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外道演法（周一求推薦，訂閱）

前文說到，張沖使用生死輪轉之法，不斷磨滅摩羅訶道行。此消彼長之下，後者又豈是張沖的對手，最終被他硬生生磨去所有道行后，隕落於道術「通天一劍」之下，化作一道道琉璃佛光回歸宇宙中，只餘下大大小小的神通舍利於他身前載沉載浮。

「嘿，總算把這難纏的大光頭給磨滅了！如此一來，吾身上就只剩下頭頂這根宗門留下的因果線了，這又要吾如何去化解？難道還要找師祖去不成？」

清晰無比地感應到身上那色呈琉璃的因果線瞬間消失，張沖先是有些釋然的感慨，繼而又頗為苦惱的對那衝天而起的一根碩大因果線吐槽道。

就在張沖為最後一根因果線苦惱之際，無數大世界外的一處虛空中，一名身着萬鬼來朝圖案袞服的半步金仙正與一位道人玩笑道：「…汝那徒弟可是被汝等一門上下坑得挺慘，四處東奔西跑不說，還被此方宇宙本源催命一般，踢著屁股讓他拚命向前，向前，再向前。

而他卻是不知道，汝這無良師傅早就借太極閣內的萬域小千世界之助，遮掩了合道異象，於諸多宇宙之間的縫隙中與道合真，不僅重登道祖之位，如今更是造化在望。明明有能力干涉局勢，卻是讓他這個可憐的徒弟在漩渦中打滾廝混，怎一個慘字了得？」

「汝莫非有異議？貧道亦是未曾想到，曾經殺伐果斷的冥皇道友重新輪迴一遭后，竟然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

那道人正是張沖的便宜師傅太極道人，此時他先是隨口奚落鬼袍道君，同樣是轉世歸來的冥皇一句，見得後者只是笑而不語，這才繼續說道：「儒家亞聖未得道之前曾有言，『天將降大任者，必先磨其道心，煉其元神，淬其法身，行弗亂其所為』！而此位賢人正是親身體悟，知行合一，這才成就亞聖之位。

如今吾徒不過是多經歷了幾番風雨，背後還有諸多師長看顧，這還算不上什麼大場面呢！」

道人說完見冥皇還是一臉「信汝才有鬼」的表情，他才有些訕訕的道出真正緣由：「主要是吾師頗為喜歡此子，欽點其擔當重任，所以吾這位師傅也就只能靠邊站了！」

「呵呵，原來如此，那本皇倒是放心了！對了，如今汝那四位師姐師兄已然脫去軀殼並同汝一般，重登道祖之位且造化在望，那吾等埋下的後手什麼時候可以啟用？」

「怎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合道了？汝可莫要忘記，到時汝可是吸引旁人注意的一道幌子，期間危險可是不小！」

「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本皇又豈是知難而退之人？更何況有汝等看顧，難道還怕那些跳樑小丑翻天不成？」

「呵呵，汝話不要說得那麼滿，天道四十九，還有遁去之一，凡事總有變數，就如吾徒一般！」

「……」

與此同時，察覺到摩羅訶與帝釋權隕落的佛門凈土跟巫族巫神界域中，只是在知情者之間掀起些許風波后，隨即就都變得如死水一般平靜，仿若什麼事都未曾發生，只不過暗中卻有無數暗流於平靜的水面下洶湧流動。

對於正在醞釀的風暴，張沖自是不知，他這時正依靠着與本命法寶的聯繫，幫着小白抵擋最後一波「時光之衰」的反噬。半個時辰后，只見已經是一個老嫗模樣的小白開始一點點的返老還童，同時個子也越來越小，重新變為那個機靈小不點的舊貌。

又是一刻后，隨着最後一縷時光衰劫之力被小白猛力排出體外，激起陣陣恍若實質一般的時光塵埃，直到此時她的法寶第四衰才算徹底渡過。

「哎呀，終於渡過第四衰了，總算沒有白費這加速時光的數萬載閉關。嘻嘻，如此一來，太素師伯留下的寶貝終於可以用得上了！」

聽得那正伸著懶腰，扭著小屁股的小白嬌憨的隨口吐露一個大秘密，張沖半信半疑的探詢道：「太素師伯留下的寶貝？那是什麼？為何吾都未曾聽聞？」

「嘻嘻，這可是小白與太素師伯之間的秘密，不過如今小白已經渡過第四衰，那就可以跟主人直說了呢！嗯，先讓小白把它給收了，幡幡快來！」

隨着小白歡快的解釋數句，而後作勢勾動手指，那存放在張沖左掌小千世界內的那桿「太素鍊形幡」就應聲而出，化作一道神光隱隱的先天神禁，毫無一點滯礙的融入她的體內。

這般情形讓張沖看得瞠目結舌，說好的先天純陽法寶軀殼呢？說好的脫殼轉世呢？說好的轉移敵人視線呢？果然金大俠的名言就是真理，所有女人都是騙子，無關她的年齡身份！

似乎難得見到張沖如此失態，已經把那道得自「太素鍊形幡」的先天神禁徹底融入體內的小白，主動上前揪住他手臂扯了扯，待得他好奇的偏頭看向她時，然後勾勾手指示意他低頭附耳。

見得小白這等古靈精怪神秘兮兮的模樣，讓張沖好笑之餘又有些好奇，乖乖的蹲下、側頭，把耳朵送到她嘴邊。見得他如此聽話，小白面帶滿意的伸出小手攏成一個喇叭狀，捂在他耳邊，接着小嘴湊上前，彷彿生怕旁人聽見一般輕聲說道：「笨蛋主人，太素師伯早就脫殼轉世了呢！否則她怎麼會如此大鳴大放的讓主人扛着她的法寶軀殼出來瞎晃悠呢！哪怕這軀殼是假的，可那也是一道先天神禁呢！如今卻是便宜了小白！嗯嗯，小白感覺好幸福哦！」

說到後來，她不由得小眼眯起，彷彿撿了莫大便宜一般，點頭晃腦的樂不可支起來。

「所以為了這點蠅頭小利，汝這小妮子就把吾給賣了？之前吾真是白疼汝吶！」

看到小白那副財迷模樣，張沖故意臉色一沉，語帶不滿的對她質問道。

對於張沖話語中的洶洶氣勢，小白直接無視，她反而雙手叉腰，對着他振振有詞的反駁起來：「怎麼是蠅頭小利呢？這道先天神禁可以讓小白直接跨越最後那道心衰劫，成就半步幻神位階，這可是節省了數萬年時間的積累、蛻變呢！」

見得自己未能唬住小白，張沖只能無奈的舉手投降，口中試探著問道：「好啦好啦，算汝這小妮子說得有道理！那太素師伯可還曾囑咐了汝些什麼？」

正得意洋洋的小白聽得張沖此問，小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小嘴立時吧啦吧啦的說道：「唔，太素師伯讓主人帶小白在混亂洪荒中把道基補充圓滿，同時要主人儘快證見外道演法，等待最終大變的到來。對了，太素師伯還說當小白融合先天神禁后，此方宇宙就會開始變得紛亂起來，讓主人要時時當心留意。」

話語的最後，小白不由得透出濃濃的擔憂之意，讓張沖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使得心情大好的他對小妮子話中夾帶的「私貨」，就非常大度的不予追究了，抬手揉了揉她頭上的總角，同時口中寬慰道：「汝還不知道吾么？向來小心謹慎慣了，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又豈會大意？」

說到這裏，他似乎為了轉移小妮子的注意力，口中話鋒一轉：「太素師伯不是吩咐要把汝的道基補充完整么？吾等這就去四處尋覓，盡量讓汝亦能增長道行與完滿道基兩不誤！」

「啊…多謝主人！那還猶豫什麼，快快行動唄！」

聽得張衝要帶她去尋失道混沌，小白立時迫不及待的拽著前者的手往西南方遁去，口中不忘解釋道：「之前在吞星劫中閉關時，就感應到有非常吸引小白的失道混沌，應該在此地西南向十數萬裏外…」

……

又是數百餘年的奔波，得了一道先天神禁的小白不僅道基圓滿，更是道行破了百萬，僅需一線契機就能突破至幻神位階，這讓張沖頗為滿意。

洪荒之中不計年，這一日張沖途徑一處末日災劫肆虐的大千世界，幾乎下意識的鑽入界中，探手把內里絕望無助的凡人修士們，盡都收入掌中世界內。不料事後他甫一從這處行將寂滅的大千世界中踏出，就見得一位面目清癯，身穿儒袍的中年文士看似緩步行來，卻是瞬間來到他身前，拱手作揖道：「這位小哥請了！汝可是張沖？」

「小子正是張沖！不知先生上下名諱？今日此來又有何指教？」

見得來人任他如何感應試探，都恍若是一片虛無，又似乎面對此方宇宙，讓張沖不由得心中一凜，連忙躬身恭敬地回道。

「吾乃儒門孟軻！小哥如今已是道君，那汝可知此方宇宙修者修行的根本道理？」

孟軻？亞聖孟軻？聽得來人的自稱，張衝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不過口中卻是緩緩回應道：「此方宇宙生靈物質，盡都是由道所化，只是隨着時光流逝，受到各種外力影響、蒙蔽，漸漸與本性背道而馳。而修者的修行就是不斷掃除自身受到的各種影響，時時拂拭蒙塵的道心，感悟、貼近，最終掌控大道的過程。」

雖然修行理論根基在各種道典中都有所記載，但張沖卻未曾照搬，而是恍若拷問自己一般，字斟句酌的吐露，生怕會有遺失錯漏。

「謬矣謬矣！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和尚問汝，大道是何物？大道又何懼外物沾染？大道又何須拂拭？一切盡歸道矣！」

張沖話音剛落，就又有一名身披木棉袈裟的光頭僧人突兀在他身前浮現，搖頭晃腦的對他的回答進行駁斥。

「慧悟，又在此地賣弄汝那昔日頓悟的禪門偈語，試圖壞人道途？汝這依賴佛門二聖的幸進之徒，又豈能明白其餘修者的艱辛？」

孟軻先是對着和尚叱喝數聲，隨即對張沖繼續說道：「汝剛剛提到本性，那大道可有本性？」

「大道至公，所以無有本性，亦包容一切本性！」

念頭轉動間，張沖剛思索著回應，就聽到那慧悟立即接道：「是極是極，大道不仁，以宇宙萬物生靈為芻狗，平等是德，見性是功！」

對於一旁搗亂的慧悟置之不理，孟軻繼續喝問道：「汝此前曾言修行就是掃除後天影響，拂拭道心，貼近、感悟並掌控大道，不過這也只是無限接近『道』而已。想要與道合真，還有最後的阻礙，那就是汝自身的本性！倘若汝不能妥善處理汝之本性與大道的從屬，又如何能做到『本性自空，以虛合道』呢？」

「南無阿彌陀佛，小友大可以參照和尚所在的佛道法門，斬去貪嗔痴愛別離等後天劣根本性，保留合適的優良本性，此乃佛門獨有的斬三屍之法，以之證就本性自空，如此合道，才是正途也！」

身前兩位大人物的言語，張沖都一一收入耳中，暗中對照下，讓他心有所動。不過隨着瞿穎張昭母子，蒙彩蝶蒙沖母子，程霞雄拓梅，黃泉敖正等人的身影在他眼前飛快閃過，只是瞬間，他就把佛門之法摒棄，這些都是他心中的羈絆，也是他心中的美好，更是他前行的動力，又豈是可隨意捨棄的？

就在這時，他聽得那孟軻語帶不屑的駁斥道：「哼，汝等佛門之法是真的做到『本性自空』了么？不過是投機取巧而已！要不是有佛門二聖一直庇護著汝等取巧之徒，怕不是早就被大道之力給同化了。」

聽得孟軻如此毫不客氣的斥責，讓張沖更加堅定心中的打算，這時前者繼續說道：「『人之初，性本善』，而之後的經歷與所得不論好壞，其實俱為自身本性具現。既要證得本性自空，小友不妨與吾儒門借鑒一番，以仁義禮智信等道德包容且束縛之，繼而以虛合道，大道可成也！」

「正如小子所言，大道至公，它不僅是無有本性，同時亦是包容所有本性；而宇宙中所有生靈都是獨一無二的，本性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