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挾君,重審舊案(兩更合併)

第349章 挾君,重審舊案(兩更合併)

冬季的夜晚,冷得發抖。可是躺在自己夫君的溫暖懷抱,冷意也減了大半。

倒是楚晨汐,依舊輕嘆著氣,關切著風鈴兒的手,「這麼久了,還是老樣子?」

風鈴兒嘀咕出口,「你應該知道,我的手一直都是這麼冷冰冰的。體質問題,不是我不想讓它暖和。」

還是說不過她?

在窗外站了半會兒。楚晨汐才想著開口,「現在,咱們去哪裡說?」

風鈴兒仰著腦袋,深情對視,「你覺得哪裡好呢?」

「嗯,隨便找一個地方吧。」跟深愛的人在一起,到哪兒都無所謂。

出了山莊,在方圓十里的地方選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夫妻二人話家常。

風鈴兒詢問楚晨汐的,無非是現在呆在沈家如何如何,沈家待他如何如何。有什麼有趣的事兒,亦或者什麼無趣的事兒。

楚晨汐關心風鈴兒的,卻大有不同,譬如在蔣府那裡有沒有遇到危險,長公主那裡自己又遭遇了什麼不測等等。

簡而言之,風鈴兒關心生活,楚晨汐關心著妻子的安危!

這也難怪。畢竟前世,風鈴兒是在那樣的處境下,離開人世的。

他不想重蹈覆轍,是以什麼都多想想。僅此而已。

「聽說當今陛下讓大理寺徹查馮遠老將軍的案子?」楚晨汐眯著狡黠的眼睛笑。

風鈴兒嘟囔著,唇角綻開一朵花,不過眼神黯然,她兜著塗著緋紅豆蔻的手指笑他,「你覺得可能么,晨汐?」

「不是?」

「當然不是了!」風鈴兒睿智地分析道,「你想啊,要是皇帝無心對付馮家,那當時,在那種處境下,就不是滅族這樣的懲罰了。最多找些心腹,敷衍敷衍就放人了。哪裡還會痛下殺手。而且,皇帝身為九五之尊,有哪個能拉下臉,為他做過得事兒後悔和道歉的。」

楚晨汐聽明白了,「也就是說,馮家案子之所以會被重審,是因為……」他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動到風鈴兒的身上。

風鈴兒毫不掩飾地點頭,「沒錯,就是我。晨汐,我跟你說,那老皇帝始終不答應重審舊案。沒辦法,我只好讓人將他綁了,逼迫他寫了一道聖旨。」

這方法,楚晨汐聽得一愣一愣的。臨淵國的皇帝,在自己的夫人這兒,竟然說綁就綁了。

「皇宮複雜,鈴兒是如何將他綁出宮的?」楚晨汐語氣淡淡如春風,然而內心深處卻像火,焦灼地燥熱。

世事險惡,妻子做事兒,又比較急躁。故而他會擔心。

擔心是前世的他和現在的他一直延續保留的舉動。

看著楚晨汐擰緊的眉頭,風鈴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了上去。她小心翼翼地抹了兩下,忽而有些焦急。神情悵惘。

「晨汐……」她喃喃一聲,雙膝跪地,緊緊地抱住了對方的腦袋。

楚晨汐聞見妻子身上那裊裊的香味,無比舒心地合上了雙眼。

互相依偎的模樣,在那個清冷的夜裡,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就好像,稍不注意,他們就會在這寒冷的夜裡凝固成一座雕塑。

美麗的雕塑。

「鈴兒,今晚找為夫來,是做什麼?」

唯有對親密的人,才會做出撒嬌的舉動。

「我又有麻煩的事兒想讓晨汐跑一趟!」風鈴兒輕言細語地說,「馮遠老將軍這個案子,需要充足的證據證明。我想讓晨汐……」

「為夫明白了,鈴兒想讓我去邊塞求得證據,對不對?」楚晨汐明智地眨著雙眸。

風鈴兒為難地解釋,「這件事兒十分重要。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晨汐一個人,能夠……能夠幫到我。我……」

手掌落到頭髮尖,發梢帶著暖。

「不用解釋,為夫知道!」楚晨汐在雪光下,靜靜地注視著風鈴兒,「能夠成為鈴兒唯一的依靠,是為夫最幸福的事兒。」說罷,他手指抬著妻子的下巴,壓低了薄唇。

那個繾綣極致的吻,在這個深夜裡,纏綿。

——

楚晨汐在第二天清晨,同沈閉天老將軍說明了緣由,便動身前往邊塞。

沈大公子沈浩南,好奇地拉住他,「千塵,這麼大的雪,你要在這個時候走么?」

「是啊,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兒。」楚晨汐拍拍沈浩南的肩膀,「在我的心裡,不懼炎熱,不懼寒冷。唯一害怕地,是我妻子的無助。」

「妻子?」沈浩南想了好半天,才大膽地揣測道,「你該不會是說蔣依依姑娘吧?」

「你看出來了!」楚晨汐吃驚不已,「我隱藏得有這麼差?」

「妻子我倒沒看出來,不過,你對蔣姑娘在意的程度,大哥卻能感受得到。」沈浩南始終沒有告訴對方,他在面對蔣依依時,行為舉止的古怪。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口認定蔣依依就是他妻子的可能性原因。

沒有看見過,就不會猜到。

「可是這山高路長,你離開府中去哪裡呢?」沈浩南只知道楚晨汐前去的方向,故而有些關切。

「去邊塞!」楚晨汐一個翻身,跳上馬背,意氣風發地回答,「我只是去個幾天,幾天後,我還是會回來的。所以大哥,放心吧。」

「你……你這次去邊塞,也是因為……蔣依依姑娘?哦,不,你的夫人?」沈浩南漫無邊際地想象了。

「是,為了她。」四個字落,楚晨汐揚起馬鞭,揮動下,答覆了一句,就揚長而去。

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唯有深重的雪印,還在沈浩南的視線里拉長。

——

幾日,地上的雪還未化,天就繼續降雪。周邊村民的莊稼跟著死亡。

就連熱鬧的京城,也因為厚重的積雪,無人敢乘坐馬車。

甚至,出行的客人都少之又少。

這會兒,風鈴兒不怕冷地走在街上,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繡花披帛。凍得通紅的手指已經不如夏日纖纖,胖乎乎地像個火腿腸。

身後跟著的齊木裹著棉褂,略為遲疑地關心,「司主,外面冷,咱們回去吧。」

風鈴兒停步,搖搖頭,心裡想地卻是另外一件事兒。

「齊木,那皇帝現在……怎麼樣?」

齊木上前,耐心解釋,「今天長公主來過了。司主。聽說,皇帝久不上朝,底下大臣已經起了爭執。禁軍統領蘇勝心下奇怪,已經在著手調查。」

「調查得結果如何?」風鈴兒好奇。

「被長公主給壓下來了,不過司主,皇帝被拘禁在地宮一事兒,她……她已經知道了。」齊木把倉戶司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長公主覺得,事到如今,必須把皇帝帶回皇宮。不過現在,倉戶司的兄弟都聽命於司主,沒有司主您的命令,屬下不敢妄做決定。」

「先不要放,再關他幾天!」這麼可惡的皇帝,不好好折、磨一下,就放了,她心裡可不甘心,「等到證據充足,可以徹底翻案了,再將他送回皇宮。」

本來這麼想著,可惜,還沒散步,倉戶司的兄弟就來稟報,說是皇帝要見自己一面。

風鈴兒氣憤,「我不見他如何?」

「鐵壺大哥說,如果司主不去見面,陛下就自盡!」

「自盡?哼,虧得他想得出來!」風鈴兒無可奈何,只能帶著齊木趕緊回倉戶司。

地宮。

環境清涼舒適。

不冷,不熱。

雖為地牢,但並沒有讓皇帝受多麼大的委屈。

只不過給了他無法逃脫的束縛罷了。

「你終於來了?」皇帝坐在天牢裡面,看著外面站得筆直的風鈴兒,「朕想了這麼多天,終於知道,你不是蔣府的姑娘?」

風鈴兒言之鑿鑿,沒打算隱瞞,「沒錯。我的確不是蔣府的人!可是,那又如何?」

「你這麼苦心孤詣,進入蔣府,以蔣家姑娘的身份,在京城裡捲起這麼多風雲,究竟是為了什麼?」皇帝雖然知曉了蔣依依不是風鈴兒的真實身份,但具體是什麼身份,他還沒有猜到,先前風鈴兒雖有意說自己是馮家後人,但他卻不這麼認為。

畢竟,馮遠老將軍臨死之時,她沒有出現過一次。

而且,他先前就打探過,馮遠,只有馮翠煙一個女兒。

既然不是,那蔣依依就並非馮家後人。馮家後人應該只是她自己的說辭。

顯然,風鈴兒並沒有害怕。

她嘴角笑笑,「你猜得沒錯。我不是蔣家姑娘蔣依依,不是馮遠老將軍的親戚,我是……」她正要說,突然調皮地把嘴巴里的話噎在了喉嚨里,訕訕一笑,又極為逗趣道,「我為什麼告訴你?」埋著頭,摩挲著指甲,而後感覺到餓,便要回去吃飯。

皇帝看她那心不在焉,又要離開的樣子,氣地不行,「蔣依依,你……你拘、禁天子,折、磨天子。單就這一條大罪,朕就可以誅你九族!」

誅九族三個字顯然引起了風鈴兒的注意,她偏過頭,不耐煩地說,「陛下,很遺憾地告訴你,我沒有九族,你沒有機會誅。還有一件事兒,忘了告訴你。不管以前的你有多威風,但現在,你卻只是我的階下、囚!」

皇帝氣地臉都綠了,不過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不過這事兒並沒有結束。

幾日後,夫君楚晨汐還沒有從邊塞回來,但香客這邊卻已經收集到了證據。

並且還找到了馮遠老將軍同火國某將軍的書信。

看著那一封封書信上的內容,風鈴兒喜笑顏開,「如此,應該能夠說明馮遠老將軍心繫臨淵國吧。」

齊木卻有些煩躁,「可是沒有皇帝親自承認,這樁舊案案能夠重新審、查么?」

風鈴兒手指摸著下巴,「那把那皇帝帶上,讓他當著各位大臣的面,親自審。」

「不容易。」香客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凡事兒都要以最壞的結果去想,不然萬一失誤,這樁舊案再想審,就遙遙無期了。」

風鈴兒認同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可是這樁舊案我非審不可。」她想要賭一把,緊跟著,看向齊木,「去,帶他出來。」

為了讓這個早朝顯得特別有意義,她讓長公主下令,邀請眾位大臣,按時上朝。

朝上。

風鈴兒已經先行一步,把皇帝收拾妥帖,送往皇宮了。

長公主在宮門口,落寞地守著。等到風鈴兒一到,她便利用自己的身份,護送風鈴兒的馬車安全進宮。

風鈴兒偏過頭,看著長公主忽明忽暗的臉頰,「公主為何要幫我?」

「孩子,無論你承認不承認,我都是你的親姑姑。這事兒,我一定會為你著想。」長公主艱難的目光里,承載了滿目的愧疚,「孩子,我……」

風鈴兒截斷了長公主可能要說的話,「那麼,多謝了。」

不偏不倚,恰好如此迅速地阻止。因此,和那張淡漠的臉頰一配合上,便就天衣無縫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情。

其實不是不想試著原諒,可腦海里一想起自己武功卓越的風父因為她變成一瘸子,她心裡就禁不住疼。

甚至,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去原諒對方。

大概,這將會是一個所謂的隔閡吧。

「孩子,到了皇宮大殿上,你……要多加小心!」長公主心裡明明知道這件事兒成功的機率很小,但還是始終如一地去幫忙。說明,在她的內心深處,是真地有為風鈴兒想過的。

「我知道,多謝公主關心!」風鈴兒謙虛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后,微轉身體,坐好。

那被點穴的皇帝聽著長公主和風鈴兒說地那些話,眼神瞪大,想開口,卻是不能。

就這麼馬車,入了皇宮。

下車,香客和鐵壺兩人押著皇帝,往大殿而去。

大殿上,一些頑、固派的老臣,愚蠢地忠於皇帝。眼睛緊緊地眯著那一動不動的皇帝,好像竭力想要看出點兒什麼。

不過還沒開口,風鈴兒就提前一步,昭告天下。

「諸位,小女子在這裡向各位行禮了。今日公主召各位前來,是為了重審馮遠老將軍一案。」風鈴兒看向大理寺的曹戶,向他示意,讓他來解決這一件事兒。

曹戶順從地自朝臣中走出來,一樁樁,一件件地列舉了能夠證明馮遠老將軍清白的證據。

不過他花費了大量時間,甚至已經說得朝臣們開始相信了,已經為馮遠老將軍抱屈了。只可惜,沒有想到地是,這最後一個環節,無人應答。

那就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雖然點了穴,但剛才那些話,皇帝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風鈴兒示意了一下齊木,讓他給皇帝解開穴道。

齊木照做后,皇帝第一時間站起來,瘋狂大笑,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

「各位愛卿,這些全是此妖女的計謀!」

咚,風鈴兒心裡的那根弦突然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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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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