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暗殺
此時銀白月兒高懸,群山沉默萬賴俱寂,只有這一方小小的山谷里有些鮮活的氣息。
些許微風輕拂臉頰,一掃白天的燥熱,暢快無比。
陳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抬手指天。
「天……天為被地為床,今晚……我就睡這兒了。」
他才說完,孫可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但並未起身,竟然順勢打起了鼾。
吐蕃人皆是哈哈大笑。
孫恆小跑過來,扶著陳辰的手臂,不堪的道:「你喝多了,走,我帶你回去,思思還在家等著你呢。」
陳辰啪得一聲打掉孫恆的手,「回……回哪裡去?我才不要回去呢。」
「一個女人而已,等我就要回去啊?讓她等。我生平最敬勇士,這些勇士們難得來一回大宋,我一定要跟他們多親近親近。」
吐蕃人又是哈哈大笑。
孫恆撓著頭,為難地看看陳辰又看了看孫可,最後看向眾人。
有一吐蕃人走了過來,大笑著摟過了陳辰,用生硬的漢話說道:「好,那你今晚便留下與我睡在一起,反正我帳篷里的人放哨去了,有地方睡。」
吐蕃人都是輕裝簡行,一共五十個人,總共十幾座帳篷,應該是數人一座,晚上有人要放哨,所以肯定會有帳篷里有空地。
孫恆想了想,然後拱手道:「那便有勞了,我從未見過這傢伙喝多,想必今晚是見著勇士們真的太高興。」
「還有醉得像死豬的孫可也勞煩諸位勇士安排一下,明天一早讓這二人自行回家去。我且先回去告訴家人消息,免得擔心。」
這是很正常的理由,三個人出來兩個人醉了,肯定要有一個人回去告訴家裡人,否則在這杳無人煙的大山裡一夜不歸,家裡人還以為發生了些什麼!
桑托並未有什麼表示,只是樂呵呵的看著手舞足蹈的陳辰和睡的極香的孫可。
孫恆挑著一副擔子走了,很快便已看不清蹤影,陳辰與孫可也被兩名吐蕃人帶到各自的帳篷里去了。
陳辰是裝醉,孫可是真醉,本來把孫可帶來就是用作酒桌上的炮灰來著。
為了不露餡,陳辰在灑酒的時候,身上也灑了一些,走到人處便是滿身酒味。
才到帳篷里便倒頭就睡,還呢喃著一些胡言亂語,沒過多久聲音小了,漸漸消失不見。
然後打起了均勻的輕鼾。
與他相比,同帳篷的吐蕃人可謂是鼾聲如雷。
口口聲聲最敬勇士,本以為進了帳篷能跟贊普的「孩子」聊一聊套套近乎,沒想到已經醉到一進帳篷便睡熟了,這位吐蕃人也只能搖頭睡覺。
不一會又進來了一位,然後又是鼾聲如雷。
陳辰自然是裝睡,這一段時間對於他是非常大的折磨。
這二位吐蕃的粗魯漢子自然不知道什麼叫做個人衛生,加上在山裡走了這麼些天,什麼叫做洗澡想必早就忘了。汗臭味、酒味加上特有的膻味混合在一起,讓他幾欲作嘔。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自己可是喝醉酒的人,難道還能分辨出這一出,只能忍啊。
心裡數著羊忍耐,幸好這二位鼾聲極大,倒是不怕一不小心睡著耽誤正事。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吐蕃人都喝了酒加上一路勞累,很快營地便陷入了寂靜。
只有一位士兵還在不知疲倦地來回巡邏著。
遠方是八個吐蕃暗梢,方位已經摸清了。
孫恆已經走了,此時應該已經跟後面的大部隊接上頭了。
他在心裡暗暗計算著時間,考慮著每一處。
五十個吐蕃人,必然全部都要死。
最先死的自然是自己身邊的這二位,雖然人很不錯,雖然也不怎麼捨得下手,心裡多少帶著些愧疚。但怎麼說呢……天生的身份加上各種糾葛,只能讓這二人以及這裡的所有人都成為替死鬼了。
殺這二人沒有難度,一刀一個而已,有點難的是巡邏的那位。
夜越來越深,終於,陳辰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
靴子里的匕首已經握到了手中,搖搖頭后扎了下去。
一劍封喉,兩劍兩條命。
還在睡夢中的二人沒有任何反應便被割斷了喉嚨。
叫不出聲,吸不進氣,甚至意識還很模糊還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時,便結伴見閻王去了。
陳辰擦拭著匕首,悄無聲息的走了幾步,掀開帘子仔細觀察著巡邏士兵的巡邏規律。
不一會,他貓著腰走了出去,借著帳篷的掩護在營地中穿梭。
桑托的警惕性並不算太高,一個營地僅用了一個士兵在巡邏。想來也是,這個山裡杳無人煙,以目前這等警戒級別其實已經足夠了。
當然,除了危險來源於營地內部。
所有人都沒能意識到陳辰的真實目的。
畢竟身份、動機以及實力上,前來的三人都沒有什麼可能對這幫人動手,而且此時已只剩下兩個醉鬼。
營地里很安靜,只有隱約傳來的此起彼伏的鼾聲,以及那有規律的單調腳步聲。
巡邏的士兵正好行至桑托的帳篷前,陳辰貓著腰緩行至士兵身後,正直起身舉起匕首時,士兵已經轉過了身。
本來是未到轉身之時,奈何月兒高懸,淡淡的影子還是出賣了陳辰。
危險已經來臨!
此時已不僅是殺不殺得了這士兵的問題,還得保證殺掉這人時不能讓其驚動起其他人。一旦如此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
好在士兵並未第一時間意識到有人想殺死他,轉過身時剛好把咽喉暴露在陳辰面前,本是沖著此人後脖頸去的匕首順勢抹向咽喉。
士兵驚駭無比,第一時間向後退著,但終究被匕首抹了上去,可惜抹得不深,沒能讓其立刻倒地。
陳辰心裡焦急無比,若是被其喊出聲來麻煩可就大了。
幸好此時先手還掌握在他手中,正面向前與背身向後的速度顯然不會一樣。
欺身向前,匕首再抹,反應過來的士兵一把握住陳辰拿著匕首的右手,同時張口欲呼。
陳辰的右手並未與其糾纏,任其握著,自己整個人鑽了過去,左手探出,一把掐住對手的喉嚨。
死死掐著!
萬萬不能讓其發出聲。
士兵是左手握住陳辰的右手,另一隻手裡是握著刀的。可是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陳辰已經整個人鑽到他的懷裡,同時喉嚨被緊緊掐著,劇痛難忍的同時也發不出聲來,喉頭只能嗬嗬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