈顏,看著好戲。

沈顏麵皮一緊,這……

「來呀~」皇上一招手,竟都不給她辯解的機會。

沈顏一急,然而不待她開口,一道軟柔的聲音搶先響起,「陛下息怒。」

沈顏循聲看過去,出聲的是皇上身邊的一位妃子。

「臣妾以為太子殿下定不是有意要冒犯林將軍的,陛下且聽太子解釋一二,再懲不遲。」那妃子輕攬著皇上的手臂,眼波流轉,顧盼生情。

後來沈顏才知道,為她說話的這位是後宮第一寵妃柔妃。

柔妃的聲音柔柔軟軟的,皇上聞聲,鐵青的臉稍微緩了緩。

「他能有什麼原因,恃寵紈絝罷了!」皇上冷喝,卻是沒再喚人了。

沈顏聽了柔妃的話,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合著這位子是為什麼林將軍設的。

沈顏眉頭微皺,眼下皇上都來了,說明宮宴馬上就要開始了。百官列座,這林將軍卻不見蹤影,不是譜大到蔑視皇權就是人根本不在宮城。

當然,在這兩個選項里,沈顏更傾向於後者——林將軍根本不會來參加宮宴。然而宴上卻專門為他設了位子,且位子竟然還在百官之首……

顯然,此人在皇上心中地位很高,高到可以讓皇上為他一再破矩。能在帝王心裡擁有如此特殊待遇的人,怕是已經殉職了,且十有八九是捨身報國壯烈犧牲的。

心裡有了盤算,沈顏面上卻無波瀾,沉著一口氣,大步走到皇上面前,手撩長袍,轟然跪下,喚了聲「陛下。」

這一撩袍英姿颯爽,這一句陛下聲情並茂。

???

滿朝文武滿臉問號。

皇上也被沈顏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

「末將~終於見著您了!」

沈顏跪地,仰臉。語調微顫,一雙眼裡有霧氣氤氳,卻極力隱忍。

末將?終於?

「君且安健,末將也可放心的走了。」沈顏對著皇上懵逼的臉,自顧的說,一字一句抑揚頓挫,忠情深深。

「你……是肖楚?」皇上手臂顫抖指著沈顏,一臉的難以置信。

沈顏卻根本不搭理他,一個頭叩在地上,氣壯山河的吼了句,「末將告退!」

而後身子一軟,像被抽走了力氣般,歪倒在地,不動了。

……

全場靜寂。

「哎呦~」

就在眾人還不明所以時,地上的人又動了。沈顏哼哼唧唧坐起身來,看到皇上臉色一變,「父皇!您什麼時候來的?」

沈顏忙不迭的爬起來,然後嘶嘶哈哈的按了按眉心,「哎呦,我這頭怎麼這麼疼啊。」

沈顏按著眉心,視線掠過四周突然一怔,「哎,我怎麼到這來了,我記得我站在那的呀!」沈顏一指門口,一臉驚詫。

眾臣懵然。

剛才發生了啥?

眾人默默緊了緊衣衫,這大黑的天,後頸好像多了個小人在拚命吹著寒氣兒,有點冷了呢。

皇上無視站在身前的沈顏,一步一步走到空椅前,抬手輕輕摩挲著精雕扶手。

「肖楚,你要走了嗎?」皇上語調低沉,念念不舍的說。

空氣靜靜,皇上撫摸著扶手,本已淚目卻又突然笑了,「走了好,走了好,說好了下輩子你還給朕當將軍!朕等著你!」

皇上哈哈大笑,好半晌才平靜下來,轉身一招手,「來呀,把這椅子撤下吧。」

一聲令下,立刻有人將椅子撤了下去。

「……以後也不用再擺了。」皇上擺擺手,再沒看那把椅子,緩緩走上前,在上首位坐下,一眾妃嬪也跟著落了座。

沈顏眼睛滾了滾,默默走向門邊那張空椅子。

不知這把椅子能坐不能坐?

事實證明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門口這個位子沒出什麼幺蛾子,就是她的。

雖然不知道為何她堂堂太子卻坐在最邊上,不過天高皇帝遠,她倒也樂得自在。

宮宴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中開始了,經歷了開頭那麼一個小插曲后,大家的興緻似乎都不太高。

皇上簡單說了幾句開場白后便傳了膳,之後歌姬獻唱,舞姬伴舞,一切進行的井然有序。

直到絲竹聲聲傳到耳朵里,沈顏繃緊的弦才終於鬆了一松。

是的,方才的一切都是她演出來的。

獨來異世,滿朝皆敵,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但是她完全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林將軍和皇上之間曾發生過什麼,好在從柔妃的話里她大致推測了出來。

身為九五至尊,一國之主的皇上,如此厚待一個死人,不論出於什麼原因,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為自己博一個重情義的名聲。

她坐了那椅子,便是侵犯了忠將亡魂,尤其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如果她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皇上為了維護他苦心經營的重情帽子,斷不會輕饒了她。

不過……

身為帝王,設空椅是對忠君報國的表彰,可說到底不過是做給滿朝文武看的罷了。讓他們看看他們的皇上多麼禮賢下士深明大義。位子留著,美名收了,這事也便結了。可若是擺的太久了,便礙眼了。

畢竟誰也不願天天回憶一個死人,即便這個死人曾為家國做過貢獻。

可這椅子是皇上設的,旁人諱莫如深,尊敬還來不及,自然不敢提議將椅子撤下去。皇上好不容易豎起來的愛臣之名,自然不能自己提議把椅子撤了打自己的臉,於是這事便堵進了死胡同里。

所以,她猜皇上也需要一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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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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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臨危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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