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算盤，撥起來（1）

和三家境外分行溝通完后，陳琳和林楓均自覺事情越發朝著靠譜的方向走了。

期間，老溫來電話，問陳琳在分行溝通的進展，陳琳一五一十地將所有事項彙報給老溫，包括香港目前的態度和幾家境外行的興趣等。

「最好讓香港牽頭來做。他們做這種大型銀團比較有經驗，盡調會更專業。海外的我們不懂，別到時候為了業務出險。那種事情，很麻煩的。」老溫最後叮囑陳琳。

電話是公放的。老溫的叮囑，林楓都聽到了。

自從林楓介入以來，陳琳在這個項目上對她還是很開放的。以往常常出現的信息不對稱問題，如今也越發少了。在林楓看來，這是陳琳越發信任自己的表現。

中午，陳琳請裴語出去吃飯，林楓陪同。飯店選在國金中心的天泰，因為陳琳聽說裴語喜歡吃泰式香辣蟹。

「澳門的反應還是很積極的，這是好事情。」裴語聽完陳琳的描述說道。

她吃飯的樣子和她的長相極為匹配，文雅到不行，很慢。而陳琳是個急性子，兩個人湊在一起，卻又莫名地和諧。

「是。我沒和澳門接觸過，但聽下來，他們平時和香港的矛盾不算淺。我們的最優方案自然是香港牽頭，我們分潤。所以，要是澳門與我們有牽扯的消息，能儘早讓香港分行知道，會更好。」陳琳說。

林楓也補充：「即便最後香港牽不了頭，不是還有澳門么？實在不行，讓澳門來，澳門肯定願意的。」

「澳門實力還是差了些。到時候能不能組起銀團也是個問題。」裴語一語中的。

吃過午餐，大家也不能幹坐著，除了天業，總歸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陳琳不回辦公室了，直接去天朔私募。林楓手裡還有其他的案頭工作，必須得回去。

各自告別後，林楓坐上地鐵。還沒出站，就接到了許久不曾露面的孫奕來電。

「幹嘛呢，猴子！去哪裡折騰了，老是打不通電話。」林楓一上來就損她。

自從上回咖啡店一聚后，都多久了，這人愣是沒冒泡。也不知躲哪裡去了，電話也找不著。

「小瘋子，這回，我是真的失戀了。」那頭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濃濃的鼻音，無盡的傷感和委屈，透著無線電波從電話里傳遞過來，讓林楓本想繼續嘲笑她的心思瞬間歇了。

「怎麼回事？」林楓焦急地問，轉念一想。「不會又是因為男神吧！」

「他，這次是真的要結婚了。」

「然後呢，你要大鬧婚禮，劫走新郎么？」她就知道，除了男神，還有誰能讓英明神勇的無敵女金剛萎靡不振。

「哼，我要是真能劫走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記得我，我們平時都見不到面。」

林楓真是要為這個好友瘋了。大學的時候，年紀小，鬧一鬧瘋一瘋，是一種青春。可到了這個年紀，還為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而執著，那只有一種可能，是傻。

「猴子。」她認真地叫孫奕，對面嘟嘟囔囔的消停了。「你已經浪費太多青春在他身上，足夠了。」

「我是想放棄的。畢竟快十年了。可是，他這次結婚的對象太離譜，我實在不放心。」

林楓猶疑：「什麼意思？」

「要怎麼說我和他有緣分呢。他的未婚妻，是我之前市場部門的HEAD（即部門主管）。這女人原來是已婚的，還生了兩個兒子，就一年半前吧，突然離婚恢復單身。」孫奕有些牙痒痒，「她之前和我們的法國總裁搞不清楚，好多人見到過他們倆單獨約會的。一開始還避諱，後來也不藏著躲著。結果，被人告到法國總部是，說搞辦公室戀情，影響業務。那個老頭就被調走了。」

「就在幾天前，我又看到那女人。這次……」許是說到傷心處，孫奕的聲音有點低落。「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他們在做什麼？約會？會不會只是吃飯而已，你想多了？」

「不。他們在Tiffany買對戒。」

「你怎麼看見的。即便在店裡，也不見得是買對戒啊。或許，只是作為朋友，出個主意罷了。」林楓說。

「我……事後去問了店員。他要了一副對戒。我看過那戒指，簡潔唯美，就是他的風格。」

林楓能夠想象，孫奕此時在描述戒指時，羨慕又惆悵的神情。

「猴子，再美，他也不是你的。」她很無奈地道出了事實。這個夢，她的好友做了快十年。從校園到社會，從少女快到輕熟女。女孩子最美好的十年，孫奕都留在了那個被她們成為男神的男人身上。

（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寫一本少女和熟男的戀情。）

林楓不得不感慨孫奕的執著，安慰好友別再亂想后，她才意識到自己和孫奕打了將近大半小時的電話。人都到辦公室門口了。

停好車，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杯奶茶。沒有陳琳在邊上，心情放鬆不少。一路咬著奶茶晃蕩到辦公室。

剛進大通間，她就感覺氣氛不太對，像極了前一陣子LOUIS那件事發生的時候。

她在位子上坐下，才發現身上被奶茶濺了一塊。很不爽地去衛生間清洗，出來卻撞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這裡的人。

「Louis?」

Louis眼神有點飄，插手的衛生紙還捏在手裡，被林楓一叫，下意識地抖了下肩頭。

「啊，是林楓啊。從外面回來了么？」

Louis的手眼明顯不一致，明明該對著她說話，眼神卻往她的後方去看。沒見到想見到的人，頓時一陣失落。

那個表情，太傷感了。林楓見過太多次，再見，卻有點后怕。

「是啊，早上去分行開會了。」林楓接過他的話，「學長是來找溫總的么？」

「啊，是。不不不……」

這時，荀楊叫她，看樣子有點急。

「那個，學長，我有點事，先忙去了。回頭一起聚啊。」林楓揚揚手，沒再去理會LOUIS臉上的寞落。

荀楊的眼睛不小，但有事情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得眯起來，連肩膀都會自動地聳起。林楓過去的時候，就見到他一副八卦未盡的模樣。

「幹嘛？」

他把她往茶水間里拉，也不顧男女同事的界限，戳戳她胳膊。

「那人是不是什麼LOUIS？」

林楓點點頭。

「這人就是個瘋子！」他壓著嗓子低沉地吼。

「怎麼了？」她的預感真的不太好，隱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知道他今天來幹什麼的？」荀楊臉上帶著十足的八卦，「他來找老溫告你家師父的私狀的。現在估計整個部門該知道的都知道你家師父和他那點破事了。」

「他們能有什麼事，不是瞎說么？」

林楓本能地為陳琳辯解。即便當時她自己也在停車場撞到過，但並沒確認那人一定是陳琳，只是身形像罷了。

可若是當事人親自來分辨，那就性質完全不同了。

「切~看不出來你還對你師父挺好的。」荀楊笑笑。

林楓有點臉紅：「沒有啦。我只是不想亂講話，而且直覺上，陳琳不至於。她有老公的啊。」

這話荀楊就不愛聽了。

「凡事空穴不來風，古話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