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綉屏風

即便心底是緊張的，面上顧箏仍是從容不迫，「蕭大少爺既然知道了，也定然清楚事情緣由……」

「什麼緣由？」他開口打斷她，又出言步步緊逼，「有幸結識顧大姑娘，聽她三言兩語，見她所繪丹青，便畫出今日這樣一景一物都絲毫不錯的春日宴圖？」

顧箏暗暗心驚他心思縝密，又並不意外他能看穿她的意圖。

顧箏沉默片刻，輕聲道：「蕭大少爺自重，我該回府了」

蕭昶弋緊盯著她，許久，才慢慢鬆開她，顧箏心底鬆了口氣，疾步走向碧澗，輕聲道：「我們走吧！」

碧澗點了點頭，扶著顧箏離開，剛邁了幾步，身後傳來蕭昶弋的聲音，「你小心顧瑩」

「多謝」她輕聲道了謝，加快了步子。

回到府中先見了葉老太太說了春日宴的事，又稟明了景月郡主答應來參加壽宴。

等顧箏回到玉箏榭梳洗一番躺在軟榻上時天兒已經見黑了，碧澗端著一碗蓮心薄荷湯的走了進來。

「姑娘，暖暖身子吧」

顧箏接過湯，碧澗便站在一旁，看著她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顧箏淡笑道。

碧澗看了看顧箏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才小心翼翼開口，「姑娘今日吩咐奴婢不必看管那副錦鯉圖是不是料到那畫會被毀？」

顧箏詫異的瞥了她一眼，笑道：「嗯，變聰明了些，還想問什麼？」

「奴婢從七歲起便跟在姑娘身邊，從未見過姑娘雙手作畫，還有，姑娘根本從未見過顧大姑娘，也從來沒有見過顧大姑娘畫的春日宴圖」碧澗一口氣兒把畫說完便不敢再抬頭看顧箏一眼。

屋子裡安靜的只有顧箏攪動調羹的清脆聲音，時間越長，碧澗便越緊張起來，甚至隱隱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話。

顧箏起身，看著窗外的明月，輕聲道：「碧澗，你伺候我多久了？」

「奴婢伺候姑娘五年了」碧澗輕聲答道，聲音里已經隱隱帶了哭腔，她輕輕拉著顧箏的長裙，

「姑娘，自打進了京城，姑娘就變了許多，也沒有從前那般開心了，奴婢不求別的，只希望姑娘別做傻事，也千萬別讓自己陷入險境」

顧箏扶她起身，認真望著她道：「碧澗，若我此生都為一件處處險境求生的事而活，你可還願留在我身邊？」

碧澗沒有猶豫，直點頭道：「奴婢已經伺候習慣姑娘了，不論姑娘想做什麼，奴婢都想陪伴姑娘左右，精心伺候姑娘」

這日之後，主僕二人似乎比從前更近了一步，碧澗也比從前更用心起來，即便顧箏待在玉箏榭中，外面的風吹草動也一件不露的傳入她耳中。

顧箏剛用完早膳，碧澗便一臉笑意走了進來，「姑娘，大姑娘說她那副八仙祝壽圖綉好了，讓您一會兒去瞧瞧」

「這麼快？二姐姐那兒呢？」顧箏詫異問道，一邊走到綉架前，拿起綉針。

「二姑娘那副蝙蝠壽字圖也差不多了」碧澗笑道，瞥了眼顧箏那副才綉了一半的紫檀木雕嵌壽字鏡心屏風，又笑著安慰道，

「老太太壽辰還有幾日呢！姑娘莫要著急，況且姑娘這屏風本就比綉圖要費時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