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短章：我只救得了一個人。

「啊！」

凄厲的叫聲響徹夜空。

咯噔。

江墨沉心中動了一下，出事了。

早在東方雄動手的時候他們便察覺到了，於是紛紛拼盡全力，不能讓這些精怪回防那大妖。

如同這些精怪一般，前赴後繼，悍不畏死！

可誰又會想到，東方雄竟然一個照面就被打得半死不活呢？

這邊苦苦堅持幾個小時，那邊依舊沒有動靜。反而是戰場，越打越大，也逐漸開始有人死亡。

死第一個的時候，江墨沉萬分惱怒，拼著跌跌撞撞的身子，悍然暴起殺了那隻兇手猿精。

死了第二個，江墨沉也是憤然出手，以雷霆之勢將其斬殺。

可第三個，第四個呢？死得太多了，太多了，多到數都數不清，以至於江墨沉心中已經開始麻木，甚至感覺，習以為常。

「我們，究竟是為什麼要來，送死……」江墨紅著眼，沉握傘的右手都開始顫抖，喃喃自語，甚至已經開始質疑初衷。

陷入沉思，陷入迷惘。

直到陸仁嘉凄厲的嘶吼，才把他從獃滯之中喚醒。

對了，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江墨沉背上驚起冷汗，腦袋卻疼得厲害，越著急，越想不起來！

「想起來啊想起來啊！」

江墨沉目呲欲裂，經脈鼓脹，狀若瘋魔。

如遭萬蟻噬心之痛。

如遭凌遲之苦。

眼睛里的血絲乍然綻放，遍布了整個眼球。

.

哦，想起來了，是林靈。

是那個很美很美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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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癮君子犯癮之時被人從背後悶了一棍，沙漠旅者久行之後遇到綠洲，剎那間得到了解脫。

眼球里的血絲開始褪去，凝成兩滴血淚，從眼角滑落。

「唉。」不知是誰一聲嘆息，讓江墨沉一個人聽見了。

沒有理會。

那種意識慢慢離開腦海的感覺再次出現，這次江墨沉卻沒有阻止。

因為從這次、從今以後起，都會一直是他主導意識。同時，腦海里還多出些東西。

一是名為「風雷棍法」的精湛武技。

二是名為「造神計劃」的荒唐東西。

而他現在，好像就是看淡人世悲歡離合看淡的神邸，或許看見他人遭受厄難之時仍然內心一緊，或許經歷離別之時仍然會感到不舍，但再也不會輕易流露在面部表情之上。

這是凡人神性，剎那的頓悟。

凄清的大街上，獸吼之聲響徹。

還有人類的哀嚎。

妖霧朦朧，此刻七米之外就難以辨別蹤影。

斷了電，沒有燈光，空氣中瀰漫著腥臭，這樣的街道更顯得詭異恐怖。

可縱使隔得有百米之遠，墨沉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而手中的黑傘也不再是拿來殺戮的武器，撐開它，也不是用來遮蔽陽光陰雨。

「我是凡人，而不是神，我所能庇護的，只有我傘下的那些人。」

一路上，還有人在死亡邊緣掙扎，就如當初的無知小道一般，只是更加危險。

都是因為莫大的執念，苦苦支撐！

可江墨沉依舊在走，一個人走，誰也沒有理會。

心中默念道：「他們都在求我，可，我不能救，我只救得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