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蔥頭

蔥頭是林秋大伯的兒子，只比林秋大幾個月，大名林聰。兩人年紀接近，從小一起上學一起玩，雖是堂兄弟，但比親兄弟還親。

林聰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乾脆跟了村裡做建築的人出去打工。每次回來東雅，都會請林秋吃飯。

林聰：「阿秋，聽說你畢業了，還沒找到工作吧？來我這裡唄，我給你留了好位置。」

「啊哈！蔥頭你這次猜錯啦，我已經找到工作了，而且剛收到一筆提成，這回我請你吃飯！」林秋有點豪氣干雲的趕腳，從來都是蔥頭請他吃飯喝酒，這回也該回請一次了。

林聰：「你小子行啊，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現在來鴨湖農莊，我請你吃三杯鴨，邊吃邊聊。」

林秋食指大動，看看時間，快中午十二點了，「好嘞！說好了我買單，不許搶啊！」

他把手中的藥瓶放進背包里，背上背包走出去，經過前台，跟侯小莉打了個招呼，「小莉，走了啊！」

侯小莉臉上又現驚恐之色，「林工，你去哪？」

「十二點了，去吃飯！」林秋拍拍肚子，「下午兩點上班是吧，我會準時回來的。拜拜！」

「呼！」侯小莉拍拍胸口，波濤又起，「嚇死我啦！我以為你又改主意了。去吧！中午別喝太多酒啊！」

「OK！」林秋比了個手勢，努力挪開眼睛，戀戀不捨的離開公司。

因為中午只有兩個小時吃飯和午休時間，林秋用滴滴打了個車，十幾分鐘就來到鴨湖農莊。

鴨湖農莊位於鴨湖村和東雅市區的交接處，就在東雅湖面上搭起來的一個飯店，以食材新鮮為賣點。

魚是養在飯店下面的湖水裡的，現吃現撈；鴨子也是養在東雅湖面上的，現吃現抓；菜是種在東雅湖邊的菜地里的，先吃現摘。反正就是新鮮，一到飯點，座無虛席，節假日必須預定才有位置。

林秋到的時候，農莊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林聰在門口等著他，兩人見面少不得互相開幾句玩笑。到了裡邊，原來還有兩個人。

林聰摟著林秋的肩膀給那兩人介紹：「這是我堂弟林秋，從小玩到大，比親兄弟還親。」

又指著個子瘦小的那個給林秋介紹，「這是劉東。」另外一個是胖子，「他是劉強，他們是親兄弟。」

小個子劉東比較木訥，跟林秋點點頭沒說話，胖子劉強卻比較活泛，站起來給林秋敬煙，「老闆，多關照！」

林秋連忙推辭，「還沒資格當老闆呢，不會抽煙。」

林聰說：「你要當老闆很容易，現在就有現成的機會，就看你想不想當。」

說話間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一個三杯鴨，一條草魚兩吃，還有一個紅蔥頭蒸雞和一盤炒白菜。四菜一湯都是大盤菜，香噴噴，量也大。大家都開始吃起來，每人喝了些啤酒，間或閑聊些風土人情，沒再說什麼當老闆的事。

吃得差不多，劉家兄弟告辭先走了，林聰只是叮囑了幾句沒有挽留。

等到服務員把桌子收拾乾淨，兩人坐著喝茶聊天。

林聰正色說道：「阿秋，這次回來我不出去外面找活了，就在東雅發展。準備開個做裝修的工程部，自己接活干，剛才那兄弟倆是我在外麵包工時認識的，一個是水電工，一個是木工，手藝都很不錯的，他們手底下也有些人，我讓他們來幫我。你也來幫我唄！我們兄弟倆一起當老闆。」

林秋很少見林聰這麼認真，不過他有自己的打算：「蔥頭，如果是前兩天你來找我，沒準我就答應了，可今天我已經找到工作，而且應該還不錯的，我想先干一段時間再說。」

這是他的真正想法，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現在是身負系統的人了，經過第一次使用，他知道這個系統還要配合一個平台使用才能發揮最佳效果。

林聰準備成立的裝修工程部也算一個平台，但這個平台太小了，而且不能完全由自己掌控。

瀕臨倒閉的映美裝飾也不算是很好的選擇，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映美的資源始終要比裝修工程部大得多，起碼它有裝修工程部所不具備的各種工程資質。

當然，建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平台是最好的，但是沒錢啊，等賺到第一桶金，再考慮這個事吧。

還有就是......映美裝飾有大美女和大蘿莉在那裡，這也算一個理由吧！重色輕友？那是必須的！

林聰有點失望，林秋家裡的情況他最清楚，林秋媽媽長期有病，不能幹重活，還經常要人照顧，所以林秋爸爸只能在村子附近給人家打點零工。供養林秋這麼一個大學生已經很吃力，根本拿不出錢來給他做生意。

「阿秋，我知道你是擔心錢的問題，但是不要緊的，我這兩年給人家包工，也賺了點錢，大概二十多萬的樣子，成立一個裝修工程部不是問題。我很早就計劃好了，等你畢業了我們兄弟一起干，賺了錢我們二一添作五，你不用有心理負擔的。」

林秋心裡感動，他知道這位兄弟說的是真心話，但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多少親兄弟因為錢反目成仇，也不是沒見過。

雖然他知道蔥頭不是這樣的人，但他有家裡人，還會結婚生子，保不齊以後有什麼變故，友情，親情都不能拿來考驗的。

「蔥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還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先闖一闖，如果混到沒飯吃，我會再來找你，到時你可不能不認我這個兄弟！」林秋強忍眼裡的濕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擋住林聰看過來的視線。

「好吧！好吧！這事就算了，我先自己搞起來。」林聰拿出煙點燃，吸了一口，愜意的眯眯眼，「對了，還沒問你，在哪家公司找的工作？工資夠不夠花？」

「映美裝飾，設計總監，底薪八千，還有提成，今天簽了個單，剛拿了一筆提成一萬八......」林秋隨意說道。

「我靠！」林聰嘴裡的煙沒叼穩，一下子掉了下來，落在衣服掀起露出的肚皮上，林聰急忙跳起來往外拍。「阿秋！怪不得你小子不願意來幫我，這樣的工作我都想干，你還來個屁呀！」

林秋：「呵呵！」

林聰：「映美裝飾我聽說過，是大公司啊，阿秋，我問你，你們公司還有沒有什麼工程總監之類的職位？待遇和你一樣，我就去干！」

林秋：「你別說，還真有！」他想起辦公室里空蕩蕩的情景，有幾十人放進去都不嫌多。

「嘎！」林聰噎了一下，「阿秋，我嚴重懷疑你進的是一家假的公司，有哪家公司會讓你這樣剛畢業的人做總監？況且，你是工民建畢業的吧？什麼時候會設計了？」

「你小看人了不是？」林秋早就知道會被懷疑，心裡已經想好了腹案。「我上大學的時候對設計很感興趣，自學的，不行嗎？誰規定剛畢業的人不能做總監？」

林聰像不認識一樣上下打量林秋，「嗯！臉挺白的，雖然有點顯胖，但不過分，我知道有些富婆喜歡這一款多肉的。」

「多肉？」林秋愣住，他莫名想起小花盆裡面的多肉植物。

「我聽說映美裝飾的老闆侯映美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阿秋，你老實說！是不是被富婆包了？」林聰揪住林秋的衣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阿秋，你不能這樣自甘墮落啊！你有大好前途，為啥要這樣作踐自己？」

「去你的吧！侯映美是什麼鬼？」林秋拍開林聰的手，「映美裝飾的老闆叫陸芊芊，才二十來歲，是個大美女。說真的，我倒是想她包我，可惜人家肯定不願意！」

「真的？」林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我這次出去了差不多半年，信息掌握不完全了，難道映美裝飾換老闆了？」。