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重掌除叛

第134章 重掌除叛

元洪久困得脫,心情大好無限,笑道:「小子,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不認識我了?」聶雲鵬指著元洪哏哏巴巴的道:「你……前……前輩,你這麼厲害呀。」他未見過真正的大高手大展神威,但見元洪這番功力真是驚天動地,不由得又痴又呆,心裡驚羨之極。

元洪道:「這不算什麼,等我功力完全恢復你就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厲害了。」語聲甚是倨傲。聶雲鵬道:「是,那我們現在……前輩,咱們怎麼出去呀?這山很高的。」元洪道:「想要出去又有何難,跟我來。」率先向洞外走去,聶雲鵬跟在元洪身後。

到了洞外,此時紅日當頂,驕陽正艷,清涼的秋風在山谷中徐徐吹過。元洪被困在天坑中已十六年之久,此時出來如獲新生,忍不住縱聲大笑,「哈哈,哈哈」的笑聲響徹谷野,大叫道:「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四個狗賊,你們的死期到了,啊……」揮出一掌擊在左旁的一塊大石上,「砰」的一聲,那大石被他的掌力破的粉碎。聶雲鵬望著這如痴似狂的前輩高人心裡湧上一股大大的喜意。

元洪道:「娃娃,你救老夫脫困老夫實在感激,說,你想要什麼?」聶雲鵬搖了搖頭,道:「前輩能脫困本就是件大喜事,我沒什麼要要的。」元洪稍顯不忿,道:「那怎麼行?我天煞門主豈是知恩不報的人,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這世上還沒有我辦不到的事。」聶雲鵬道:「我現在只想趕緊出去,其他的以後再說吧。」元洪道:「你說你是被你的師兄們陷害追殺至此的,那這樣,等老夫出去替你殺了他們為你報仇如何?」聶雲鵬躊躇不言。元洪又道:「怎麼?你不想殺他們?」聶雲鵬道:「不是不想,只是我師父……」元洪道:「你師父?你是說馬志澤?我呸,馬志澤算個屁,他見了我也得乖乖的叫一聲師兄。」聶雲鵬驚詫道:「師兄?你說你是我師傅的師兄?那你不就是我的師伯了?」元洪道:「此事說來話長,那時你只怕還在穿開襠褲呢,等我有時間在慢慢告訴你。」

聶雲鵬心想:「他是我師傅的師兄,不知道是周前輩的師兄還是師弟,不過他們的關係好像不太好,我還是不提為是。」元洪除下身上的破爛衣衫,向前走了幾步縱身跳進了水潭裡,他十多年不換不洗,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朽爛不堪,滿身的虱子蛆蟲,那味道比之茅坑糞桶也差不了多少,這番跳入水中,感受著清涼的潭水,身心猛一放鬆,真是舒暢之極。聶雲鵬坐在岸上等他,自思著心事。

過了一陣,元洪走出水潭,拎著他那破爛衣服看了看,一臉嫌棄。聶雲鵬道:「前輩,你還要穿它?」元洪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光著屁股吧?」走到潭邊將衣服丟在水裡涮洗,這衣服日久年深,再加之長時間的悶漚,丟在水裡經元洪一番攪動立馬碎成了細小布塊。元洪笑罵道:「他媽的,看來真要光屁股了。」聶雲鵬道:「前輩,你別急,我有辦法?」元洪道:「你有什麼辦法?把你的衣服脫了給我穿?」聶雲鵬笑道:「那我不是要光屁股了,再說了,我這衣服你也不合身,你等著啊。」說著向右邊的一片荊棘草叢走去,在裡面扒扒撿撿,拔了一抱荊條細草出來。

元洪詫異道:「你要這些草做什麼?」聶雲鵬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拿著荊條細草細細編織,不大一會工夫便編了一件草裙,道:「前輩,你先用這個遮一遮吧。」元洪拿著草裙瞧了瞧,道:「小子手藝不賴嘛,行了,就它了。」說著將草裙系在了腰上。

聶雲鵬道:「前輩,你看這四面都是山咱們怎麼出去,你總不能把山給移開吧。」元洪仰著頭望著北面峭壁的上空,道:「移山那是愚公的本事,不過我可沒有他那麼愚蠢,我們就從這裡上去。」聶雲鵬也抬頭向峭壁上張望,一臉驚詫,道:「你不會是想從這兒爬上去吧,這怎麼爬的上去。」元洪呵呵笑道:「小子凈說傻話,來吧。」手托著聶雲鵬的腋下,運轉真氣,縱身一躍向上掠起,腳蹬著峭壁凸出的岩石直往上躥,如同靈猴一般迅捷輕敏。聶雲鵬駭的心裡撲撲亂跳,大聲尖叫。元洪身似春燕點波,托著一個人也絲毫不覺得吃力,縱身騰挪,左閃右轉,不片刻便上到了崖頂。聶雲鵬兀自驚魂未定,大瞪著眼痴痴獃呆,怦怦的心跳聲雷雷作響。

這峭壁比之周子夫所居的山崖還要高上一倍不止,前番王雲天和周穎兒帶聶雲鵬上崖已將他嚇得不輕,沒想到今天又來此一遭。

元洪笑道:「好玩嗎?」聶雲鵬愣愣的回過神來,道:「這……前輩,你……你真是了不起。」元洪道:「這本事你想不想學?」聶雲鵬連連點著頭道:「嗯,想學,前輩,你……你願意教我?」元洪道:「你我如此有緣,如果你拜我為師我當然教你。」本來元洪的臉色甚喜,突然之間卻蒙上了一抹淡淡的憂傷。原來他提起收聶雲鵬為徒一事不經意間想起了舊事,他無妻無子沒有傳人,聶雲鵬救他脫困他感念聶雲鵬的恩情早有收為傳人之心,只是他之前的那個徒弟已經給他造成了難以抹去的陰影,想及此處不由得悲上心來。

聶雲鵬見他神色有異,眼眶似還有些濕潤,問道:「前輩,你怎麼了?」元洪深嘆了一口氣,道:「沒什麼,我們走吧。」二人偕同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腳,隔遠聽見人聲索索,聶雲鵬道:「前輩,你這……不能就這麼出去,讓人看見就不好了。」元洪道:「怎麼?」聶雲鵬道:「你這副形象指不定會嚇到旁人。」元洪道:「那你說怎麼辦?」聶雲鵬想了想,道:「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說罷飛奔向下山跑去。

過了良久,日已偏中,只見聶雲鵬手裡拿著幾件葛布粗衣興沖沖的又跑了回來,喜道:「前輩,給。」將衣服遞向元洪。元洪接過,道:「你去偷衣服了?」聶雲鵬道:「嗯,也沒辦法,你這個樣子出去人家肯定以為你是山中出來的野人呢,再個說對你的形象也有損不是?」元洪見聶雲鵬如此有心心裡甚感喜慰。

原來聶雲鵬確是到山下為元洪偷取衣服,他奔到山下來到東邊的一個村子里,見村口一戶人家的門外晾曬著一些衣服,四下無人便扒了幾件又跑上山來。

元洪將衣服穿上,笑道:「還蠻合身的,謝謝你了娃娃。」聶雲鵬道:「不用謝,只是前輩你不要再叫我娃娃,娃娃的,我都這麼大人了你一直叫我娃娃我感覺挺彆扭的。」元洪道:「哈哈,哈哈,那好,那我就叫你雲鵬。」聶雲鵬喜滋滋的答應道:「哎。」頓了一頓,問道:「前輩,那你接下來你準備幹什麼?」元洪的臉色忽地一沉,冷冰冰的道:「報仇。」聶雲鵬道:「你的功夫這樣厲害都被人陷害了,那些人的武功一定更厲害,你貿然去只怕不妥吧。」元洪怒道:「放屁,你的意思是說我打不過他們?」聶雲鵬擺著手急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應該等武功完全恢復了再去,這樣會更有勝算。」元洪道:「我等不了那麼久,就我現在的功力足以收拾那四個王八蛋,他們害我受了這麼久的罪,我不將他們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只恨。」說著右手猛一用力,五根手指深深地插在了旁邊的一塊青石上,直沒入指根,其功力之深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聶雲鵬驚詫駭然,心裡怦怦亂跳,暗道:「這老前輩真是乖戾,唉!」

元洪道:「雲鵬,你跟我一起去怎樣?」聶雲鵬道:「我?我這點小伎倆去了能幫你什麼忙,指不定還要拖累你。」元洪道:「你是害怕吧?」聶雲鵬一怔,道:「誰怕了,我有什麼好怕的,去就去,反正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聶雲鵬的心裡確實有些害怕,他見元洪如此本事之人都被人困在天坑裡十數年之久,那些人指不定如何狠戾兇惡呢,但他生性脾氣倔強不受人激將,元洪一言激出了他的倔強秉性。元洪見聶雲鵬的脾氣與自己頗有相似之處,心裡更加喜歡,道:「你放心,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你不是還要拜我為師嗎?等除掉了叛徒我重新奪回天煞門就正式收你為徒,將這一身的本事都傳授給你。」

聶雲鵬的心裡稍顯猶豫,起先他見元洪神威驚人心裡很是稱羨,元洪一說要收他為徒他更是喜不自勝,這時想到自己已拜有師傅卻又猶豫起來,實不知這師傅是該不該拜。

元洪見他神色寡悶,問道:「你怎麼了?」聶雲鵬支吾道:「前輩,我……我怕是不能拜你為師了。」元洪詫異道:「為什麼?」聶雲鵬道:「我已經拜了師傅了,要是再拜你為師那不成了背叛師門嗎?我不能這麼做。」元洪暗贊聶雲鵬有情義,心裡更想讓他投入自己門下,說道:「你是說馬志澤?他那點微末功夫怎麼能當你師傅,你不用去找他了,跟我走吧」聶雲鵬心裡更加猶豫不定,道:「可是……周前輩……」提到周子夫聶雲鵬便想到了王雲天和周穎兒,心裡莫名的湧上一股恨意,暗怒道:「都是他們不好,得罪了人讓人家把氣都撒到我身上。還有那周子夫,什麼狗屁規矩,他要是收我為徒哪來這麼多事,害得我差點連命都丟了。」

元洪聽到聶雲鵬說周前輩知道他說的人是周子夫,怒道:「你以後在我面前不準提姓周的,知道嗎?」眼睛瞪的如惡狼一般,似是要一口將聶雲鵬吞下。聶雲鵬嚇了一跳,顫聲道:「是……我……我不提。」心想:「姓周的怎麼得罪你了,能氣成這樣?」心裡再如何好奇也不敢多問。

元洪道:「馬志澤那邊你不用顧忌,他若是真心當你是徒弟又怎麼會讓你吃盡了苦頭,還害的你被同門追殺險些喪命,這樣卑鄙無恥的師傅不要也罷,他若是知道你投在了我的門下我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聶雲鵬越發覺得元洪說的有道理,心道:「就是,師傅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還那樣毒打我,他這種人怎麼配做我師傅,呸,老子不稀罕。」說道:「前輩,我願意拜你為師。」元洪笑道:「哈哈,好,你總算是開竅了,我們這便先去辦那件大事。」二人徑出山林,尋到大路直往西行。

走了一個多時辰到了一處市鎮,但見市鎮口的門樓匾額上寫著「紅葉鎮」三個黑體大字,男女相攜,人來人往,車行馬走,倒算得上熱鬧。元洪道:「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再往前走我們怕是要住在荒村野地里了,就在這兒住一晚,不走了。」聶雲鵬為難道:「前輩,你是說要住店?」元洪道:「是啊,怎麼了?」聶雲鵬支吾道:「我……這……咱們沒有錢呀。」元洪微微一怔,隨即仰天打了個哈哈,道:「要什麼錢,跟著我你還用操這閑心嗎?走,先找間大的館子美美的吃一頓再說。」聶雲鵬也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只能跟著他行。

穿過牌樓,向前走了大半里路,只見道左的一家酒樓生意甚是紅火,寬門大戶,極為寬敞,裡面坐著七八桌的賓客,吆五喝六,猜枚划拳,熱鬧非凡。元洪道:「就這家吧,雖比不上城裡的大館子但也將就。」說著率先向里走去,聶雲鵬有些膽怯的跟在他身後。

剛走進門,突然一店夥計攔道:「哎哎哎,往哪走,要飯的滾出去,這裡也是你能來的。」元洪微側過頭來,怒目瞪視著他。那店夥計怒道:「看什麼看,說你呢沒聽到啊,快滾。」伸手朝元洪肩頭推去。剛觸到元洪的身體,那店夥計只覺得手掌似是拍在了一團火炭上,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的襲來,「咔嚓」一聲,身體直直的向後跌出,直飛出丈遠砸在了一張空桌上,木屑翻飛。那店夥計躺在地上吱哇亂叫,滿地打滾,右臂軟在地上不能動彈,顯是已經被元洪以內力震斷。

眾食客正在熱合的鬧酒,見了這番情景立馬停盞不飲,有的酒杯舉在半空,人人都住了口,愣怔怔的瞧著他。元洪毫不理會眾人的目光,雄赳赳的在一張空桌上坐了下來,淡淡的叫道:「掌柜的。」一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從櫃里走了出來,點頭哈腰的走到元洪身前,笑問道:「客……客官,要些什麼?」雖是笑臉,但語氣卻瑟瑟顫慄。元洪道:「好酒好菜的儘管上,快去。」那掌柜的答應了一聲親自向後廚跑去。

元洪見聶雲鵬愣愣的站在門口,叫道:「過來呀,站那兒做什麼。」聶雲鵬在他左側的一張空凳上坐了下來。這時,只聽眾食客中人聲悉索,竊竊私語:「神經病,走走走,快走,瘋子。」有幾人率先起身,弓著腰向門口走去,餘人也跟著站起身來。元洪突地一拍桌子,喝道:「站住,都給我坐下。」語氣中自有一股凜凜威風。那些未及離桌的人果不敢再動,走到門口的四人也有三人轉回身來,只一人冷眼瞥了元洪一眼,輕蔑的「哼」了一聲,抬腳向門外邁去。

元洪忽地右手伸出一握,一股大力吐出,將那人從門外吸了回來,抓著他后腰衣服擲在地上,摔的那人痛叫一聲,喝道:「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那人疼的齜牙咧嘴,怒目瞪著元洪,罵道:「他媽的,你知道我是誰嗎?得罪了我你休想走出『紅葉鎮』。」元洪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倒是說來聽聽。」那人道:「你聽好了,我就是紅葉鎮周員外家的大少爺,至於少爺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元洪忽然臉色一變,目光中滿含炙怒,沉聲道:「你姓周?」語聲竟有些發顫。那人站起身來,彈了彈衣褶,一臉得意的笑容,道:「知道怕了,得罪了少爺有你好果子吃。」元洪身子發顫,冷冰冰的道:「哼,井底之蛙。姓什麼不好偏要姓『周』,要怪只怪你姓錯了姓。」揮出一掌,「啪」的一聲,那人的身子直向門外飛出,跌在了街道中央,駭的行人一陣尖叫,動也不動的便已氣絕身亡。這人至死也是稀里糊塗,只怕到了閻王地府也要問個明白「姓周到底犯了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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