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
順著幽暗的樓梯下去，便是老陳的家了。
那隔壁的兩個大學男女倒是出於某些原因沒跟著下來，只有江墨沉和林靈下樓來吃飯。
老陳手裡拿著大功率的手電筒，在前面領著頭。
穿過一扇門便到了堂屋，這堂屋是供奉著天地君親師位，還有陳家的列祖列宗，常年點著幾根長明燭，這是梨花村的百年不變的傳統。到了這兒老陳就關了電筒，也不再嬉皮笑臉，這是對先祖的尊敬。
江墨沉和林靈也放輕腳步，入鄉隨俗。
過了堂屋，便是老陳家的大廳兼廚房了，此時老陳他婆娘正在煤爐上炒著辣子雞，香氣撲鼻。
「再去拿兩副碗筷過來，招待客人。」老陳和他婆娘都是老夫老妻了，沒像現在的小年輕一口一個「媳婦兒，老婆，親愛的，大豬蹄子」的膩歪稱呼，平平淡淡一句連個喂都不加，憑的全是那點默契。
老陳的婆娘是一個長相普通的農家婦女，路人長相，微微發福。
「嗯，好嘞！」女人停下手中的活路，去一旁碗櫃那兒加了兩副碗筷，老陳走過去接過手來，熟練的翻炒著，邊熱絡道：
「小兄弟今晚可有口福了，我婆娘的手藝好得很！」
不知放的都是些什麼香料，光是聞著就讓江墨沉口中生津，色澤更是鮮艷，就連一旁的林靈都忍不住感嘆道：「聞起來好香呀！」
江墨沉倒是來了興趣，好奇道：「大叔，村裡今天是有什麼節日嗎？」
農村不比城裡，天天都是大魚大肉的過活，唯有逢年過節，或者撞上什麼大事，才會殺雞宰豬，不然的話，都是啃苞谷（玉米）吃酸菜湊合一天是一天。
「這時候前不沾初一后不帶十五的哪來什麼節日可過！」老陳熟練的將鍋抬到一邊，給煤爐添上內蓋，一邊解釋道：
「不過好事倒是有一件！」
老陳的女人已經置好了碗筷，開始盛起飯來，在一旁補充道：「前幾天啊城裡路過一個老闆，一眼就相上了村西頭的那棵老梨樹！出了好一大筆錢給買了下來，嘖嘖，家家戶戶按人頭算來每人都能分上好幾大千呢！」
老陳或許是觸景生情，感慨道：「要說這事情還是黃平順一手操辦的，那可是個狠人，四月間（農曆）給鎮里立下軍令狀，六月就帶著村裡脫貧，現在啊日子越過越有盼頭，如今還攤上這好事……」
「你就別念叨人家了，黃村長好人有好報，遲早會陞官的！再說這事情不明天才有著落嗎？」女人瞧見老陳又開始吹牛皮擺龍門陣了，埋怨道。
老陳可不依，還嘴道：「死婆娘你懂個球！錢都落咱手裡了還會差什麼嗎？連挖機都開在那放著了，要我看，明天就能動工！」
老陳的媳婦沒再搭理他，招呼起了江墨沉和林靈，熱情滿滿：「瞧把你能的，小夥子，別跟他學，來來坐下來吃飯！來小姑娘你也坐下，哎喲，長得真俊！」
「好的阿姨！」林靈也不客氣，甜甜的答應了一聲便拉著江墨沉坐了下來，而後便開始大快朵頤。
……
外面卻不知何時被一片縹緲籠罩。縹緲之中，靈氣充沛，妖力衝天。
飯快吃好時，江墨沉便感覺到了那股詭異的能量。
有妖氣！
不約而同的停下碗筷，兩人給老陳夫婦道謝后，便匆匆回了房間。
「這妖力比花香村那兒還濃一些啊……」望著窗外的濃霧，江墨沉擔憂道：「別出事才好。」
「沒信號了。」林靈撥弄了半天無奈地放下手中的通訊器，坐到床邊，謹慎道：「聯繫不上外界的話就完了，我們現在勢單力薄，還是謹慎行事要緊。」
妖，一般都是到內勁才可化形，而江墨沉和林靈就算一個是偽內勁，一個是外勁巔峰十階也拿它毫無辦法，二者存在質的差距，一不留神可能還要丟掉性命。
「明天看看情況如何，實在不行的話想辦法突圍求援，就是不知，是不是只有我們這個地方是這個樣子。」江墨沉冷靜分析道：「……莫不是蚩尤搞鬼？」
「別想那些了，或許是野生的大妖也說不定。」林靈躺了下來，寬心道：「睡吧睡吧，打不贏還跑不贏嗎？」
昆-4的速度，開到極致的話，內勁中後期都不一定追得上。
「好吧。」江墨沉輕輕點頭，很自覺的在地板上打起了地鋪，然後躺下。
林靈心裡偷著樂了一會兒，便安心的躺在了床上睡覺，安逸得緊。
第一次在外面遇到妖怪，有點激動呢。
夜半。
江墨沉像是在夢囈，模糊道：「林靈，這地上有點冷，要不……」
「滾！」
江墨沉：……
一身冷汗。
僅僅只是試探一下而已，別激動嘛。
過了一會兒，一床被子被踢了下來，壓在江墨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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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雄雞一唱天下白，幾聲雞鳴過後，天便亮了。
今天對梨花村來說是個大日子，就在今天，村裡那棵相當於地標建築的百年梨花樹就要搬家了，當然，枝丫可能還在，但那一截粗的得鋸掉，那一大塊的根莖的話，也一併帶走罷！
只是黃平順這幾天身子不太好，自從傢具廠子辦下來之後，他便感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去鎮上醫院檢查過，醫生說是操勞過度，叫平常多注意休息。
……
白天，那靈氣反常地霧散掉了不少，可妖力卻更加濃厚精純了。看來……應該是野生大妖？江墨沉思忖道，若是蚩尤的力量的話，不大可能散得這麼快。
昨天來得晚，沒看真切村裡的景象，到白天墨沉兩人總算是看得個真切了。
錯綜複雜、坑坑窪窪的鄉間小道，平淡無奇的低矮平房，也沒有什麼新鮮空氣，深吸一口，你只能聞到牛屎的芬芳。
現在看來，當初選擇辦傢具廠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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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江墨沉都感覺得到有幾隻貓貓狗狗都已經成精了，若不是平時養得溫順，恐怕都要出事了吧？
「小心點。」背著昆-4走在鄉間小路上，林靈謹慎道：「恐怕那妖已經更上一層了，昨天還能隱約的感受到它的存在，可現在……」
「等等，你看那人有點奇怪。」江墨沉發現異常后當即拉著林靈退了一步，眼睛微眯，疑惑道：「鬼嗎？」
隱隱約約的感覺得到那股陰暗冰冷的人形氣息，附著在那人身上，可不就是鬼嗎？
「哪來的那麼多鬼，執念過深的死物罷了。」林靈也注意到了這點，將至剛至陽的內力附著在指上，屈指一彈：biu！
那股陰暗冰冷的能量卻似提前長了眼睛一般，離開了那人的身體，不見蹤影。
一股寒意湧上江墨沉和林靈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