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話:再次回圜馮家挺身,白駒過隙小輝智計

第9章 第九話:再次回圜馮家挺身,白駒過隙小輝智計

話說馮沅一家奔至醫院,左尋右找了半天,終在二樓盡頭找到霄玉一家。開門一看,只見霄玉滿是淚痕、慘白無光的臉,頓時心頭一酸,熏芳抱上去,二人話不兩句,險又哭作一團,好在馮沅拉着用話語勸住,才沒有大哭起來。

霄玉示意佣婆子給他們倒點茶來,馮沅、熏芳二人便順着床沿坐下,馮沅坐在谷坡床腳,熏芳坐在筱煙床腳,小輝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他們轉頭細看床上,只見二人似在酣睡,只是臉色慘白難看。馮沅便問霄玉二人近況,霄玉便將前幾日的事簡略說了,因喉頭苦澀,已不能細說,勉勉強強地算把事情說了個大概。三人聽聞已驚呆了魂魄,無言以對。

佣婆子一杯杯白開水遞於他們接着,他三人道了謝,潤了一口。馮沅開口說道:「這可真是…」

一句成語卡在門牙上出不來,熏芳忙接道:「這可太震人了!姐姐,你別哭了,這個時候要堅強住啊,首先的,小坡子得好好養著,儘快讓他好起來主持大局,小丫頭也得調養好了,別落下病根,前陣子不剛淹了水,可得留心注意著,說句難聽的,已失了三個萬不能再饒上兩個過去。外面的事嘛…交給俺這幾個街坊鄰居吧!」

說着把臉朝向馮沅說道:「你趕忙去派出所報案,讓他們在電視上登上彩雲,筱雲的照片,說是失蹤了尋着必有重謝!堆子呢,明兒你跟小輝子順河在細找找,無論咋樣可一定得找點線索回來!」

馮沅聽完只搗蒜般地點頭,心裏實則如一塊巨石壓在頭頂。

霄玉拉着她手說:「妹子,這一大家子怕是要靠你們了,我是不行了,我的心力已經沒有了,每天只哭都沒勁哭了,這兩個這麼大的人往這兒一躺,才真是舒服,誰知道我的心裏,簡直是在煎熬啊…」

說罷止不住眼淚又要嚎起,忍住了一口接着說:「現在你們若果能幫忙找回他兄弟家哪怕一個,哪怕一件衣裳,我都給你們磕一輩子的頭了!」

說着起身作勢又要磕頭,熏芳又趕快扶起說:「我的老天爺!快別這樣,忙還沒幫上,可受不起!別說你是俺們多少年來的鄰居親戚,任誰家出了這樣的事再不親也要幫上一手你說是不是,可不敢再勞你的神了,你快歇著吧!你再累倒下,可怎麼辦啊?」

霄玉已是滿面淚雨,眼神卻有了些光澤,兩人抱在一起哭得好不痛快,熏芳不停拍背勸停。

半晌過後霄玉實在哭不動了,顫巍巍在她扶持下坐倒在椅子裏,熏芳又捧來一杯水,吹去熏熱,遞與霄玉。

她接過手來慢慢喝下,耳聽得馮沅開口說道:「前聽你說,我心裏好不大自在,就懷疑着你們辦完殯回來,剛到家沒一天功夫吧?就出了這麼些蹊蹺事,說句難聽的孬話,怕不是老的沒安置好,衝撞了,或者裏面出了些不大到位的事,所以…」

熏芳立馬一個巴掌拍到他的頭頂,罵道:「滾出去!狗嘴叼不離屎,是你這麼說的嗎?照你這樣說,還有親人作害自己兒孫的嗎?你也不怕雷打了你,快出去,忙你的事去!」

轉臉面向霄玉賠笑道:「姐,你別聽他渾說,他上了點歲數了,說話就這樣,把那一套老的封建迷信當真的,還說給你聽,你別搭理他,都是胡扯的事,靠不上譜。」

卻見霄玉眉間緊蹙,一副暗暗思索之態,忙又問她:「咋了?姐?你別聽他胡扯啊,他胡說的。」

說着又推打馮沅出去,馮沅起身,拉着小輝就走,卻發現小輝很不情願,只得罷了撒開手說:「好,那你呆在這兒吧,好好陪着你阿姨,不興搗亂胡扯,不然看你媽削你!」言罷出了門,直奔著派出所去了。

小輝得了自由,忙跑到筱煙床邊,卻見她面黃肌瘦,憔悴不堪,臉上還有些沒洗乾淨的淚印。心中頓時百感交集:「沒想到過了半月時間,又回了個循環,再次見面又是這樣,我醒著,而你睡着,連一句像樣點的話還沒說上。」又思慮到她的遭遇,心中好似一把亂繩擰在一起,捆住心臟,又抽又打。

小輝迷了心神,強忍着眼眶裏的淚水,伸手就去摸她的臉,佣婆子忙拉住了,呼嚕了一句:「你這是幹嘛?」

小輝答道:「沒事,她臉上有那個…」

佣婆子說:「什麼?」忙又湊上去看,小輝回了神,已坐下了,佣婆子見什麼也沒有,嘟囔了一句又站在一旁。小輝從口袋裏掏出之前的那塊布條,望了半晌。這時,聽見霄玉吩咐佣婆子和自己先出去,她要和自個兒媽商議些什麼,便悄摸把布條塞到筱煙手裏,跟着佣婆子出去了。

二人出了門,佣婆子把門一關,回頭一看小輝飛也似的跑了。

卻說小輝去了何處,原來他一口氣跑到了大閘附近,喘著粗氣,四處環顧。只見岔道口熙熙攘攘,來往人流不斷,有趕驢車的,有做買賣的,有談話的,有閑溜達的。

打眼再一瞧,果見楓葉林路上一片片巨竹卧在地上,走上前去,心裏想着:「闞疃鎮現在有這麼毒的人嗎?還有拐子?我真不敢信!說不定她只是在哪哭睡著了也說不定。」

望着一片綠色的楓葉林,小輝感覺希望無限,自己總能找到什麼線索似的,又不禁想起了筱煙,心裏直呼:「她可真美!」心裏直樂,總覺得上天給他搭線似的,嘴角忍不住微翹了一下,笑完當即給了自己一嘴巴子,罵道:「你啊!可是畜牲?這個時候還想這個?」

罵完嘴角又忍不住要上揚,一抬頭,只見岔道口有架零食車。上面鋪着零嘴、辣條等物,下面有幾株盆栽野花,車軲轆邊掛着一條條卡片。

他見有些卡片沒見過,伸手過去翻看。忽而一個老漢從邊上笑嘻嘻地說起話來,唬了他一跳,只聽說:「看上啥了?俺這賣的都是集上沒有的,好的...」

小輝見他懇切異常,反覺不適,欠了欠笑丟手走開了。沒走幾步,聽得一聲嘶叫,他四處展眼環視,原來那坡沿下邊楓樹根下栓著一匹白馬,正低頭吃着粗草。

他見了稀奇,上前細瞧,只見眉心一道青芒閃電,兩耳靈動,輪廓俊俏,大為感慨。轉到身後,一根棕尾左右搖擺,好不活潑,正嬉笑感慨的當兒,忽見兩隻蹄子飛速蹬到臉上,小輝眼一黑,倒在地上,差點暈過去。掙扎著起身,只覺眉頭上一陣酸麻,頓時氣上心頭,抱起邊上一根巨竹就要打它,誰知竹子又重又長,難以控制。眼角餘光瞥見白馬在一旁跳來跳去,又不停嘶叫,大有挑釁嘲笑的意味。恨意沖腦,大叫了一聲,掄著竹子就是一個橫掃。白馬轉了個身,後腿又一蹬,不偏不倚踢中竹竿。小輝被力扯回,呼喇喇就撲在地上,無名火燒了心頭,坐在地上就罵罵咧咧了起來。

這時老漢聞聽,從零食車邊趕來,見面就凶他:「你碰俺家馬乾啥?」

小輝說:「它踢到我頭了。」說着撩起額頭給他看。

老漢一看果是一塊紅印,說道:「你咋了它了?沒事好好的它踢你幹嘛?肯定是你摸它了,要不就是想騎它!」

小輝答道:「誰摸它了,我就轉到它後面,它突然就踢了我,還騎呢!」

老漢聽聞喜笑顏開地誇起他的寶馬,說是好馬一匹,名『賽的盧』,又能知禍福,又能防賊盜,不是它的主人,誰也靠近不了等等此類。小輝只聽他吹,摸著額頭,恨得牙痒痒。就在這一個吹馬一個咬牙的當兒,路上哐哐唧唧開來了一輛貨車,在老漢身邊停了下來。

小輝抬頭只見那車窗搖下,伸出一個女人的笑臉來,和著老漢兩人就是哈哈笑笑,談個旁若無人,女子吹天誇地,老漢又贊又誇。

小輝沒了意思,恨恨地從白馬身上抽出雙眼,走到路間,忽聽見他二人談話間有些貓膩,猛然想起自己是來尋找筱雲下落的,便抬頭往車內一看。

后卧鋪上伸著一雙小腳,小巧白嫩,他急忙繞到一旁的車窗,巴巴地往裏瞧。只見一個不過十歲的姑娘,扎著兩個小辮,穿一身白色外衣,面朝里沉沉地睡着。小輝越看越有筱煙的味道,心下已確認了六分,因看不到正臉,急的喊了一嗓子,誰知那頭睡得死沉半點反應都沒有。那側的女人聞聲轉頭,大罵道:「你幹啥?叫喚啥?吵俺姑娘睡覺可是?快下去!」

小輝回道:「不是的,我看她睡的那地方有個蟲,所以叫她,怕她被咬了。」

女人聽聞忙上前翻騰查看,小輝說左到右,又說那蟲爬到衣服里去了,女子又抱起那女孩,撩起衣裳查看。這時小輝可看了清清楚楚,這女孩眉尖微蹙,淡而細,睫映面,臉白半紅,眼角還有淚珠,簡直就是小巧版的筱煙沉睡圖嘛!定錯不了!只這個模樣和淚痕就錯不了!

那女子翻了半天不見蟲子,又罵道:「哪來的蟲?我找了半天也沒看見,去去去,別在這胡扯了,我得走了。」

小輝沒了辦法,下了車窗,眼看着女子驅車跑了。

但他已悄摸順了一物下來,早晚這個人也跑不掉,自己把這事告到派出所,讓他們派人直搗黃龍,抓了這群拐賣幼童的畜牲。此刻已完全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揚,索性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卻說筱雲自那天吃下糖暈眩不省人事之後,期間在路上又醒了一次,只看見自己坐在一輛貨車上,打眼去瞧外面,已是天色昏暗。

路旁滿是枯枝爛樹,所走之路也十分崎嶇,彎彎扭扭不知通向何處。還沒醒到一分鐘,便又頭腦發暈要再睡去,耳邊只聽說那個『爸爸的朋友』跟開車的人吵嚷着說駕駛證不見了。

再醒來發現自己已被綁在一根屋裏的頂樑柱上,左邊一個木頭搭的小床,上面三兩個小孩,面前一架電視機,正放着動畫版西遊記,耳聽得那歌唱道:「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壓不住你…」還沒回眼去看右邊,不知怎麼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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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縣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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