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畫中人

明月閣一景一物都華麗精緻，入畫是綽綽有餘的了。

顧箏站在小池旁，悠閑看著池中錦鯉，手心魚食一灑，魚兒便相爭搶食。

「姑娘，您畫的池中錦鯉栩栩如生，定會是今日的頭籌的」碧澗興奮問道。

顧箏喂完手中魚食，轉頭淡淡笑道：「時辰差不多了，你去把畫取來，咱們回宴席吧」

碧澗點頭，麻利回到涼亭收拾筆墨，顧箏理了理有些亂的披帛，涼亭那邊忽然傳來碧澗的呼聲。

「姑……姑娘，出事兒了」

顧箏邁步走到涼亭，「怎麼了？」

「姑娘，畫被潑了墨」碧澗幾乎哭了出來，一個勁兒的自責，「都怪奴婢貪玩兒，沒看好畫兒，這下好了，姑娘頭一次參加京城裡的宴會就……」

碧澗越想越自責，最後哭的抽抽噎噎，邊數落自己的不是。

顧箏雙手提筆，重取一張宣紙，揮毫潑墨，碧澗吸了吸鼻子，眼角還掛著淚珠，眸子里滿是詫異，

「姑娘……你……竟然會雙手作畫」

顧箏動作未停，啟唇淡淡道：「去守著」

「是」碧澗堅定點頭，走到涼亭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涼亭內的人。

暖陽灑在她精緻的臉龐，斑駁的影子與墨痕相映成趣，毫無滯礙的落筆，瑩白如玉的縴手。

清風無味，芳華黯淡，好似這滿庭風月都成了那雙揮灑的玉手的襯托。

這樣的顧箏讓碧澗有些移不開目光，又覺得有些陌生。

――明月閣。

「眾位妹妹的佳作可都在這兒了？」蕭景月溫聲詢問道。

蘇芷楠看了看席內的人，低聲道：「郡主，葉四姑娘未返」

站在蘇芷楠身旁的一位姑娘正好耳尖聽到，立馬張口，「不過是個四品養出來的姑娘，想來也作不出什麼好畫，不如郡主先把甲等評出來再等葉四姑娘如何？」

蕭景月瞥了眼最後一柱香，還差一小截，淡淡道：「時辰還未到，那便再等等吧！」

「我已經來了」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顧箏走進席內，朝蕭景月福身，轉頭望著一臉驚詫的看著自己的姑娘，

「這位姑娘是？」

那人輕抬下顎，傲然道：「家父邢部尚書齊固」

顧箏微微一笑，「原來是三品的尚書大人之女，想來齊姑娘的畫技很是精湛了，我先預祝齊姑娘勝得頭籌了」

「你……」齊眉雅愣了愣。

顧箏遞上畫卷道：「郡主請過目」

蕭景月打開畫卷，臉色微變，半晌才抬頭複雜的望著她，「這……當真是你所畫？」

「自然」顧箏面色不變。

蕭景月點頭，把畫卷遞給顧瑩，「顧二姐姐，我認為此畫當得頭籌」

這話一落，齊眉雅臉色卻是一變，不甘道：「怎麼可能？郡主莫不是看錯了，她的畫怎麼會……」

蕭景月不悅抬頭，淡淡道：「齊姑娘也不必著急，安心等著結果就是了」

「是我失態了」她噤聲，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麼。

畫卷到顧瑩手裡，她反應卻更大，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目光死死盯著畫，看的眾人也好奇那畫中究竟畫了些什麼，竟然讓郡主與顧瑩都如此驚詫。

顧瑩死死瞪著顧箏，從齒縫裡幾齣幾個字來，「你如何識得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