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刻意的殘忍
幾千降兵四處亂竄，如同無頭的蒼蠅，然而四周的門都已經緊閉，無處可逃！
劉言突然又有了上次戰後的那種衝動，很想回身幾箭射入肩輿！
戰爭雖然殘忍，但是刻意的殘忍不可原諒！
然而最終他什麼也沒做，只是轉頭對黑神回報：「降將已經射殺！」
黑神哼哼笑了起來，最後道：「雲台侯爵，你居然對我的命令加加減減，我命令的是馬上射殺所有俘虜！」
劉言覺得額頭有冷汗沁出！
黑神居然不依不饒，那麼豈不是自己的自作聰明害死了這些人？
一股熱血直衝他的大腦！
然而他立刻就冷靜了下來。
如果現在抗命，之前所有努力和妥協都白費了，那麼多人白殺了！
而如果服從命令，這明顯有違良心和道義！
朔風橫吹，黑雲壓城！
有些降兵順着牆角向上攀爬，試圖登上城樓逃命！
而且隨着時間推移，降兵的恐懼不斷累積，哭喊聲變得歇斯底里，如同動物般發自本能！
劉言瞄了一眼黑幔，似乎有一雙眼睛在那片黑色后，犀利地盯着他！
這些降兵的命運已經註定，就像劉言剛才想的，他不殺黑神也會讓別人來殺！
他的遲疑毫無價值，連偽善的裝腔作勢都算不上！
青雲任務的道路剛剛開始，劉言無論是為了權力還是責任，現在才止步不前似乎已經遲了！
是非對錯無人說，死路活路都得自己走！
他彎弓搭箭，喝令所有劉言：「預備！」
他的意識同時聯通了兩千人，用兩千雙眼睛看着眼前那些無助逃逸的士兵！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兩千個心靈同時在自問：「何苦如此？」
如果攻擊得當，幾秒鐘就能結束這些降兵的哀嚎，等死的恐懼比死亡本身還可怕！
劉言同時指揮兩千人瞄準了不同的士兵，無需再次號令，頓時箭如雨下！
一輪過後，千餘人倒下，有些士兵中了箭卻不致命，拗斷箭枝繼續想逃跑！
一旦開始了屠殺，劉言沒有了任何猶豫，又是連續兩輪，然後對着倒地爬行的士兵持續補射，一直到城樓下寂靜無聲，如定格般靜止！
風越來越大，吹得城頭殘旗獵獵作響！
黑神的命令又來了：「清掃戰場，確認未留活口！」
劉言領命：「是！」
他甩掉長弓，抽出巨劍，手一揮，率領三十個劉言順着樓梯下到城寨，一個個翻檢，發現沒死的就補上一劍！
在屍體堆里，他居然找到了四個詐死的降兵，直接格殺了！
確認降兵死亡殆盡，他又帶領三十人又搜查了城寨內的所有角落，確定無人躲藏，才又回到了城樓之上！
數小時內他經歷了兩場瘋狂的殺戮，這讓劉言覺得自己已經徹底麻木！
他內心中溫暖柔軟的東西似乎都消失了，滿是冷漠殘酷堅硬！
黑石肩與沒有離開，一直在監督他完成，最後命令道：「讓你的人跟在隊伍後面，你隨我同行！」
肩與又開始緩緩前進，劉言步行跟隨在側。
護衛的黑甲軍走過後，兩千個劉言跟在他們後面。
他們剛一離開，其他部隊就接手了城樓，然後開始縱火焚燒城寨！
不知他們要多久，才能燒光那幾千具屍體！
沒走出多遠，黑神居然沉聲問劉言：「你明白為什麼殺了降將嗎？」
劉言想了想：「因為他雖然投降，卻討要封賞，利欲熏心！」
黑神哼了一聲：「他被我大軍圍困，已經走投無路不得不降，卻依然敢提條件，還要求投降不交城、額外給予重金獎勵，這樣的人是真降嗎？」
劉言沒有應答，一邊聽一邊琢磨，這人到底是不是青樹本人？
還是他的一個映射分身？
他主動挑起這個話題是什麼用意？是不是指桑罵槐，說給劉言聽的？
任務已經結束，上下級之間沒必要談心吧？
也許青樹想借這件事告誡劉言，既然已經服從歸順，最好別提條件，如果有貪慾有野心，那麼這就是下場！
不過這未免太兜圈子，講道理未必要殺這麼多人。
黑神接着說：「明天我們的大軍前鋒就會與另一股敵人相遇，更大的戰役在等著，又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後方交給這樣貪婪之人！」
劉言無言以對。
這裏的戰爭已經白熱化，清除這種靠不住的叛徒在戰術上也許是對的，而在戰略上肯定是扣分的。
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要是傳出去，未來的敵人只有拚死抵抗一途！
隊伍在前方下了城樓，順着中央大街往城內走。
冬日天乾物燥，城中的建築多以磚木為主，一旦放火，風助火勢蔓延極快，已經延燒了好大一片！
此時城中自然已經亂作一團，百姓四處奔逃，看到軍隊又往回跑，找地方躲藏！
而先頭入城的軍隊在清剿結束后，又開始了搶劫！
劉言又看不下去了，對黑神建言：「劫掠的軍隊是難以維持的，軍人一旦在戰鬥中有了私產，軍心必定開始動搖！」
他讀過軍事理論，這個道理很淺顯。
黑神哼哼笑了兩聲：「如果不給他們好處，這些人下次攻城又怎麼肯用命？」
「他們已經吃飽了飯，拿了軍餉，攻城是份內之事！」
黑神故作驚訝：「哦？那麼侯爵認為現在該如何阻止他們？」
劉言陰著臉沉默片刻，二話不說，彎弓搭箭，一箭射死了最近的劫掠士兵！
而後兩千人同時動手，四處放箭，都射在劫掠士兵身前，邊射邊喊：「黑神有令，破城待命，劫掠者死！」
一排箭后，視線內劫掠的士兵扔下東西轟然而散，邊跑邊喊：「黑神有令，破城待命，劫掠者死！」
劉言嘴角掛着冷笑，對黑神道：「你看，士兵們很快知道了對錯。」
黑神半晌才悠悠道：「士兵知道了對錯，那麼你呢？」
劉言心中一寒，目光也隨之陰冷。
接着黑神又命令道：「我們無法分兵防守這座城，放火焚毀是我的命令，侯爵幫忙實施，帶人放火去吧！」
說着他的黑色肩輿繼續前行，將劉言留在中央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