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過河

第66章 過河

這是個與後世沒有區別的世界,沒有內功、沒有飛檐走壁,也沒有摘葉飛花便可傷人。打架乃至生死搏殺靠得還是蠻力、悍勇以及敏捷和心思。

儘管如此,陳辰依舊得逃。

倒並不是他懦弱不敢與人硬拼,因為他覺得自己打不過黃興,認為如果一對一公平的近身纏鬥頂多只有兩成勝算,這不等於送死么?畢竟黃興是刀口舔血的土匪,而自己算是半腦力半體力勞動者,從沒有過持之以恆的鍛煉過,拿什麼跟人家硬拼?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而且一旦糾纏在一起就將再沒有轉圜的餘地,要麼生要麼死,沒有任何其它可能。

所以他只能逃,期望在逃的路上能伺機殺了黃興,就如在吐蕃時殺東贊那般。

可是逃了有一段時間了,他發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黃興並不急於追上自己,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自己後面,他明白黃興的意思,就如先前在山洞裡時,若趁自己不經意殺了也就殺了,但心中那口惡氣如何出?尤其是這等心高氣傲又遭受挫折導致家破人亡之人,早就偏執到了極點。三天內被自己接連耍了兩次,怎會不對自己恨到骨子裡?怎會不想慢慢折磨自己?

所以黃興打的主意便是跟著自己跑,直到自己筋疲力盡再也邁不動步子時再一舉拿下。這樣一來倒下后可以想怎麼出氣就怎麼出氣,二來也可防止萬一,畢竟近身纏鬥也會有偶然,雖然其的勝機比較大,但也並不是沒有翻車的可能。

所以黃興一直不遠不近的綴著自己,就像貓兒戲耍疲於奔命的老鼠一般,這讓他所有的想到的計劃都一一落在了空處,只能竭盡全力跑下去。

跑啊,不跑怎麼辦?

往哪裡跑?自然是往山外跑,好在此時天雖黑但大致還能看到路,好在這條路曾背著許清菡走過一次而且這兩天又走過一次,算是熟悉了,倒是不虞迷路。

只要能跑到那條河邊就行了,實在不行就跳河?就不知道黃興會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而且自己的體力也得能撐得到那裡。

在想明白黃興的打算時,他稍稍放慢了腳步,調勻了自己的呼吸,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包袱在山洞中就扔掉了,如今身上唯一的負重只有手裡的那把刀,這是萬萬不能丟的,實在不行還要靠其跟黃興拼一把。

此時黃興也是叫苦不迭,他可沒陳辰想象中那般寫意。雖然抱著的確實是陳辰猜到的心思,但想很輕鬆就追上陳辰也不容易。而且在陳辰體力耗盡前也不敢太過造次,畢竟陳辰手中有刀,一個不小心,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如果說陳辰還算熟悉這座山,那麼黃興則是更熟悉,他見到陳辰跑的方向怎會不明白?這是想往山外跑呢,如果讓其過了那座橋還真不好說,畢竟快到人家了,萬一出來個幫手自己豈不是功虧一簣?到時誰是貓誰是老鼠還不好說。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其過河,甚至連河都不能靠近,這傢伙逼急之下必定會跳河,到時難道還跟著跳河抓他?

至於此時……還是跟著吧,消耗其的體力才是上策。

對於兩個都很謹慎的人來說,這樣的局面都是彼此能接受的。

……

陳辰覺得自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完全是憑著毅力和求生的意志狂奔。

這種感覺曾經歷過一次,那便是在吐蕃遭東贊追殺時。區別是東贊乃有勇無謀之輩,所以能被自己依仗地形和算計擊殺,但黃興與東贊不可同日無語,想要算計黃興顯然沒那麼簡單,畢竟萬一被識破自己就將被動無比,將毫無還手之力。

好在離那條河應該不遠了,計算了一下距離后,他猛吸一口氣,將存下的最後一絲體力給榨了出來。

黃興亦是氣喘吁吁,本來已經快追上陳辰,幾乎也觸手可及,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猛地向前竄了出去,離自己又遠了幾步。他也知道離河已不遠,所以也是狂喝一聲,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該收網了!

兩人一前一後,終於到了河邊,但陳辰並沒有絲毫猶豫,似乎從未想過要往河裡跳,而是徑直踏上了木板橋。

這讓黃興有了一剎那的詫異,難道陳辰沒想到這一步?還是因為沒體力不敢下河或是河那頭有埋伏?

轉瞬他才意識到,陳辰以死遁的方式逃離,加上在山裡三天,連自己的出現都未意料到,怎麼可能會有埋伏?而且看上去這傢伙已經撐不下去,據自己估計他連橋都未必能跑得過去。

就是這一瞬間的詫異,讓他又被拉下了幾步。

但不要緊,他大跨步跟了上去。

你已經不行了,接下來就是我玩你的時間了!

終於,他前方不遠處的陳辰一個趔趄然後摔倒在橋面上,那把刀也摔落在前方几步之遠。

天很黑,只依稀看到陳辰翻了個身躺在木板上,他冷笑著撲了過去。

然後……陳辰緩慢向前方掙扎翻滾著,這沒關係,你已是強弩之末,說不定這一滾之後你就再也動彈不得,因為你已經虛脫了,甚至你連爬起來走幾步拿刀的力氣都不再有!

沒有刀,我還怕甚?

這便是差別!你甚至已經無法站起來,但我還有餘力,接下來就是我表演的時間,我會讓你後悔做人!

黃興心中充滿著得意,因為終於一雪前恥了。

你殺了我所有的手下都不要緊,因為我並不看重他們,土匪哪裡沒有?沒了一支再拉一支就是了。可你落在了我的手上,你的命只有一條!

你終於輸給了我。

哈哈大笑的黃興高高抬起腳,重重踩了下去。

你不是能跑的么?我便先將你的腿給踩折了!

可是陳辰又向前滾了一步,然後……他的手竟然摳著一塊木板,隨著他的翻滾,木板也被帶了起來。

這是很簡單的橋,用一塊一塊的木板拼起來的橋面,木板下便是滔滔河水。

這一腳已經收不回來,重重落了下去,也就是說……他這一腳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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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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