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河破碎

第18章 山河破碎

驚魂中,一位滿臉滄桑,依稀鬍鬚,身披麻衣的中年人屹立在中央,他身材高大,輪廓清晰,眉蹙一緊,威嚴之中又盡顯殺氣。

他轉過身來,看了看血泊中的鐵刀和劍神,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我本不想殺你,這是你逼我的。」

倒在地上的鐵正心傷勢嚴重,見父親和劍神命亡,咬牙切齒的痛恨伍玄衣,道:「你殺我爹,此仇不報非君子。」

伍玄衣道:「你們一家害了多少人,難道沒一點數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鐵正心口掛鮮血,艱難的支撐著身軀,道:「你殺我爹,我要報仇。」眼見其他兄弟姐妹死的死,傷的傷,根本靠不住了,提到剛要爬起,倒了下去,嘴裡不絕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伍玄衣道:「念在我和鐵刀兄相交一場,我不想他絕後,你們好之為之吧。」正要帶柳扶風和柳蘇琦走,宗政武威攔住他們道:「你們不能走,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女兒?」

伍玄衣看宗政武威瘋瘋癲癲,孤苦伶仃,很是可憐,抱拳道:「老哥,你女兒沒有死,他在淇英府,小弟帶你去。」

宗政武威開心地道:「你說真的,哈哈哈,太好了,我女兒沒死,我跟你去,我跟你去。」

正要走,柳扶風向伍玄衣行禮,道:「拜見師父!」

柳蘇琦也行禮道:「拜見師公!」

伍玄衣點了點頭,扶著宗政武威的手向院外而去,柳扶風和柳蘇琦緊隨其後,看著一場喜慶熱鬧的壽宴,變成屍體遍布,彷彿像夢一樣,或許這就是江湖,帶給大家的只有沒完沒了的恩怨和仇殺。

院外,狂刀山莊大匾在落日斜陽的照耀下,漸漸退色,伍玄衣看看了,感慨萬千道:「拼搏了一輩子,終究是一場空。」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伍玄衣扶宗政武威上了車,柳扶風父女隨後,伍玄衣斜坐在車前,揚鞭一揮,趕著馬車行馳而去,

車上,柳蘇琦問伍玄衣,道:「師公,我們去哪?」

伍玄衣道:「蒙古大軍橫掃天下,統一了蒙古草原,先後滅了大遼、花剌子模、西夏、大金等國,然後依照蒙古圍獵作戰打法,下一步就是滅吐蕃和大理了、最後包圍南宋。現在蒙古大軍結集吐蕃、大理邊境,有些地方戰爭打得非常激烈。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去前線協助宋軍抵抗蒙古東線大軍南下,現在軍中很多將領預料,蒙古一定違背蒙宋攻金誓盟,揮師南下。」

柳蘇琦道:「蒙古鐵騎所向披靡,南下滅宋是早晚的事,圍獵作戰打法,他們是要搶我們四川糧倉和江南糧倉,拿下大理因而拿下四川,則可以截斷南宋的一個糧倉,讓南宋在財力上捉襟見肘。再則,北方和西北是我們戰馬來源之地,一旦失去,我們沒有了戰鬥力,力量單薄,怎能抵抗得了他們?」

伍玄衣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國在人在,國亡人亡。師公這些年離開西川,久不露江湖,一直潛伏在淇英王府做卧底,為宋軍打聽情報,我們先去淇英王府。」

柳蘇琦道:「那不是太危險了?」

伍玄衣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扶風道:「我們這樣帶著宗政老英雄去淇英王府恐怕不妥,畢竟他現在是個瘋子,萬一暴露了身份,恐怕對我們不利。」

伍玄衣道:「那依你之意呢?」

柳扶風道:「不如我們三找個隱蔽的地方安頓下來,師父你還在淇英王府做卧底,你我裡外配合,其不更妙?」

伍玄衣想想也是,道:「好!」又道:「為師在淇英王府叫龍騰拓海,遼東人,人稱『鐵掌銅人』,算是王府里掌管,以後你們別搞錯了。」

柳扶風道:「嗯,知道了。」

柳蘇琦也道:「明白,師公!」她探頭看了看外面,山青水秀,如此大好河山即將落入異族之手,心情頗是傷感,沒想到曾經強盛的大宋,現在也到了亡國的命運,而他們和大宋千萬子民一樣也將成為亡國奴了。

伍玄衣一行四人馬不停蹄,翻山越嶺,連續趕路,三天後才到西安府。這一路上蒙古大軍橫掃千軍,所到之處,殘垣斷壁,有的地方整個村子都被洗劫一空,戰爭留下的創傷隨處可見,哀鴻遍野。這一路,打劫的,強盜,土匪也不少,有的是蒙古兵,有的是宋軍,還有江湖中人。

伍玄衣四人如不是功夫高強,根本出不了西川,性命早就沒了。

西安府雖然還在宋軍掌控之中,但是蒙古大軍從金人手中奪下不少大宋土地,以前被金人掠奪的宋人土地,大部分歸蒙古所有,大金也只剩下一兩座孤城還在垂死掙扎,其實已經名存實亡。

此外,蒙古、宋兩國政策不一樣,土地劃分不明,經常發生衝突。

西安府表面上看上去很安全,但蒙古大軍進攻西夏,所到之處,瘋狂屠城,有一小股蒙古兵多次繞道威脅襄陽,嚴重危險到西安府的安全。當地百姓逃亡的逃亡,留守的留守,宋軍也人心渙散,感覺到四面楚歌,抵抗力量很薄弱。

伍玄衣四人沒有馬上進城,而是在城外看看動靜,找了一塊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伍玄衣道:「我晚上進城看看動向,隨便弄點吃的。」

柳扶風道:「師父,讓弟子和您一起去吧。」

伍玄衣道:「不用,人多不便。我若有事,你們立即離開西安,去南方。」

柳扶風知道師父脾氣,也不好推遲了,道:「是,是。」

伍玄衣正要想辦法進城去,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刀光劍影的打鬥聲,四人一緊,隱蔽身子尋聲看去,就見在不遠處的道上,好多宋兵圍困四名騎馬的道士。像是在奪取道士手中的財物。

伍玄衣見國破家亡,憂心忡忡,這些宋兵不去前線抗蒙,卻在這裡欺負出家人,實在氣憤,看不過去了,一展輕功,雙掌揮去,啪啪啪,就聽慘叫聲不絕入耳,宋兵紛紛倒在地上。

伍玄衣怒道:「山河破碎,你們這些人不去前線抵抗,卻在這裡欺負善良百姓,你們還是人嗎?」

當中一宋兵見這人武功極高,不敢冒犯了,道:「我們西安府的城門兵,不是打戰的。」

伍玄衣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不管是什麼兵,保家衛國是你們的職責。」

那宋兵道:「你怎麼不去?」

伍玄衣道:「在下上戰場,你們還沒出生呢。我警告你們,如再欺負百姓,在下一定要你們的狗命。」

一幫宋兵不敢頂嘴了,害怕他的武功,灰溜溜的的跑了。

見宋兵走遠,四位道士上前作揖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伍玄衣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何足掛齒。」

當中一道士道:「貧道終南山丘處機,這三位是貧道師兄弟馬鈺、譚處端和劉處玄。」

伍玄衣抱拳道:「在下伍玄衣,見過四位道長。」

丘處機欣喜道:「原來是名震江湖的傲劍伍玄衣大俠,幸會幸會。」

伍玄衣問道:「道長,你們這是去哪?」

丘處機道:「貧道四人回終南山將家師靈骨遷葬。」

伍玄衣問道:「尊師王重陽怎麼了?」

丘處機道:「三年前,家師靈骨被盜,貧道師兄弟四人歷盡千辛萬苦,在洛河旁奪得,正要將靈骨遷葬,不巧適才被西安府城門兵搜查,以為是什麼寶貝,強行橫奪,於是我們便打了起來。」

伍玄衣道:「尊師王重陽一生為國為民,令人敬佩,想不到至死也不得安息,哎!」

丘處機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是家師的座右銘,我等一直謹遵教誨。」

譚處端感嘆道:「國破家亡,連師父靈骨都不能入土為安,貧道等實在不孝。」

馬鈺嘆道:「慚愧!這是我等第二次靈骨遷葬了。第一次師父在汴梁升天,我等奉命靈骨遷葬。這次被人要挾,慶幸我等找回了師父靈骨,希望不要有第三次了,不然我等一輩子愧對家師。」

伍玄衣問道:「不知是誰盜偷王重陽真人靈骨?」

劉處玄道:「淇英王府。」

伍玄衣一聽淇英王府,心頭一凜,問道:「他們這麼做何意?」

劉處玄道:「淇英王爺要我們全真教協助蒙古大軍南下,推翻宋室江山,貧道等不肯,他們就以靈骨要挾。」

丘處機道:「貧道等人出家,是弘揚全真道,教人向善,絕不助紂為虐。」

伍玄衣感慨萬千,道:「即使國破家亡,我們也絕對不做縮頭烏龜。」

五人正說著,忽然,就聽不遠處馬蹄聲不斷,有遠而近飛馳過來,五人一緊,心想不會是蒙古大軍攻城來了吧?馬上躲了起來。伍玄衣伏地聽馬蹄聲音,不像是宋軍,倒像是蒙古軍。

果然,不會兒,幾百鐵騎飛馳過來,伍玄衣一看旗號,上面寫著『淇英王』,心想這不是淇英王的隊伍嗎?他們去哪裡呢?

丘處機四人見是蒙古軍,生怕靈骨再次被搶,辭別伍玄衣,急忙上馬,飛奔而去。

伍玄衣對這支隊伍再熟悉不過了,心想他們這次來,必定有大事發生。連忙安撫柳扶風父女和宗政武威,一展輕功,緊跟蒙古鐵騎後面一看究竟。

那蒙古鐵騎行馳如飛,行動極快,真不愧是草原上的精兵強將,一般宋軍根本不是敵手。

伍玄衣施展輕功,以樹為隱蔽物,緊跟其後,也不知道跑了多少里?進入了一個大山深谷里。當中一人勸道:「世子,我們跑的太遠了,萬一遇到宋兵就麻煩了。」

領頭的是一位年輕的戰將,剛要回他話,當聽一陣鹿嘶,戰將便不理他了,勒起馬繩沖向谷里。身後的蒙古鐵騎不敢怠慢,緊隨其後,一邊喊道:「是梅花鹿,抓住它,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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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嘯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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