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金山

第97章 金山

當年,輪迴洗鍊之地吸收了無數天地之靈,洗鍊之後投入輪迴,都是乾淨潔白,不帶一絲雜念的神魂。

那些神魂的靈力,洗鍊之水吸收了,那些靈物的執念怨怒,也吸收了。

靈力越來越強大,雜音卻越來越多,導致靈力飄忽不定,極難控制。

就算是那樣,花無間也沒有放棄。

他還在不遺餘力的,將輪迴進一步完善。

後來,他想了一個辦法。

將吸收的靈力分離了出去,便成了鴆池。

將靈物洗鍊之後的記憶放在了致死之地,那個無人能抵達的地方。

將所有的罪惡,封印在了花無間,他的住所之內。

只是,他身體已經吸收了過多的貪嗔痴執念,那些無法消磨的聲音,一直在腦海中,左右他的行動,他的思想。

最後,終於失控……

家,變成了那個樣子。

能逃走的,只有他們兄弟二人。

落辰為了尋找師傅的神魂,在洗鍊黑水那裏一直苦守,卻終究沒有答案。

那裏沒有師傅的神魂記憶,鴆池沒有師傅的靈力痕迹。

最後,只有無間界,只有那裏。

落辰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他的師傅是天地輪迴之主,說不定就沒死呢。

他將宇宙萬界的一株靈物拋進了無間界,將度化無間的傳說散步萬界,還跟萬象神邸的金山達成一致,讓那些神族子孫送葬……

許許多多的事情過去,無間還是無間,常年不冷的岩漿,蘊含着暴戾的靈力,將所有感知全然覆蓋,無法進行任何探知。

終究,還是要找到君闕,只有他,有辦法。

幾百年前,落辰帶吳雙走出無間界,挑起步仇和吉野大戰,兩個世界,如煙生命即將覆滅。

這才將隱匿已久的君闕給逼了出來。

又如何呢?

即便他出現了

即便他被俘了

即便他死了

落辰的願望終究沒有實現,他再也沒去過致死之地,就像再也無法回到過去,回到師傅的膝下一樣。

一切……已成定局……

就算君闕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落辰有的,也只有恨。

希望,已經如同他的生命力一樣,被時光抽干。

落辰漂流着,在發現君闕轉世之後,立馬出現,並將她帶走。

他需要發泄

無邊的絕望,是需要一個宣洩口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君闕被洗鍊黑水澆灌得那麼徹底,卻還是成長到了令他恐怖的地步。

打算拼盡一切,留下他,也沒如願。

「你該死!」

他吼叫着,拳頭到處砸,以毀壞和發泄為目的。

潭邊的垂柳,門前的草地,被翎樂削掉房頂的房子……

那些他自己失去的東西,也要讓君闕全部失去!

為什麼?

他都已經絕望至此,君闕卻能在鴆池過得如此安穩,在人間也是安泰?

為什麼?

「落辰,很久以前的事情,你該放下了。」

翎樂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表示已經認出他,已經想起從前。

其實,翎樂比較難受,很多記憶好像斷層一樣,他記得這個人,但是他是誰,做什麼,跟他什麼關係,翎樂一概不知。

想着解決誤會,卻無處插手。

「放下?你怎麼還沒死?!怎麼還活着?摧毀你真的這麼難嗎?」

難道比摧毀世界更難嗎?

曾經,他想過摧毀一切,他將洗鍊黑水和鴆池連接起來,一起注入無間界,就在君闕不在的這些年裏。

然而

鴆池仗着靈力無窮,洗鍊黑水也無法全然聽他的,最終無果。

總覺得,還有人在為三個地方維持着關係。

只是,除了師傅,還能有誰做到?

翎樂回想着從前的事情,說:「師傅曾經說過,我們的神魂過於強大,就算洗鍊黑水也無法將我們成功洗鍊。

不過,幾百年之前,你的確成功了,將我洗鍊成一個普通人,一個在輪迴里接受世間萬苦的凡人。

可惜,世事輪迴,終於還是讓我有機會來到你的面前。」

翎樂一邊說服落辰,一邊將明祥真人和即位師兄弟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周邊由吉野和行歌打支援,使得落辰只能在一方閣範圍內胡作非為。

這麼一個大傢伙,破壞力驚人,在聖山到處亂竄的話,可不是要大亂了。

忽然,翎樂感受了一下步仇的動向,但那神邸果然是神邸,居然無法用靈識探知。

越是這樣,越讓人不放心。

到不是說步仇寡不敵眾,就是怕還有別的什麼事。

而且

落辰一直在攻擊,從未停歇,卻並沒有打傷誰,更沒給翎樂帶來實質性傷害,生命威脅小很多。

所說有這麼多人跟他周旋,可畢竟是上古元靈,不可能這麼菜。

多年不練,退步了?

能萬界到處跑,鴆池無間來回跟玩一樣的存在,不會出現不在狀態,或者實力下滑嚴重的可能。

翎樂眼看着落辰揮動長臂,打碎了一旁五米高的毛竹,細細的葉子,和竹竿的碎屑飄得滿處都是。

忽然靈光一現。

這傢伙在拖延時間吧?

剛剛打成那個樣子,他最喜愛的徒弟烈風,被吳雙給擰斷了好幾根骨頭,他都沒出來露個臉,有點太不正常了。

仰頭遠望。

那神邸已經跑到了不小的高度,但是還是能看到星星落落的,碎石殘渣往下掉落。

顯然

步仇非常活躍。

著難道不是最大的疑點嗎?

金山那老頭,被人在自己地盤上摁著打,也不出來反抗一下?

他死了?

不對!

他在做比打敗步仇更重要的事情!

成吧

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是事情,上去不就知道了。

翎樂挑眉眯眼,一臉壞笑的望着落辰,高高揚起的嘴角,說:「我好想知道了什麼!」

說着,將落辰再次囚禁起來,並用瞬移咒,將他帶到了法陣邊緣。

遠看震撼,近看只能膜拜了。

一塊陸地被弄上了天,真是不一樣的腦子呀。

後面吉野、行歌、吳雙和容台都跟了上來,眼見着面前的震撼,無法合上嘴巴。

萬仞山欒環繞外圍,霞雲回蕩,那些仙鶴神鳥便略過霞雲,落進了山裏。

蹬山頂,一望之地,蒼翠滿目,水天同色,天上的鳥,水裏的雲,淡淡薄霧籠罩着,增添了無數神秘。

翎樂比較着急,瞬移咒再起,忽略風景,落進了一片金桂林里。

現在還不是桂花盛開的時節,蔥鬱的金桂,枝繁葉茂,竟然散發着與桂花無兩的香氣。

「去你的!」

翎樂將籠子裏的落辰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主神面前,籠子隨之消失。

「說吧,你們在幹啥呢?金山老頭呢?」

斜睨著那些主神相互交換眼色,落辰自然低眉淺目,想了一下,卻不答話。

其實,就算他不說,翎樂還真就不知道。

氣氛瞬間在懷疑中尷尬起來,忽然一張黑不溜秋的臉湊到翎樂旁邊,鼻息濃重,有股子淡香。

要不是聞出味兒來,翎樂本能攻擊陣法就轟過去了。

步仇扯了戰甲,問:「師姐想起來了?」

見他一臉開心,翎樂就忍不住逗他。

「也沒全想起來,不過你是怎麼長大的,怎麼被買回來的,怎麼扔水裏洗乾淨的……」

「師姐,別說了……」

步仇捂臉,不忍直視曾經的自己,卻被翎樂捧著臉偷偷親了一口,做了賊的某人立馬轉頭,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有步仇憂傷。

吳雙那茬倒是望得乾淨。

這不挺好的嗎?

翎樂背着手,左手扣著右手的手心,說:「總感覺想親你好久了,終於如願的感覺。」

羞紅了臉的步仇強壓嘴角,心裏卻說:我也是。

終於,人群中最不要臉的吉野出言,說:「二位,我們在約架,你們能滾遠點秀恩愛嗎?」

說着,提着棍子就跟那些主神幹上了。

其實,他們其中很多人是認識的,尤其是吉野和步仇,都是相熟好久的。

只不過,對於鴻蒙元靈來說,人只分兩種。

一種,不能砍,比如翎樂、徐熙、季廉汾等等

一種,能砍,比如吳雙、容台、還有這些人。

所以當主神還在商量著,看看能不能攀點交情的時候,這邊的人已經打過來。

他們信奉,關係好不好,打過了才知道。

見過好朋友相互客氣,相互謙讓有禮的嗎?

金桂樹下,他們一頓亂砍,這裏變成了廢墟之地,連金桂的毛都沒留下,一個個大大的坑,裏面不一會兒,積起一窪水來。

步仇說:「這裏算是比較耐砍的了。」

翎樂附和點頭,神識散佈,卻還是找不到金山老頭的所在。

忽然一想,抓個舌頭不就好了嗎!

轉頭拉着步仇,在眾位主神都迎戰的時候,發現一個人,也是主神的裝扮,只不過老是躲在眾人後面,手裏握著劍,那姿勢跟個被嚇傻了的小雞仔一樣,看着就可憐。

翎樂果斷拎着他的脖領子,轉身就跑,躲在角落裏,暗中觀察,那些主神竟然沒有發現自己這邊少了一個人,跟吉野打得昏天黑地的。

放在面前,才看清,這個人鵝蛋臉,大大的眼睛,五官清秀,卻沒張開,年齡一看就很小。

但是

他看到步仇先是一哆嗦,然後就笑了,不是害怕的笑,不是恐懼的笑,而是非常市儈,眯着眼睛有點色色的感覺,讓人渾身上下不舒服。

「您怎麼在這裏呀!」

一向都是哪裏打架最亂套,不才在那出現的嗎。

翎樂揪着他的衣領,使勁扯壞,便看到裏面層層疊疊的軟甲,金光閃閃的。

「就你著身家,能擋得了步仇幾個裂天長槍?」

那神邸地基陣法都沒擋住的攻擊!

此人一聽,渾身冷顫了下,咽口水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抓我也沒用。」

「不不不……」

翎樂搖頭,一隻食指放在他的眼睛前搖晃。

「我們只是殺了你而已,我們什麼都不想知道!」

說着,長刀在手。

笑話!

什麼都不知道,還需要活着?

看見刀了,那人自然怕。

他跟翎樂是陌生人,但是跟步仇相熟呀,裏面跪在地上磕頭,哀求起來。

「多聞,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你就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他也不清楚,步仇抓他來到底為什麼的,求饒哭訴什麼的,都用上了。

說不定,多聞腦袋一抽,嫌他煩,就給他扔出去了。

當家人是翎樂,一個很有耐心和心思的人。

任何人耍小聰明多會被她識破,此人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翎樂單刀直入,問:「金山老頭在哪裏?」

步仇手放在此人肩膀上,說:「繁夜,聽她的,說不定能抱住你們的萬象神邸。」

耐心跟人說話的步仇,異常少見,翎樂便斷定,這兩個人交情應該不錯。

於是便口無遮攔起來。

「你們什麼關係,直呼其名,有一腿!」

還捏肩膀,怎麼也不見步仇給我捏?

翎樂醋勁來得顯眼又突然,步仇沒防住,便傻乎乎的,鬧着頭髮。

「我們……正常朋友……」

師姐這是在意什麼?

在意我安慰繁夜?

那……

要不……

砍了繁夜?

轉頭望着繁夜,手邊往刀把上放了放。

「哦。」

翎樂就回答一個字,沒感情的一個字,模稜兩可的。

那就……砍了繁夜?

步讎正猶豫着,翎樂問。

「你們認識多久了?」

變成了詢問模式,完全忘了自己抓個舌頭過來,是幹啥來的。

也是奇特,沒人想着抓舌頭,居然抓了個熟人呀。

繁夜老實回答:「幾千年了。」

翎樂:「…………!!」

我——勒——個——去!

人家臉顯年輕,你這臉簡直就在詐騙!

沒錯!

行走的騙子,不說話便將所有人騙了一個遍,極度可惡,窮凶極惡!

翎樂如是想:「我也好想看起來這麼少女感……」

忽然,遠處山峰金光暴漲,映射了天空,那山峰漸漸落下去,又起來一座金燦燦的山峰。

那光芒閃耀着,上面什麼東西都看不清。

扔下繁夜,兩人火速來到金山面前,那金山卻陡然消失,化作一個白髮老者。

那個老者便是在無間界,翎樂感覺那個很奇怪的老者。

只不過,本人已經不記得了。

「這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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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坑師弟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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